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惡犬嶺(二)

“呼哧,呼哧…”

紀荀一個勁兒的喘,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長跑過來,最近的一次還是五年前,就是被館長收留的那次,她為了搶一個肉包子,被老板從市中心追到郊區,也就是安鄉殯儀館附近,才遇到的館長,

人家都是‘一個肉包引發的血案’,她是‘一個肉包引來的機遇’。

現在想起來,紀荀也挺鬱悶的,話說就一個肉包而已,至於追她那麼久嘛,真是一點點愛心都沒有,一個肉包對於老板來說也就是一塊錢,對於她來說確實救命的東西。

一緊張,紀荀就容易胡思亂想,但很快,她就沒有了胡思亂想的時間,因為…她被包圍了!

真是倒黴到家了,她不僅中途和曾野跑散了,還遇到了圍攻,這些惡犬好像就認準了她,就追她,看著周圍十幾頭惡犬,紀荀連咽口水的心情都沒有了,她就納了悶了,這麼多分她一個,能分的過來嗎?夠塞牙縫嗎?

不過好在紀荀的打狗幹糧還沒用,她趁著那些惡犬撲來的空擋,身子一矮,把一塊最大的打狗幹糧扔了出去。

那些惡犬見那麼一大塊幹糧,也顧不上管紀荀了,都向幹糧撲去,紀荀撒丫子繼續狂奔,心想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那麼多惡犬,她給了塊最大的,好讓它們都能分點。

跑出去五百多米後,紀荀回頭去看,結果嚇得腿一軟,差點沒左腳絆了右腳,那些畜生也太凶殘了,搶不上幹糧就咬同伴,似乎是試圖從同伴的腹中搶回食物。

粘稠猩紅的血噴湧而出,濺的到處都是,一百米外都未能幸免。

紀荀不敢多看,扭回了頭,心想自己就算把腳底板磨平了都不能被那些畜生逮著,否則百年之內是別想逃了,更別提是救小艾了。

“啊!”

淒厲的慘叫此起彼伏,聽在紀荀耳朵裏格外的滲人,她的腦中不自覺的出現了自己被咬的四分五裂的身體,這麼想著,她似乎還聞到了腥臭的血腥味。

可很快,她就發現那血腥味並不是錯覺了,因為她已經聽到了身後的狂吠,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紀荀這次可沒等被追上,從布袋裏抓出一塊幹糧就向後拋去,結果力氣用的太大,方向沒找準,直接扔到了樹上。

那些惡犬也不願意浪費時間是夠樹上的幹糧,再說,紀荀也沒聽說過狗會上樹啊,見身後的惡犬越追越猛,紀荀一咬牙,走丟出去一塊。

這塊倒是異常準,直接丟到了一頭惡犬的頭頂,頓時她身後亂作一團,惡犬發瘋了似得咬著同伴的身體,最先下嘴的一個直接把同伴的頭咬掉了一大塊。

紀荀強忍著嘔吐感,腳下不敢有絲毫怠慢,她可算是知道什麼叫瘋狗了,陽間的那些瘋狗跟她身後的幾位比起來,簡直就是撒潑的崽子。

本來鬼魂是不會感覺到疲憊的,但這個惡犬嶺似乎和地府其他地方不一樣,鬼魂被撕咬不僅會流血,跑的久了還會有疲憊感。

紀荀呼哧帶喘的跑了近一個小時後,終於跑不動了,不過好在也沒有惡犬追上來,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坐在地上休息了起來。

休息的時候,紀荀也沒閑著,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極其致命的問題。

那就是…她似乎迷了路。

要說這惡犬嶺,其實哪哪長得都一樣,也沒什麼地標性建築,酆都城離這裏還有距離,她也看不到。

本來一門心思直行就可以了,但紀荀中途被包圍過,從那時起,她就失去了方向。

“完了完了,完犢子了!”紀荀這下可真有點慌了,想這惡犬嶺是哪位缺德到家的玩意想出來的,為了折磨人也太無下限了吧,萬一不是惡人,隻是迷了路的鬼魂,那豈不是很冤枉?

雖然還是想再休息一會兒,但此地實在不宜久留,紀荀有氣無力的站起來,就打算繼續跑,畢竟跑還有出去的希望,要是不跑,那就鐵定得被那些狗東西啃。

可跑了不到五百米後,紀荀就又被包圍了,她本來打算故技重施,可悲劇的是…幹糧隻剩一小塊了,扔出去她就失去了所有希望。

而且她發現這些狗東西還是有一定思想的,它們似乎知道她的手裏有能果腹的東西,所以才會這麼成群結隊的追她。

聽著那些惡犬哈氣的聲音,紀荀一口氣涼到了腳底板,她有想過用銅錢劍,可是卻不確定對這些東西有沒用,銅錢劍是陽間的東西,而且陽氣極盛,一旦離開了艾蒿的包裹,陽氣就會外泄,到時候就會被地府發現,事情就會變的更麻煩。

紀荀這邊還沒想出對策,那些惡犬就動了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數十頭凶神惡煞的惡犬向紀荀撲來,情急之下,她下意識的出了手,讓人意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她竟然把一頭比她大數倍的惡犬打飛出去十多米。

紀荀錯愕的看了看自己的拳頭,這才想起來前幾日她吞噬了不少陰煞,那力量可不止是附著在肉體上的,也正是這一拳,讓紀荀反應了過來。

MD,為什麼要跑呢?還浪費幹糧,直接發動物理攻擊不就行了?這些狗東西也就是牙口厲害,其他地方根本不堪一擊,她又不是普通的陰魂。

看到了紀荀一拳的威力,那些惡犬似乎已經有所忌憚,但也隻是短暫的一瞬間,它們就恢複了之前的凶態,爭先恐後的向紀荀撲來。

這次紀荀也不躲,來一個打飛一個,來倆就讓他們比翼雙飛,紀荀這左一拳右一拳打的不亦樂乎,也幸虧這些狗東西沒腦子,不懂什麼戰術,隻是一股腦的往上撲,而且它們體型龐大,遠沒有紀荀那麼小巧玲瓏。

但畢竟雙拳難敵四爪,紀荀還是吃了些虧,被其中一頭惡犬扯掉了胳膊,疼的她一個沒忍住叫了出來,雖然很快那條胳膊就長了出來,可剛才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卻久久未能消散,讓紀荀不禁後怕,那種痛,她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在那劇痛之後,紀荀下手更狠了,幾乎每次都使盡全力,讓它們在被打飛後就再沒有力氣爬起來,其中有一個應該是被紀荀打傷了內髒,嘴裏淌出了血,它的同伴被血腥氣所吸引,將它的身體撕扯的殘破不堪。

肉自然要比幹糧要對它們的胃口,所以一時之間,與紀荀顫抖的惡犬就少了許多,她本想看準機會跑路,可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