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猴頭兒這貨嘴沒有個把門的,看著很不靠譜,於是紀荀就打發它去站崗了,留下老徐回答問題,她覺得這個國字臉可比那個尖嘴猴腮靠譜多了,最起碼有腦子,做事也勤懇,長得一張老實巴交的臉,心也不能壞到哪去。
把老徐拽到身邊,又遞給了他一根煙,不過紀荀的臉上還是那副‘大人’樣,眼神也有些冷,這就算是恩威並施了。
盤算了一會兒後,紀荀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們在這片轉悠了這麼久,可有看到從空難中逃脫的一男一女?”
“沒有。”老徐想了一會兒,然後說:“不過聽說牛頭馬麵在這片追捕著一男一女,好像就是從空難中逃出來的,嗯…聽說隻抓到一個女的,男的就不清楚了。”
‘看來周敏那丫頭還是出事了,唉…不知道於子言打算怎麼救她。’
紀荀心事重重的點點頭,心想這地府中果然有人想動於子言了,不然陽間陰司那麼大的名頭,又和黑白無常素有來往,不可能沒人認得,更何況對方還是牛頭馬麵,這麼一來的話,那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應該就已經分聽抗爭了,看來她這次下去的任務,似乎並不隻是救小艾那麼簡單了。
想到這,紀荀有了個大膽的猜測,與其說耿裕民下麵有人,不如說他其實是看人家的臉色行事,隻是恰好目的相投,走到了一起。
可是耿裕民的目的是滅世,那下麵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不過也有可能是下麵的人在誆耿裕民,這也說不準。
沉吟了一會兒後,紀荀又問:“那些鬼魂是怎麼跑出地府的?”
“其實小的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道聽途說…”老徐的眼中閃過一絲怯色。
紀荀暗自笑了笑,自然知道它心中的擔憂,於是說:
“無妨,你且回答我的問題,其他的不用管,老徐啊,你放心,隻要你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本大人是不會定罪於你的。”
“是,是是”老徐連連點頭,恭敬道:
“大人您也知道,像我們這種低級鬼差,是沒有什麼知情權的,有些話隻能聽說,也不知道是真假,那日臨出發前呀,我偶然聽到幾個駐守地獄的鬼差在議論,說是出事前,有個攝青鬼被抓了進去,結果剛進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出了事,都說是那攝青鬼搞得,不過這也隻是猜想,地府的大人們還在查。”
紀荀若有所思的問“那個攝青鬼…是女的嗎?是不是大學生的樣子?”
“嘶…大人說的沒錯!”老徐有些驚訝,但也沒多嘴多舌,他這種低級鬼差,還沒有被地府內部的分化影響,有些問題,他不該問。
‘看來應該是周珊珊了。’紀荀笑了笑,要是碰到黑白無常,她或許可以用這個情報邀功,來抵私入地府之過。
想到黑白無常,紀荀看了眼手裏的陰陽筆,想著或許眼下的事,她還是看的太簡單了,說不定她下地府這個舉動,早就在下麵人的算計之中了。
暗自留了個心眼後,紀荀看向老徐手裏的收魂囊,問:“飛機失事後的那些陰魂你可有收了的,放出來,本大人有話要問。”
“這…”老徐顛了顛手中的囊子,說:
“不瞞大人說,那些陰魂都不見了,別說是我們了,就連其他鬼差也沒有找到,不知是被誰抓走了,不僅如此,那些從地府逃走的鬼魂我們也沒找到幾個,還大多都是沒有什麼力量的鬼魂,至於那些鬼王級別的,一個也找不到!”
老徐所說,早在紀荀的預料之內,看來耿裕民還是需要怨氣的,隻是鬼王力量強大無比,怎麼可能為耿裕民所用,這其中怕是還另有隱情,而且複活旱魃根本不需要那麼多怨氣。
‘暗道他是想做鬼丹?’紀荀不禁心裏犯起了嘀咕,要是真被耿裕民做出了鬼丹,那日後要是麵對麵動起手來,可就難討便宜嘍!
