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被激怒了

“什麼?你說什麼?”紀荀猛的從床上彈起,雙目遠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突然了,她明明剛剛還聽於子言說…

對了,紀荀突然想起了不對勁,當時的於子言看起來確實有點不正常,他那人向來對誰都是拒千裏之外,怎麼可能帶上周敏一起去玄家,而且他們離開的時候,周奇也沒有特殊交代過什麼,他本來是不願意妹妹跟著於子言離開的。

還有於子言身上的狼狽,這讓紀荀不得不想到了一個可能,於子言在自己走後,見到了周奇,可周奇不可能會出現在回魂路上,隻能是於子言又折了回去。

聽紀荀半天不說話,孟琰歎了口氣,說:“你在醫院別亂跑,我叫人送你過來。”

“好,等我,別讓人動周奇的遺體,看住白鳴!”紀荀的聲音十分冷靜,這讓孟琰有些驚訝。

後來孟琰也就想通了,紀荀本來就不是一般女孩子。

不多時,紀荀就到了周家,靈堂已經布置好,周奇靜靜的躺在棺中,他還沒有被送進過殯儀館,此時的遺容是最真實的。

紀荀不動聲色的掃了眼館長和白鳴的方向,見館長正在拉著白鳴算著什麼,趕緊仔細的檢查起遺體。

周奇的身上有很多被打的痕跡,但卻又不像是被虐待,而是和人動了手,發生了很激烈的打鬥,這一點從孟琰那裏得到了證實,警察是在周奇的辦公室發現的屍體,那裏確實有打鬥的痕跡。

他表情很詭異,明明是痛苦的,嘴角卻是微微上揚,像是在笑,最重要的是,周奇的致命傷,那是胸口的一道傷,直刺心髒,孟琰說,從傷口和凶器上的指紋看,周奇其實是自殺的。

像周奇那樣陽光的人,怎麼可能自殺?這不禁讓紀荀想到了邪術,她眉頭微皺,抬手想要解開周奇的上衣,卻無意中碰到了一個冰涼到近乎刺骨的東西,是周奇戴在脖子上的一個小瓶子,特別小,裏麵還裝著一顆小珠子。

紀荀將它拿在手裏看了看,不像是珍珠或水晶,那珠子涼的出奇,比周奇現在的體溫還要涼,即便是隔著瓶子紀荀都能感覺到。

她看了一會兒,就放下了,繼續解周奇的襯衣,果然見他身上有快顯眼的淤青,最重要的是上眼白有著零零星星的小黑點。

紀荀歎了口氣,側頭低聲對身邊的孟琰說:“是降頭術,應該是盈淑之前說的那個幫她提升降頭術的女人。”

“紀荀,我覺得…周奇的死可能隻是個開始。”孟琰頓了頓,沉聲道:“耿裕民應該是想通過這種方式,逼王國生交出另一本《九州玄空錄》。”

“嗯”紀荀點點頭,她也這麼想“尚青呢?讓他叫玄家的人來錦陽幫忙。”

“尚青…他……”

看著孟琰欲言又止,紀荀心中一緊,問:“他怎麼了?”

“上次你走後,王毅就出現了,後來王佳也出現了,不過卻是來幫我們的,他們讓我帶著你和引魂燈先走,等王佳帶著尚青回來的時候…他就……嘖,王佳說他的魂魄離體了,這幾天一直在和洛婉還有周啟生想辦法,別擔心。”

紀荀的臉色更加陰沉了,耿裕民又開始害人了,而且他學聰明了,不自己出手。

紀荀看向白鳴,眼中出現了恨意,一旦她抓到這個老東西的把柄,她一定會親手把他送進地獄。

“別衝動。”孟琰小聲提醒。

“我知道。”紀荀深吸一口氣,上過香後就離開了,敵人在暗,她在明,這樣很是被動,紀荀打算主動出擊,去抓她和耿裕民之間那條看不見的線。

她不敢去見周父周母,不想看到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她能做的隻有盡快揪出罪人,和周奇報仇。

周奇,多麼溫暖的人啊,紀荀雖然認識他不久,現在也沒有了男女之情,但畢竟是曾經動過心的人。

那時,她為了怕把周奇卷入危險之中,不敢和他在一起,可殊不知他本就身在危險的漩渦裏,降頭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害死人的,如果紀荀在回到錦陽後能多關注周奇一些,不要刻意的和他保持距離,說不定就會發現不對勁,說不定周奇就不會死!

