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小鬼到處飛,紀荀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形,她仰著頭,嘴張得老大,但這並不影響她腳下的動作。
不一會兒,紀荀就回到了剛才的地方,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於子言,因為這騷包渾身被金光包裹,完全是個發光體。
看著這麼狂炫酷霸拽的於子言,紀荀感到很久違,心底也升起了一絲熱血,她抬手將銅錢劍上的包裹和艾蒿擼下,一手持劍一手掐劍訣,然後飄身向於子言而去。
“怎麼又回來了!”於子言不悅。
“且”紀荀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在這個時候跟這臭男人鬥嘴。
陽氣一經外泄,方圓百裏的鬼魂就開始蠢蠢欲動的向這裏移動,當然那都是些厲害的鬼物,普通鬼物感受到這陽氣隻會瑟瑟發抖的躲起來。
這是個好消息,也是個壞消息,好的是可能驚動鍾馗和轉輪王一黨,讓他們想辦法解決一下這邊的情況。
壞的就是可能引來更多五官王的人,還有那些鬼氣高漲的厲鬼,到時候不等轉輪王想出辦法,紀荀和於子言就頂不住了。
為了不擾亂地府最終的秩序,於子言和紀荀並沒有下重手,隻是在壓製卞城王和宋帝王,並不敢傷害其性命,畢竟十殿閻君,缺一不可。
但卞城王和宋帝王卻和他們二人不同,這兩位閻君的目的就是把於子言和紀荀帶回去,所以他們下手毫不留情,步步緊逼。
隻是不到一刻的功夫,於子言和紀荀就被壓下了一頭,紀荀的脾氣其實真的不太好,一看這兩個老臭不要臉的得寸進尺,她就氣的很,將銅錢劍背在背後,一邊畫掌心符一邊念咒。
“吾含天地?,咒毒殺鬼方,咒金金自銷,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滅,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縛,咒鬼鬼自殺,咒禱禱自斷,咒癰癰自決,咒毒毒自散,咒詛詛自滅,急急如……”
“別衝動!”於子言適時的打斷了紀荀,他可知道這掌心符出去的威力,這道符是以人體真氣配合符籙禁製鬼神的強製性咒語,紀荀現在沒有身體,也就沒有真氣,隻能調動身體裏的煞氣,這麼一來的威力先不說,紀荀自身就是鬼魂,肯定會多少受到些影響。
紀荀撇撇嘴,也冷靜了一些“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麼被動挨打吧!”
“你先離開!”
“不!”紀荀狠狠的瞪了於子言一眼,我不再跟他廢話,飄身迎上卞城王的攻擊。
要說是鬼氣,那能比上十殿閻君的人自然是不多的,於子言雖然厲害,可靠得也是自身的靈氣和真氣,和鬼氣無關,雖然在地府於子言拜托了很多限製,但要想憑一己之力輕輕鬆鬆突出重圍,逃出生天,是萬萬不可能的,畢竟孫大聖隻有一個。
所以相比之下,卞城王和宋帝王確實還是不容小覷的,紀荀一迎上卞城王的攻擊,就覺得渾身一寒,刺骨的厲氣讓她不由膽寒,她果斷放棄了拚鬼氣的想法,選擇繼續倚仗銅錢劍,那可是她現在唯一能用的武器了。
“鼠輩,垂死掙紮!”卞城王冷冷一笑,周身鬼氣更甚了,紀荀見此架勢,隻能將壓箱底的技術拿了出來。
她手一甩,把銅錢劍甩到身前半米處,劍直立在半空中,隨著主人掐劍訣的動作微微顫動,發出‘嗡嗡’的共鳴,這招是她自己發明的,在陽間還沒來得及用。
“一轉六神藏,二轉四煞沒,三轉陰霾收,四轉淫雨止,五轉乾坤煥耀,六轉日月合明,七轉封潭鎖海,收攝陰霾不正之炁……”
這是引煞咒,顧名思義,通常就是修道者將附著在普通人體內的陰煞,引到自己身上,用自身的靈氣或真氣清除邪煞,當然,這並不是唯一的辦法,在這裏就不一一說明了。
而就眼前的形勢看,紀荀是不可能運用自身真氣驅煞的,因為她自己也算是半個煞,她想做的是把周圍的煞引過來,用銅錢劍的陽氣將它們的鬼氣稍稍削弱,然後為自己所用。
在引煞口訣啟動的一瞬間,紀荀周身五米之內的鬼煞開始向她飄來,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所牽引,它們在掙紮,想要逃脫,可銅錢劍的金光已經爬到了它們的身上,讓它們的鬼力快速削弱。
於子言抽空撇了眼這邊,嘴角勾起了個淡淡的弧度,他原本以為紀荀這些日子隻顧著談戀愛了,卻不料她還有心思修習玄術,還研究除了這種招數。
紀荀感覺到了於子言的目光,回頭對他做了個鬼臉,一臉得意,就是這一分神,逃走了好幾個鬼煞,紀荀不敢再大意,趕緊收斂心神。
見鬼氣已經被削弱的差不多了,紀荀對於子言試了個眼色,於子言會意,幾步躍到了紀荀身邊。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已經無需多言,便領會到了就對的意思,於子言咬破指尖,淩空畫了個符,最後一筆完成的瞬間,紀荀開了口。
“天之玄精,地之玄精。神之玄精,鬼之玄精。助之吾身,萬竅通靈。誰能識破混沌理,常與天地同真體;誰能識破混沌竅,常與天地同真妙。南鬥六星,北鬥七星,七曲魁星。速助吾身,虛空通靈。吾奉至大聖神文昌帝君如律令。”
咒語一出,那些被紀荀‘捆綁’住的鬼煞便是身形一顫,隨後烏黑的眼珠被金光所代替,周身也是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它們直立起身子,飄身就向其他的鬼煞衝去。
“我靠,早知道引煞也讓你來了,這威力!我之前還擔心不會成功。”紀荀目瞪口呆,在地府裏引煞本來就占據地利,她本以為這些陰煞被控製後會掙紮呢,誰知道居然被於子言製的服服帖帖,完全成了他的狗腿子!
