刀刃刺進心髒的一瞬間,於子言的身體就已經死去了,也就在那一瞬間,於子言的靈魂通過紀荀眉間的封印,直接鑽進了她的身體裏。
在於子言的身體倒地的同時,紀荀的身形也頓住了,就好像是被按了開關的機器人,她的周身散發著金色與藍色交織的光芒,忽明忽暗,極不穩定。
弋在一邊都看傻了,他本來以為於子言追上去是為了攔住他的大人,可…可誰知那家夥居然直接自殺了,然後…然後是怎麼回事?他的大人怎麼突然停了下來,一動不動了?難道是看到於子言自殺受刺激了?
不過弋也沒呆太久,就飄身上去,把紀荀和於子言的身體抱了起來,退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弋警惕的看了眼周圍,見隻有臉色陰沉的鬼王五人組和曾野追上來,才鬆了口氣,蹲下身去檢查於子言的傷勢。
“怎麼樣?”嶽飛急忙問。
曾野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已經死了,短刀直接刺中了心髒,你見過一樣被刺穿還能活的人?”
“那…這……”嶽飛指揮作戰的能力一流,很快玄家弟子就在他的指揮下控製住了發狂千年耗子精,但眼前的這種事,他實在不怎麼擅長,看不出門道來。
其實其他幾個也是一樣,都不明白這於子言在想什麼。
“嗯…”曹操摸著下巴,看著於子言的屍體擰眉想了一會兒,悶聲道:
“雖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於天師應該是有著自己的計劃的,你們也別太擔心,於天師本來就不是普通人,生死對於他來說本就不重要。”
眾鬼一想,也是,人家死了大不了回地府當秦廣王,又跟它們不一樣,回去每天隻能看著灰蒙蒙的天發呆。
隻是曹操還有一個擔心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那天鍾馗和於子言說的時機可能還沒到,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就在這時,一黑一白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了,正是黑白無常,它們一看躺在地上,胸口插著刀的於子言,一拍大腿,範無救怒吼‘必須死!’,謝必安悶聲嘟囔‘完了!’。
眾鬼見到這二位爺都有點不知所措,但都沒有不夠意思的扔下地上的於子言和紀荀跑了,隻是愣愣的看著黑白無常,不知道它們說的‘完了’是什麼意思。
謝必安不死心的過去看了眼已經沒氣兒的於子言,歎了口氣,神色凝重的看著範無救,沉聲說:
“你在這裏看著秦廣王殿下,我回地府去通知鍾馗大人還有閻羅王,這事不好辦了,如果我一個時辰後趕不回來,你說什麼也得把秦廣王殿下的魂魄留住!”
範無救鄭重的點點頭“必須死!”
謝必安走後,鬼王五人組和曾野都想問問範無救剛才謝必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額,它們都沒辦法像謝必安那樣領略‘必須死’三個字的終極奧義。
於是,七個鬼隻能圍著於子言和紀荀站好,低頭凝視著他們。
一秒,兩秒…一分鍾……
原本安靜的紀荀突然暴起,仰天長嘯,除了範無救外,其他幾個都被那嘶吼中夾雜強大力量掀飛。
範無救看看於子言,又看看紀荀,最後一跺腳抽出了鎖魂鏈,把紀荀跟粽子一樣鎖了起來,那鎖魂鏈並非凡物,紀荀就算再大能耐也終究是凡胎肉體,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掙脫,隻能老老實實的被鎖著。
“必須死…必須死……”
範無救搖頭嘟囔著,似乎很是無奈,但眾鬼不知道它在說什麼,隻能大眼瞪小眼的麵麵相覷。
雪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落在紀荀的身上,也落進了她那如收納了整個銀河的眼眸中……
於子言早先在紀荀身上下的封印本就不是普通的封印,玄家的封印大多都是借助符咒和自身真氣所形成了,但於子言的本身就與他們那些尋常人不同。
他下在紀荀身上的封印是靠他的精神力和獨有的靈力所形成,就是為了在紀荀有異常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正如那天紀荀因周奇的死心性不穩時一樣,而且即便封印起不到效果,他感知到後也可以自行處理。
今天之舉,他其實起初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通過封印進入紀荀識海,隻是認為理論上是可以的,當時情況緊急,他不想讓紀荀因為今天的意外,遭整個玄家記恨,所以隻能放手一搏。
好在他這方麵的運氣一向都不錯,果然成功了。
進入紀荀的識海後,他很快就牽製住了玊,他的力量源泉來自靈魂,沒有了肉體的束縛,他倒更樂得自在。
把玊困住之後,於子言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遊離狀態的紀荀,她環抱著自己,睡的很沉,就像是身在母體中那樣。
於子言深吸一口氣,抬腳向她走去,把她擁入懷抱,柔聲輕喚,一聲一聲,如柔軟的羽毛般輕撫著紀荀已經沒有了知覺的心,知道她的睫毛輕顫,睜開了睡眼。
“於…子言,這裏是…那裏?”紀荀環視著一片虛無的四周,然後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似得,推開了於子言,怒瞪著他。
“你別碰我!”
“小荀,你不可以原諒我嗎?”於子言攤開手“我已經死了。”
“死…了?”紀荀皺起了眉“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臭丫頭,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已經贖罪了,我死了,你所有的恨不能就到此為止嗎?別傷害那些無辜的人,也別交出去自己的身體,你不是玊,也不是什麼蚩尤一族的後羿,你隻是紀荀,一個孤兒,讓自己活得簡單一點不好嗎?”
“簡單一點…”紀荀失笑“簡單一點我也恨你,於子言,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招惹我,我也不需要你救,生死都是我自己的事,如果你喜歡我,就坦誠一點,別tm畏首畏尾的,不然你當初招惹我做什麼?很好玩嗎?嗯?是,你是救世主,想的和我這種俗人不一樣,但我就不信了,救世主不能談戀愛?人家蜘蛛俠還有喜歡的人呢!”
“你…不懂。”
“嗬,我不需要懂太多,我隻知道你是個懦夫!一個膽小鬼!你怎麼在人間走了幾遭,就變成這樣了?當年不是玩的挺好嘛,為了搞死我這個害人的大魔頭,什麼都做得出來!”
“你說什麼?”於子言微微皺眉“是霍老板跟你說的?”
“用不著你管!”紀荀賭氣的坐了下來,那樣子,讓於子言不禁笑了,因為賭氣而不理人,隻會逞嘴上功夫的紀荀,這才是他所熟悉的丫頭,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因為生氣就要殺人。
“你…你別看著我笑!”紀荀怒瞪於子言,她居然在於子言眼裏…看到了慈愛!
“好,不笑。”於子言收起笑容,將視線轉向遠方,輕聲道:
“你被騙了,耿裕民占據了霍老板的身體,他誤導了你,事到如今…也還告訴你過去的事情了,等我將玩後,如果你還放不下玊的事情,我…我們一起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