知道了這些最想知道的問題後,紀荀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溫和的拍了拍老徐的肩,問:
“說說吧,地府最近還出了什麼亂子?這次抓逃走的鬼魂,怎麼無常二爺沒來?”
是的,黑白無常沒來,這紀荀早就猜到了,不然於子言遇難,謝必安不可能袖手旁觀,就算不看私情,還得看他們之間的交易呢,於子言要是出了事,謝必安可就得再‘寂寞空虛’個千兒八百年了!
可是老徐顯然不知道這些,一臉懵逼的看著紀荀,努力回想了一下,茫然的搖搖頭:“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不過無常二爺這次確實沒來上麵,大人…二位老爺的事,您…難道不知道嗎?”
紀荀一聽,暗道不好,她一時得意忘形,竟然忘了她和黑白無常間的‘特殊’關係,按理說它倆出什麼事,自己應該是清楚的,畢竟有了這陰陽筆,地上地下的距離也就不再遙遠了,寫封冥書就能搞定。
其實她也確實有想過直接寫冥書找謝必安,但眼下有許多事還沒搞清楚,萬一黑白無常不管蕭徹事,反過來問罪,她就沒招了。
為了防止越描越黑,紀荀臉色一沉,厲聲道:“老徐,你這是在質問我嗎?嗯?”
畢竟是低級鬼差,老徐一下就被紀荀的氣勢嚇軟了腿,不管怎麼說,那支陰陽筆確實是黑白無常的,它雖長了一副老實人的臉,可心裏卻也不傻,明白知道的越多,命越短的道理。
剛才一時口誤,才釀成大禍,老徐這會兒可反應了過來,連連告饒。
趁著老徐被嚇得晃神的功夫,紀荀說出了自己一開始的目的。
“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這樣吧,明日醜時,你和猴頭兒在半步多等我,和我一起去辦點事。”
老徐一聽,臉色都變了,不知道紀荀這是打算要帶自己去做什麼,但是有了之前的教訓,它也不敢在多問,隻能應下,在得到默許後,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帶猴頭兒離開了。
要說這地府,可比人間的階級劃分要明顯許多,且講究權利至上,畢竟那裏還留有著古代的製度,這也是紀荀後來才知道,在那裏,當官的滅個小鬼就跟鬧著玩似得,根本不會有鬼管,製度也相對寬容一點,隻要不跨越陰陽,怎麼都好說,官官相護更是常見的事。
所以老徐才會那麼怕紀荀,他那種級別的鬼差和黑白無常根本沒法比,紀荀所拿的陰陽筆既然是黑白無常給的,那就說明紀荀已經是那二位的親信了,到時候要是她在這兩位爺麵前說點什麼,它們兩個小鬼兒連怎麼變成灰的都不知道!
臨近夜晚的時候,孟琰才忙完,等他回到車裏時,紀荀已經睡了一覺,雖然去地府是大事,但她也沒心沒肺慣了,愁不了兩秒就鬆了氣,這也是她性格的一大亮點,不過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養成的,要不然她流浪那會兒早就抹脖子或是上吊了。
其實這樣也有弊端,她習慣性的把不開心關起來,所以才養成了那麼一個陰暗的心魔。
‘物極必反’這四個字,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著雙頰微紅,睡眼惺忪的紀荀,孟琰笑了笑,臉上滿是柔情,本想在她額頭印個吻,卻不料被紀荀推開了。
“你身上寒氣那麼重,別挨過來!好冷…”紀荀沒好氣的抱怨。
“額,不好意思。”孟琰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然後發動了車子,向驚喜進發。
自從和紀荀在一起後,他還沒有做個一件男朋友該做的事,紀荀雖然沒抱怨過什麼,但他卻心裏有數,畢竟沒有哪個女人是不愛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