紀荀一個人坐在車裏,感到很無力,她不停的默念著靜心咒,可依舊靜不下來,腦子裏慢慢都是周奇的笑臉。

他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他不知道周家和王家的秘密,更不知道《九州玄空錄》,他隻是個無辜的人,卻被牽扯進了這個深不見底淤灘。

降頭術害人,死者通常都會很痛苦,紀荀一想到周奇那張本該掛著陽光笑容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就特別難受。

就在這時,孟琰打開副駕駛坐了進來,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依稀還可以想起自己和周奇一起對紀荀表白的畫麵。

“館長和白鳴是怎麼說的?”紀荀強打精神問,她知道現在不是消極的時候。

“也說是降頭,但具體是什麼降也看不出來,其實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人已經不在了,白鳴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我一直有派人暗中監視他,他這幾天一直都和霍老板在一起。”

紀荀點點頭,既然孟琰這麼說,那十有八九不會出錯,畢竟他安排的人都是一天24個小時全程監視的。

那麼就隻有兩個可能了,一個就是那降頭師對周奇出手是自己的主意或是耿裕民之前就安排好的,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白鳴確實有問題,但隻是用來轉移他們注意力的工具。

紀荀深吸一口氣,讓孟琰叫館長和白鳴下來,她不管什麼地府和耿裕民的勾當,她現在隻想找出殺害周奇的凶手,避免更多的人受傷害。

其實她也清楚,事到如今耿裕民已經不是一切的源頭了,即便是殺了他,還會有王毅和降頭師,甚至更多的人,可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必須揪出來一個人,給周奇報仇。

還有周奇父母,他們在失去兒子的同時,還得忍受女兒不在身邊的痛苦,他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承受這些,他們做錯了什麼?周母那麼溫柔,與人為善,還會為她做好吃的陽春麵,周父在位時更是清廉,事事為市民著想,他們都是好人,好人難道不該有好報嗎?

難道就因為一本《九州玄空錄》,他們就活該承受這些嗎?

紀荀越想越憤怒,一拳打在方向盤上,突然間,她感覺腦中傳來一陣刺痛,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恨嗎?”

紀荀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那聲音太熟悉了,不就是她自己的聲音嗎?

“恨得話,就要發泄出來,否則將毫無意義。”

那聲音不斷蠱惑著紀荀,擾亂著她的思想,刺激著她的每一寸神經,漸漸的,她感覺有東西自眼角流出,眼球也是一陣一陣的刺痛。

“閉嘴!”紀荀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努力克製著蠢蠢欲動殺意。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孟琰帶著白鳴走了出來。

看見白鳴那張臉,紀荀的殺意就更濃鬱了,濃鬱到讓她自己都感覺到恐怖。

她不停的默念著靜心咒,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蠢蠢欲動的殺意怎麼也壓製不下去。

“還在猶豫什麼?你看這個世界多肮髒!”

“閉…嘴!別說了!”紀荀痛苦捂著自己頭。

突然,她的額頭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那痛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她通過後視鏡一看,就看到自己的額頭浮現了一個金色的奇怪文字,隨後腦中傳來於子言的聲音。

“收斂心神,別恐懼,恐懼隻會讓你更慌。”

話音一落,一段熟悉的梵音就在紀荀腦中回蕩開來,她記得…那是地藏菩薩和於子言超度地府惡鬼的時候念得經文。

隨著這梵音,紀荀漸漸平靜了下來,她閉上眼睛,眼前滿是金色的梵文,此時她的感覺和在地府時相似,心也漸漸不再那麼浮躁了。

“呼…”紀荀吐出一口濁氣,算是徹底恢複了神智,而這時,孟琰也帶著館長和白鳴來到了車前。

“別衝動。”這還是於子言的聲音。

“閉嘴,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紀荀聲音很冷,隨後不管於子言再怎麼說,她都不在回答。

館長和白鳴上車後,就一直看著紀荀,車裏的氣氛十分詭異,誰都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