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說過,紀荀有碰到‘天上掉餡餅’的事,這裏的‘餡餅’不是指其他,是真的餡餅!
從那時候起,紀荀就堅信自己是獨特的與幸運的,畢竟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不是每個地球人都能遇到了,因為這件事,她一直保持著樂觀積極的心態,相信明天絕對會更好。
所以,她脫離了流浪的苦海,有了份可以支撐‘明天會更好’這一美好願望的工作,雖然在那之後她也遇到了一些困難,差點丟了小命,但最終她還是憑借過人的智慧和於子言這兩點重要因素活了下來。
時至今日,她更加堅信不疑的認為自己是獨特的與幸運的,因為…
嘿嘿嘿,有倆優質帥哥跟她表白了,一個是溫潤如玉,體貼入微的周奇,一個是高大帥氣,高大帥氣的孟琰,這倆人就像冰火兩重天一樣把紀荀夾在中間,讓她糾結也快樂,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直沉浸在這冰火兩重天裏。
流浪的時候,她做過一個白日夢,那就是全世界的帥哥都圍繞著她,伺候著她吃飯,各種皮膚,各種性格,當然了,這也隻能是青春初期的一個白日夢。
可現在雖然不是全世界的帥哥,但也有倆供她挑選,糾結鬱悶之下,紀荀想到了於子言,想如果他在,自己或許可以問問他的意見,畢竟這倆帥哥她都想要,於子言那張嘴就沒有什麼不敢說的,她相信這貨一定能給她極其中肯的意見!
可…
可那貨不是不在嘛,趕著投胎似得回了國!
嘚瑟過後,紀荀終於冷靜了下來,麵對周奇和孟琰這兩個優質單身漢,她是真的煩了難。
周奇雖然暖的窩心,但他是個普通人,走的路始終與自己不同,紀荀並不想就此終止自己的救世路,她是真怕以後把人家牽扯進危險裏,要知道周奇和她不同,人家有家,有親人,不像她,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但周奇的那份溫暖,確實是紀荀特別想要得到的。
孟琰呢,是與周奇完全相反的人,最起碼紀荀就沒怎麼見過他體貼的一麵,他屬於那種雷厲風行,與紀荀一樣行走在危險之中,拯救世人與水火的存在,他們有著共同點,雖然職業不同,但想法和性質差不多。
但…紀荀真怕自己翻不了身,一輩子受這位爺的壓迫,打架方麵,她沒有自信能勝過孟琰,她的強項是抓鬼驅邪,人家的強項就是揍人。
糾結之下,紀荀重重的歎了口氣,擠著三角眼在二男身上掃來掃去,她可不想學電視劇裏的女主角,搞什麼‘我現在沒想好,給我些時間’,或者是‘我不想傷害你們,所以我決定繼續一個人’。
她一直都覺得這兩種回答挺扯淡,尤其是第二個,智商和情商在平均線以上的人真幹不出這種事。
“額…”紀荀摸了摸鼻子,很小聲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要不,你們說說喜歡我什麼?”
孟琰嘴角抽了抽“你是想聽到誇獎嗎?”
“nonono”紀荀搖著手指,正色道:“人和變色龍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隨著外界條件的變化而進行調整,保不齊你們看上的那個我是裝出來呢!對不對?”
周奇沒有像孟琰說那麼多廢話,直接開誇,哦不,說實話!
“小荀,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挺特別的,那時候你是靈體狀態,起初關注你,是因為好奇,後來我又發現了更多麵的你,憂鬱,搞怪,無賴,沒心沒肺,樂觀,還有講義氣,最重要的是你很善良,也很特別,說句比較文藝的話,你像一道陽光,照射進了我的內心深處。”
紀荀聽後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看向孟琰。
其實孟琰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他覺得喜歡就是喜歡,是人內心的一種奇妙感覺與荷爾蒙共同創造出的結果,但是為了追到紀荀那個倒黴孩子,他也隻能勉為其難的誇一誇,哦不,是說實話了。
“紀大美女,咱們見麵的時候也聽特別吧,我就不說了,你應該記憶猶新,我一開始關注你是因為你這丫頭聰明,而且長得還不錯,後來回到家,我就查了下你的資料,說實話,我是被你精彩的過去所吸引的,想去挖掘你的內心,然後…保護你。”
‘保護’,是一個聽起來就讓人很有安全感的詞,有人說‘我愛你’這三個字沒有‘有我在’窩心,其實確實如此,一個女人一輩子所追求的不就是歸屬感與安全感嗎?
感慨過後,紀荀繼續煩惱,這倆人說的都挺好,她到底要選哪一個啊!啊!啊!
“我…”紀荀咬著手指看向周奇“對不起。”
周奇低頭苦笑,那失落的樣子就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他說:“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我們的生活性質與軌跡不同,湊在一起應該遲早都會分開吧,而且你的父母不會希望有我這麼個兒媳的,最重要的是…你不了解我。”
孟琰嘿嘿一笑,好不同情的拍了拍周奇的肩,臉上的開心難以掩飾“兄弟,回去傷心吧,你在這呆著更受刺激!”
