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長安鄠邑終南山歡樂穀人,簡稱“鎮宅真君”、“驅魔真君”、“驅魔帝君”,又稱‘賜福鎮宅聖君’,自古便威名遠揚,與伏魔大帝關聖帝君、蕩魔天尊真武帝君,合稱為三伏魔帝君,為降妖伏魔的三大巨頭…咳,神邸。
他司掌冥界、生死、判官、門神、捉鬼、財神,象征著避鬼驅邪,正義,鎮宅賜福、大吉大利。
正如之前秦檜所說,他不屬於編製之內,幾乎沒人能真正管得了他,而他卻可以管很多,處理一些事情,可以不經過十殿閻羅和酆都北陰大帝的終審,直接執行。
這鍾馗之所以有這麼大的權利,不是沒有原因的,而這原因追根究底,就要從唐朝說起了。
在唐先開元年八月初四,712年9月9日那年,唐玄宗剛剛登基不久,鍾馗赴長安應試,作《瀛州待宴》五首,被主考官譽稱“奇才”,取為貢士之首。
可是殿試時,奸相盧杞竟以貌取人,迭進讒言,從而使其狀元落選。鍾馗抗辯無果,激憤難當,怒撞殿柱而亡,驚天動地,泣鬼慟神。
皇用狀元官職,將鍾馗屍身殯葬於終南福壽嶺,並重罰盧杞,以妒賢之罪,將其發配至嶺外。
後有一年春天,唐明皇講武驪山後久病不愈,一日睡夢中見一小鬼偷了楊貴妃的紫香囊和唐明皇的玉笛,上竄下跳,繞殿而奔。
唐明皇心下大寒,卻也不得清醒。
這時,一位相貌奇異,頭戴紗帽,身穿藍袍、角帶、足踏朝靴的豪傑壯士將小鬼撕扯一番,囫圇吞食,他對唐明皇說:“吾乃終南山下阿福泉進士鍾馗也,貌異狀元落選憤亡,因念皇恩,今誓與陛下除盡天下之妖邪。”
唐明皇夢醒後很快病愈,遂下詔畫師吳道子按照夢境繪成《鍾馗賜福鎮宅圖》封鍾馗為“賜福鎮宅聖君”,批告天下,一年四季遍懸鍾馗像,以祛邪魅佑平安。
吳道子揮筆而就,原來吳道子也做了個同樣的夢,所以“恍若有睹”,一蹴而就。
後來這事在民間傳開,才有了‘賜福鎮宅,唯真鍾馗;拜請鍾馗,中榜得馗;鍾馗真神顯,送咱福祿壽禧安!’等一係列說法。
試想一下,在古代皇帝代表的就是天,百姓不知玉皇大帝是否存在,唯一信仰的就是皇帝。
聖旨裏常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也不是說出來威風好聽的。
之前就說過,人民的力量是偉大的,當時的封建社會百姓都擁戴皇帝,幾乎就把他當做是神一樣了,見麵要跪著,不見麵的時候說起來都要拱手,一臉敬畏。
這樣的人就算是凡台肉體,也沾了神氣,他說的話自然就不是普普通通的話了,對地府而言,也是跟玉皇大帝下旨一樣,有著一定的威懾力。
更何況當時唐朝何等威風,唐明皇鄭重冊封,還昭告天下,世人皆知。
人家鍾馗可是真正被人和神承認的抓鬼鎮宅大師,而且本事在那擺著,當然不敢有人造次。
紀荀一想到這些,就腿軟,差點左腳拌右腳摔倒,不過架著她的大哥不給她這個丟人的機會,把她提在手裏幾乎都用不著她的腳倒騰。
不多時,鍾馗就停了下來,他坐在大殿之上,垂眸看著殿下的紀荀和曾野,連頭都看得往下低一點。
“你們下去吧。”
鍾馗威嚴的聲音自大殿上傳來,架著紀荀和曾野的大哥應了聲,手一鬆就退了出去,曾野都醉成爛泥了,一點也不覺得疼,倒是把紀荀摔了個夠嗆。
可在這之後,鍾馗就沒有再說過話,而是淡淡的看著她,那目光之中的壓力,讓紀荀感覺自己的身形在一點一點的縮小,最後變成了螞蟻那麼大點,她也一度懷疑鍾馗是不是不打算體罰了,打算活活嚇死她。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紀荀一想這鍾馗應該也不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主,她不如努力努力,把事情說開,反正最壞也不過就是十八層地獄。
這麼想著,紀荀抬起了頭,發揮了她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大義凜然道:
“鍾馗大人,我這次來地府是為了救人,您也是明事理的,現在地上有個壞蛋要搞事情,您在這為難我,不如放我去拯救世界,是人都會死嘛,大不了百年之後我在來給您泄憤,不過有一點我得說清楚,之前大鬧您家的那個騷包可不是跟我一夥的!”
“哦?”鍾馗下垂的嘴臉變成了一條平平的線,似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說:
“天上的事有天上的神管,地上的事有地上的人管,本大人管的就是地下,再說了,你這麼弱不禁風的,想必也勝任不了救世主這個職位。”
見鍾馗還有心思和自己說話,紀荀心中一喜,嘴上不自覺的開始撒花兒。
“不不不,大人您不能以貌取人啊!您沒聽說過‘小身板,大智慧’嗎?”
其實紀荀是想直接把謝必安的毛筆拿出來攀關係的,但轉念一想,人家鍾馗連十殿閻羅都不鳥,能給黑白無常麵子?
這老爺子為人正直,與其賊眉鼠眼的攀關係,不如腳踏實地的博取同情!
就在紀荀以為可以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可以說動鍾馗放了自己時,這老爺子突然兩眼一瞪,眉毛一豎,一拍椅子的扶手怒道:
“我看你分明就是油嘴滑舌吧!”
話音剛落,周圍的溫度就極速下降,隨之而來的是凜冽的黑色勁風,紀荀被吹的東倒西歪,不過很快她就不用風中搖曳了,因為她…被凍住了。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曾野終於清醒了過來,它側頭看了眼紀荀,大聲問:
“咱們這是到哪了?酆都城天氣不好嗎?怎麼這麼大的風?”
紀荀轉動的眼珠狠狠的瞪著曾野,真想撲上去狠狠咬這老頭幾口,可她已經被凍成了晴天娃娃,根本動不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被忽略了,鍾馗仰天長嘯,一嗓子就把紀荀和曾野身上的冰渣子震了下來,這下紀荀是可以撲上去咬曾野了,但鍾馗這嗓門太滲人,吼得她腦子發暈,隻能用手去堵耳朵,雖然沒什麼用。
要說這鍾馗肺活量也真是大,吼了十分鍾都不帶喘口氣的,紀荀已經快要逼神經了,感覺老爺子這一嗓子已經臨近了超聲波。
到最後,紀荀也不捂耳朵了,隻是傻子一樣的坐在地上抽搐,嘴角還流著哈喇子,就跟之前被王一漣帶走做鬼奴的胖鬼一樣。
突然,紀荀的眼前由黑色逐漸變成金色,在那金色之中,她看到了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形,隨後,她感覺周身一陣溫暖,鼻涕和哈喇子也解了凍,一點點的往地上掉。
她看到那人轉過身扶起了她,嘴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麼,可惜的就是現在耳鳴的很,她聽不到。
於子言見紀荀這幅癡傻的樣子,好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回頭怒視著鍾馗。
而鍾馗也停下了他的大嗓門,正一臉冷笑的看著於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