“你這辦法好用,但…”於子言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將紀荀的臉摁向她身後。
“嘶…”紀荀倒吸一口冷氣,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不遠處,是一片片黑壓壓的鬼魂,它們正張牙舞爪的向這邊撲來,紀荀脊梁骨一陣冰涼,靠自己控製的這點鬼煞,估計都不夠人家用爪子劃拉兩下的。
“怎麼會來這麼多?”紀荀不解。
“應該是因為我散發出的靈力,酆都城那邊截住不少,不然會更多。”於子言沉吟了片刻,問:“你會超度嗎?”
紀荀嘴角抽了抽“開什麼玩笑,就算會咱倆也超度不了這麼多啊!”
卞城王也不打了,抱著膀子退到一邊,陰陽怪氣的說:“哼,這些有的可是阿鼻地獄的鬼魂,本王勸你們還是早些束手就擒的好,到時候要是真的擾亂了地府安寧,你們就算是被活剮了都不足以贖罪!”
“在地府殺鬼,確實不是鬧著玩的,於子言,怎麼辦?”紀荀這下是真慌了,這事要是鬧大,怕是不隻會牽連他們兩。
“隻能超度了!”於子言抿著唇,冷冷的看向卞城王和宋帝王,說:
“你們是地府閻君,難道要看著這些惡鬼鬧事嗎?到時候傳出去也不好聽,不如暫時化幹戈為玉帛,一起解決了地府之亂,再說我們之間的事。”
“解決?”卞城王陰冷一笑“我們為什麼要解決這事?這正是我們所想要的結果,而且…要不是因為你這個陽間陰司亂來,也引不出這麼多惡鬼。”
“跟著老頭費什麼話!”紀荀的火蹭蹭蹭冒了上來,趨勢著鬼魂向卞城王靠近,大喝道:“給我捅他菊花,用力!”
“菊花?”卞城王疑惑的看向身邊的宋帝王,他根本沒把這些小鬼放在眼裏,因為它們根本傷不到自己。
但是人都有好奇心,卞城王也是從人變來的,正在他摸著身上找菊花時,忽感後庭一痛。
“嗯…”
一道銷魂的痛呼從卞城王的嗓子眼擠出,不過他好歹是地府閻君,沒有像凡夫俗子那樣跪倒在地,痛苦不堪,他隻是彎了彎身子,甚至還能控製住自己向後探去的手。
但是除了這些,他也再做不了其他,隻能一臉便秘之色的杵在一邊,低頭不語。
“噗…哈哈哈嗝…那個小鬼兒好樣的!夠猛!”紀荀豎起了大拇指,要不是於子言給了她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怕是宋帝王也難逃菊花傷。
關於攻擊卞城王菊花的原因,其實並不隻是因為紀荀想讓他閉嘴,也是因為那個地方是他們這些大人物最不設防的地方,最好攻擊,額,不過這招也就能用一次,下次肯定就不行了。
其次,這個後庭的位置呀,是人體最脆弱的,人們強健身體會練胳膊,練胸,練肚子大腿等等,但有誰聽說過會練菊花的呢?
是不是?對不對?有沒有道理?
這邊,紀荀正在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英明神武無聲鼓掌呢,那邊的於子言已經開始遊說宋帝王了,這貨沒卞城王那麼有腦子,有想法,確實是個比較好收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