“……”周奇拍掉孟琰的手,起身離開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後,紀荀狠狠的瞪了孟琰一眼“你怎麼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呢?”
“開什麼玩笑,同情情敵?”孟琰的喜悅溢於言表,他邪惡的舔了舔嘴唇,想紀荀撲去,結果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最後演變成了軍人與修行者之間的較量。
錦陽。
周局長麵有難色的放下手中的紙張,最上麵的四個大字極其醒目,辭職申請。
“局長,雖然現在新市長上任,查的比較嚴,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您就放個水吧。”於子言麵無表情,看著完全不像是在求人,但他能說出這些話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從小到大,他這還是第一次因為自己的事情,求人幫忙。
當然,‘求’這個字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口的。
“這個…”周局長一個頭兩個大,今天一早他的一雙兒女都紛紛致電,表示無論如何一定要留住於子言,這倆孩子從小到大也是第一次因為自己的事找他,還都不是什麼大事,他這還沒想出怎麼個留法呢,於子言就跑來了。
於子言皺起了眉“怎麼?局長,很難辦嗎?”
“額…確實有點難!”局長實話實說,對嘛,他真的是確實有點難做。
於子言歎了口氣,站起身對著局長彎了彎腰,鄭重道:
“那我就不給您麻煩了,局長,在市局的這些年多謝您的照顧與重用,今天您就當我是來辭行好了,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您盡管找安鄉殯儀館的霍立霍老板,他一定會盡全力幫助您的。”
局長聽後一愣“你這是…走了就不回來了?”
“是的。”
“可上麵沒有批準,你就這麼走了,以後也不好找工作啊!”
“這您不用擔心,我以後…就不需要工作了。”於子言低頭苦笑,確實,還有三年,他就有鐵飯碗了,一輩子不會丟的鐵飯碗。
“那麼,告辭了!”
說著,於子言轉身便準備離開了,局長急了,站起身叫住了他,想了半天後,還是覺得說出實話。
“子言啊,就算要走,有些人還是要當麵告別的,有些話也得當麵說,我知道你的性子比較淡,更不喜歡分別的氣氛,但身為人,一個成年人,不能有了問題,留下問題轉身就走,你說是不是?”
於子言一愣,低頭沉吟了片刻,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與要走的路,道不同,短暫的相聚後注定就會分開,他們有他們的日子要過,我也有我的使命需要完成。”
“相識,相知,便是朋友,不是嗎?”周局長歎了口氣“我的兩個孩子都叫我留住你,敏敏那孩子我就不說了,但小奇說了,是紀荀那丫頭讓他這麼做的,子言,我是過來人,說不明白但看的明白,你…不該不辭而別,就當是給這段緣分,一個交代也好。”
於子言若有所思的低著頭,他確實沒想到這是紀荀的意思。
見於子言似乎鬆動了些,局長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說:
“走之前,來我家吃個飯吧,我不知道你真實的身份和要做的事,但這幾天相處下來,我已經把你當成了忘年交,唉,外人看來我是市局局長,可要說是忘年交,恐怕是我這老頭子占了你的便宜。”
於子言笑了笑“沒有。”
“上次我家出事化險為夷,也有你的一份功勞,你嫂子一直惦記著想見你一麵,到時候我請上霍老板他們,咱們一是舊情,二是為你餞行,怎麼樣?啊?你可不能拒絕,剛才你可是默認了我們忘年交的情分!”
“我…”於子言頓了頓,臉上出現了柔和的笑“一定會到。”
離開了市局後,於子言獨自開車行駛在夜色之中,他總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乃至往後的幾年都不會有什麼牽掛,來去自如,可這次卻不同了。
或許是因為在錦陽呆的時間最長吧,大概有五六年了,他在這個城市裏日夜奔波,呼吸著那不算很清新的空氣,有些平時不會在意的事與物,已經成為了習慣。
他把車停在路邊,打開頂棚,放下座椅,雖然有些冷,但他享受此刻的安靜。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成了一個有根的人,離開錦陽不是第一次了,但之前總知道會回來,這一次離開的話,怕是就不會再回來了。
他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車,舍不得自己的房子,哦不,現在應該可以被叫做家了,除此之外,他更舍不得這裏的人。
多年的苦難與經曆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做完一件事就馬不停蹄的去做另一件事,仿佛在和時間賽跑,他已經忘記了休息,忘記了靜下來去感受一些無法用眼睛看到的東西。
這一刻,夜已入深,萬籟寂靜,他躺在車裏看著夜空,感受在心底壓抑了許久的悲傷。
於子言,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是沒有傷痛,而是潛意識的忽略了。
此時此刻,他想起了與父母共同度過的歡樂時光,也想起了玄家的那些日子,還有在認識紀荀後的點點滴滴。
最後,他想起了那個黃昏,那個讓他的母親徹底消失的黃昏…
恨與痛,幾乎要把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