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老師腦子裏一團亂麻的時候,原本安靜的空間裏再次傳出了低沉,卻真真實實存在的聲音。
“啪嗒,啪嗒…”
是腳步聲,曹老師的眼睛猛然圓瞪,她想跑,想叫,可在這種嫉妒恐懼的情況下,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跟一具蠟像一般定定的站在那裏,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整個辦公室的燈閃了一下,在那一瞬間的黑暗中,曹老師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透過厚厚的羽絨服,她可以感覺到徹骨的寒氣!
曹老師再也受不了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對此,醫生隻說是她壓力太大,精神過於緊繃,還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
但曹老師並不這麼覺得,她清晰的記得那隻手搭在自己肩上的觸感,和那森冷的寒意。
不過她並沒有當即把這事告訴自己的丈夫,心裏也在安慰自己可能真的隻是出現幻覺了,但同時她又明白,這或許隻是自欺欺人。
聽到這,紀荀不禁暗笑,這曹老師不告訴自己丈夫的理由也太牽強了,背後一定還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紀荀早在小艾把體育老師的事講給自己聽時,她就已經猜到了,看這位曹老師丈夫的臉色,應該也是明白了什麼。
畢竟麵對瑟瑟發抖的妻子,沒有那個男人是能冷著臉無動於衷的。
等曹老師緩過來一些後,紀荀問:“隻有這些嗎?”
“不…不是”曹老師端起茶幾上的熱水,也不喝,隻是捧在手裏,兩眼無神。
從那晚之後,曹老師就總是會因為某一些事而下班遲,每天都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當然了,在離開辦公室之前,她都會體驗一把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個星期之後,曹老師也漸漸習慣了,畢竟這一個星期來她雖然每天都會遇到這種事,但自己卻並沒有受到傷害,所以也就相信了醫生當時說的,可能真的隻是她心裏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
她也有去看心理醫生,後來也就慢慢的好了。
直到那晚,她再次聽到了體育老師的聲音,而且…還看到了他!
“等等”紀荀適時的破壞了這恐怖的氣氛,因為她看到小艾的臉已經被嚇白了,想起人家還是個孩子,她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聽恐怖故事,而是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可這曹老師竟然越講越起勁,似乎是想讓人體會她當時的恐懼。
紀荀喊停後,曹老師就又恢複了那種雙目無神的狀態,呆呆的看著紀荀。
紀荀沒有給出多餘的安慰,因為她跟厭惡那種成年人之間的肮髒遊戲,於是也就沒有了同情,她隻是用公事公辦的口氣問:
“你是什麼時候去看的心理醫生,換句話說,就是在那一段時間,你沒有出現那些所謂的‘幻覺’?”
曹老師想了想,大概說出了時間,紀荀一聽,暗道果然和自己預料的一樣,曹老師停止撞邪的那段時間,剛好是龍翻身被破的那幾天,也就是說曹老師再次撞邪這件事,確實蹊蹺。
終於和自己所掌握的情報連上一點了,紀荀暗自送了一口氣,繼續問:
“那後來呢?你什麼時候看到的那位體育老師?還記得日期嗎?”
曹老師聽紀荀這麼問,身子一哆嗦,手中的水杯也晃了晃,滾燙的水灑了出來,滴在了她的手上,紀荀明明看到她的手被燙紅了一大塊,可她卻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自顧自的講起了那一夜。
紀荀滿頭黑線,暗道好嘛,這姐們就是非得把自己親身經曆的恐懼講出來,那她能怎樣?還不得乖乖的聽!不然怎麼知道事情的經過?
不過為了小艾的心理健康著想,紀荀給她帶上了耳機,放起了她最愛的青藏高原!
等做完這一切後,紀荀才專心的去聽曹老師講故事,就這會兒功夫,她自己醞釀好了表情和感情,那眼珠子,再瞪一會兒就能掉出來了…
據曹老師自己說,她見到那個體育老師的那晚,是學校放正式放寒假的那天。
那天離開學校後,老師們組織了一次聚餐,曹老師本來不想參加,但最近她心裏壓力太大,丈夫也讓她去放鬆放鬆,於是她就去了。
等吃完飯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她喝了點酒,有些上頭,想著趕緊回家洗個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可走到家門前的時候,卻發現鑰匙不在包裏,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在鎖了辦公桌抽屜之後,就沒有再裝進去。
雖然最近都沒碰到那些怪事,但心裏總歸還是有些怕,可沒有鑰匙怎麼進門?她可不想在外麵將就。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喝了點酒,腦子有些不好使,她壓根就沒想到給自己的丈夫打電話,或是住旅店,直接就打了個車去了學校,就好像當時她的腦子裏,隻有這一個辦法似得。
因為堵車的緣故,她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看門的大爺迷迷糊糊的耷拉著頭,不時還傳出打鼾的聲音,她也沒好意思吵醒老頭,就拿了鑰匙自己往辦公室走去。
可平時不到五分鍾就能到的地方,她卻走了好久,漸漸的,她感覺到了不對勁,酒也醒了大半。
那晚的風不大,可卻讓她冷的刺骨,她意識到了不對勁,想先離開學校,可卻回不去了。
跟剛才一樣,她明明看著明亮的門房離她隻有一百多米,可卻怎麼走也走不到,她急了,撒腿跑了起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終於累了,撐著雙腿休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明亮的門房,有些絕望。
就在她低頭喘息的時候,讓她更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穿過自己胯下,她看到了一雙鞋,一雙沾滿了血的鞋!
那是一雙運動鞋,一雙她很熟悉的運動鞋!
“親愛的,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曹老師學著當時她所聽到的音調,僵硬的轉過頭看著紀荀,突然嘿嘿一聲笑了,她說: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一顆血肉模糊的頭,哦不!不不不!不隻是頭…還有身子,還有腿…一個爛肉組成的人形!隻有一對眼睛是完整的…他,他直勾勾的看著我…我……我認識他!他…他是……”
“好了,別把孩子嚇到了”曹老師的丈夫終於說話了,他掐滅了煙,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妻子,說:
“你回臥室睡一會兒吧。”
“不…不!我還沒說完!還有……”
曹老師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紀荀打暈了,她已經忍了這個女人很久了,居然還有臉當著自己丈夫的麵說出‘親愛的’這三個字,幸虧小艾帶著耳機,不然就把人家祖國的花朵玷汙了!
不過話說回來,紀荀最近打暈人的手法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一拍一個準,絕不可能讓對方還有吱聲的機會。
把曹老師抱回臥室後,她的丈夫姚老師就出來了,這姚老師看樣子是想點煙,可看了紀荀和小艾一眼,就又把煙盒放下了,他歎了口氣,看著臥室的方向沉聲說:
“紀小姐是吧?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認為愛卿她出軌了,背著我和那死鬼有一腿,唉,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也是無辜的,是我拜托王同學帶你來的。”
紀荀一愣,完全出乎了預料,一臉疑惑的看著姚老師,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