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逢犬馬丙鼠猴,六丁玉女騎龍虎。 又有三奇遊六儀,號為玉女守門扉。若作陰私和合事,請君但向此中推。 天三門兮地四戶,問君此法如何處?太衝小吉與從魁,此是天門私出路。 地戶除危定與開,舉事皆從此中去。六合太陰太常君,三辰元是地私門。更得奇門相照耀,出門百事總欣欣。太衝天馬最為貴,卒然有難宜逃避。”
紀荀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遍念動《煙波釣叟歌》,現在手機上的時間也不跳動了,她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要是白鳴已經占據主動權,就大事不妙了。
曾野在這期間有跟弋談過,這才知道它其實跟自己一樣,也沒有多大的本事,剛才那氣勢已經用盡了全部的鬼力,合著這貨就是充充場麵,嚇唬人的,實則就是隻紙老虎,光看著厲害。
“小荀,你歇一歇。”孟琰終於看不下去了,走到了紀荀身邊“其實奇門遁甲的話,小張是了解一點的,他們部門就是研究這個的。”
紀荀念動《煙波釣叟歌》耗費了不少精力,瞪著孟琰有氣無力道:
“你怎麼不早說!”
這下孟琰可就叫屈了“我剛才說了很多次,你都沒聽見?”
“額……”紀荀自知理虧,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轉而看向張鄙人。
張鄙人把小本本收起,推了推眼睛說:
“少夫人,通常這種封閉空間的出口很難找,隱蔽極深,就像是一個被紮了小眼的紙箱子,要找到那個小眼並不容易,還是以箱子做比較,如果箱子裏裝滿物體,滿到箱子的容量無法承受,那這個箱子就會壞掉,裏麵的東西也就能接觸到外麵的空氣了,剛才弋…先生出現時所引發的狀況,足以說明這個辦法可行。”
“你的意思是用強大的力量充斥這個空間?”紀荀想起了自己被困在般若幻境中時,於子言的做法,他當時就是放出全部靈力,才打破幻境的,可她本身並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除非放出玊,當然,這個辦法她也隻是想想而已。
張鄙人自然明白紀荀心中所想,他推了推眼鏡,繼續道:
“獵鷹小隊用的槍裏,有著從於先生那裏借來的力量,如果全部放出來,然後再不停的進行克隆,生成相同的力量分子,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紀荀聽的暈暈乎乎,感覺自己真是長見識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不科學的力量用科學解釋的,不過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還是有點道理的,畢竟科學是那麼神奇的東西。
“可是怎麼克隆?”紀荀覺得這是個問題。
“這一點不用擔心。”說著,張鄙人從衣服口袋拿出了一塊會自行發光的透明石頭,紀荀看著很眼熟,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畢竟那塊石頭經過改裝,已經有點麵目全非了。
有了主意後,大家就行動了起來,頓時,熟悉的金光充斥了整個空間,紀荀手裏的烏木短刀也產生了共鳴,嗡嗡作響,然後瘋了一樣的脫離了紀荀的掌控,懸浮在半空中微微震顫,隨著它的震顫,金光更甚了。
在那金光之中,紀荀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孟琰看到這一幕,眼中出現了一抹複雜的程序。
“變了!變了!”小艾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紀荀這才回過神,抓起陰陽筆在空中寫了個‘破’字,再次念動咒語,和剛才進來時一樣,那個‘破’字打在了模糊不清的‘牆壁’上,隨著嘭的一聲,無形的‘牆壁’坍塌,脫落。
紀荀心中一喜,還沒等陣法完全解除,就像矮樓而去,就在這時,一團血霧向她飛來,紀荀心中一驚,此時陣法已經完全破除,她終於看清了空地之上的局勢,原來曹雪宜和館長他們已經打下來了!
“小荀!小心!”館長大喊,一個分神被曹雪宜母女所製住,白鳴孤掌難鳴,很快也敗下了陣來。
但紀荀根本沒有心思去擔心那邊的狀況,她比較憂心自己的處境,因為那百花飛頭降…她已經來不及躲開,更來不及化解了!
‘真是陰溝裏翻船啊!’
紀荀苦笑,不過她並不怕死,雖然曾經怕的要命,但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畢竟地府她又不是沒去過,下去還能找周銘燁和周奇,更有鍾馗這樣的靠山,下去後…或許就沒有這麼多事了吧,她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生活了,再過不久…於子言不是也就……
紀荀這邊的臨終構想還沒完成,突然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撞飛了出去,她的腰差點沒被撞折。
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她看到孟琰,站在了那個原本屬於她的位置上。
“孟琰!”
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雲霄,紀荀隻感覺自己眼前陣陣發黑,她眼睜睜的看著孟琰痛苦倒地,看著他的獵鷹小隊一臉沉痛的把他護在中間,把槍口對準了曹雪宜母女,盡管裏麵已經沒有了‘彈藥’,可他們依舊維持著軍人的英姿,隻不過這些都已經沒用了。
曹雪宜無視了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冷笑著走到紀荀麵前,說:
“紀小姐,看著重要之人痛苦,甚至死去,是怎樣的感覺呢?”
紀荀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豆大的眼淚無意識的往下掉,她說:
“救救孟琰。”
“救?哈哈哈…”曹雪宜仰天長嘯“怎麼就沒人救救我的孩子呢?他連魂魄都沒有了,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他是那麼可愛那麼懂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說到最後,她一臉凶狠的抓起白鳴,嘶聲質問“為什麼!為什麼!”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紀荀也怒了,周奇的死,雖然不是她造成的,但她也難辭其咎,現在孟琰也……
弋在這時拜托了曾野的拉扯,跨前一步,粗聲粗氣道:“妖女!爾還不聽從大人的命令!”
曹雪宜斜眼看著弋,不屑一笑“你是什麼東西,這裏哪有你……”
“雪宜。”曹母製止了女兒,看著弋問道:“你是誰?”
“吾的姓名,豈是爾等低賤之輩能問的?”
曹母不但沒有弋的話而生氣,反倒笑了,對紀荀道:“王國生,王佳,周啟生,洛婉,包括現在的霍立三人,都中了降頭,救他們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聞言,紀荀苦笑“我不知道另一本《九州玄空錄》的下落。”
“不,不是那本《九州玄空錄》。”曹母眯著雙眼,看向弋,幽幽道:“這位不管是為人時,還在現在的靈體,都是佼佼者,而且體內蘊含著生命的靈氣,我外孫魂魄雖然散了,但尚有一魄在世間遊蕩,隻要這個鬼魂肯幫忙,我外孫的魂魄就能完整,怎麼樣?”
曹雪宜聽後大喜,不過隨後又沉下了臉“媽,沒有下冊的《九州玄空錄》,這個辦法不完整,會不會像傳聞那樣會出事?”
“這麼久了那本書都沒下落,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曹母歎了口氣,拍了拍女兒的手,隨後看向紀荀“怎麼樣?用一個鬼魂,換這麼多人的命,可是很值的。”
“……”紀荀垂下了頭,乍一聽確實是值的,但這種事情根本沒辦法用值與不值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