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流?”尚青皺起了眉“那條引流已經被推平了啊,而且洛婉算到的位置也不在那附近。”
館長微微搖了搖頭,眯著一雙小眼說:“也有可能我們推平的那條引流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玄機在地下!洛小姐的推算也極有可能是被什麼東西誤導了,如果真是龍脈的問題導致龍翻身,在風水學上說確實是說得通的。”
尚青點了點頭,似乎是覺得有道理。
紀荀湊到於子言身邊,挑了挑眉,笑嘻嘻的說:“老實說,你是不是聽了我的話才反應過來了?嗯?”
有了眉目後,尚青和館長就出去忙了,隻留下周局長,紀荀和於子言。
沉默了些許後,於子言看向局長“有什麼話您就說吧。”
“我…”局長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字條,遞給於子言。
字條上所說的很簡單,就是讓周局長隱退,不然就會殃及家人。
於子言把字條攥在手裏,笑了笑“局長,您確實也是時候退休了,給年輕人一點機會嘛。”
“可我如果退了下來,那你們以後遇到了什麼事,做起來會很困難的。”
“解決龍翻身之後,錦陽就沒事了吧?”紀荀轉頭問於子言“是不是?”
“嗯”於子言點了點頭,認真道:“如果不是龍翻身,那些妖魔邪祟是不可能再這麼放肆的出來害人的。”
局長聽後鬆了口氣,但還是想守好最後一班崗,等龍翻身確確實實的解除了再下崗養老。
目送局長離開後,紀荀不由感歎“真是個好局長,錦陽能有這樣憂國憂民的領導,真是福氣啊。”
“錦陽的事情解決後我會回一趟玄家。”於子言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
紀荀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你呢?有什麼打算?”於子言頓了頓“如果沒地方住,我的房子可以留給你。”
“你這是打算走了就不回來了?”
“應該是吧,王詡墓有國家的考古隊在,還有玄家的人暗中保護,這邊已經沒有了問題,於家那邊的事情解決了以後,旱魃應該也就找到了,耿裕民的話…”
紀荀越聽,眉頭就皺的越緊,然後質問似得沉聲說:“你是在給自己剩下不多幾年安排任務嗎?”
“……”
“其實這一切少了你都可以迎刃而解,於子言,地球不是少了你就不轉了!玄家那麼多人呢,差於你一個嗎?”
“這是我的使命。”
“嗬”紀荀失笑“於子言,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使命?你搞笑不搞笑?”
“如果不是因為耿裕民的事,黑白無常在……”
“你就別唬我了。”紀荀冷冷的打斷他“我聽於子彤那口氣,應該就是黑白無常根本沒辦法在你壽命不到的時候把你帶走,不然你們的交易就會被地府發現。”
“……”
於子言沒說話,定定的看著紀荀,紀荀被他盯得有些發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奴隸翻身的懟了眼前這位爺,但她並沒有再慫下去。
她的心裏有一團火,說不上是為什麼,就是看不慣於子言現在這幅樣子。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紀荀索性也就一股腦的把想說的都倒了出來。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危險出現你每次都擋上去,就好像別人都是廢物,就你能似得,我跟你說,於子言,你遲早就是能死的!還三十?嗬,你可真不一定能到那會兒,就比如說這次,那麼高你難道不知道會摔死人的嗎?你腦子進水了嗎?”
“……”於子言還是不說話,難得的沒有反駁,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
這麼一來,紀荀仿佛得到了鼓勵似得,正想繼續順著杆子往上爬,卻被小護士打斷了。
於子言這次傷的很重,除了肋骨和一些內傷外,還有胳膊上那道十公分左右的大口子,紀荀看小護士給他換藥的時候就後悔了,恨不得把剛才說的那些話抓回來,嚼碎了咽回肚子裏。
就算於子言的行為再該罵,但她也不應該那麼直接,畢竟人家身上的這些傷都是為她而受的,紀荀其實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沒心沒肺,她知道感恩。
小護士走後,於子言不鹹不淡的掃了眼紀荀,蹦出倆字。
“繼續。”
“啊?”紀荀看了眼於子言,小心翼翼的問:“您這是真話呢?還是反話呢?”
“你覺得呢?”
聽聽,還‘你覺得呢?’,多麼帶有威脅性的幾個字。
可是…紀荀卻聽不出,也看不出半點威脅的意思,不禁有點納悶,眼中懷疑於子言被摔壞了腦袋,但這延遲也太久了點兒吧?
見紀荀半天不說話,於子言笑了笑“說完了?那該我說了。”
紀荀乖巧的點了點頭,之前的囂張氣焰全無。
“給我點支煙。”
聽於子言這麼說,紀荀又欲發火,但又想起了他身上的傷,就硬生生的壓了回去,一邊心裏罵著‘抽!抽!抽死你!’,一邊好聲好氣對他說:
“醫生不允許像你這樣的病人抽煙的,而且現在沒有煙,我也沒辦法給你去買煙,你總不希望有人看到煙盒在空中飄吧?你那麼憂國憂民,肯定舍不得讓他們受驚,對不對?”
看著紀荀這幅‘好媽媽,乖寶寶’的樣兒,於子言點了點頭,一副‘恨有道理’的樣子,然後很嚴肅的對紀荀說:
“那你給我把館長叫來。”
“於子言!”紀荀的鼻孔收縮、放大,然後再收縮,最後終究還是沒能咽下去想說的話咽下去,怒道:
“你是煙鬼嗎?啊?不抽煙會死嗎?煙癮這麼大,以後要是滿足不了,是不是還要吸da,ma?你好歹也是陽間陰司,能不能別跟個煙鬼似得,以後下去見了林則徐不尷尬嗎?”
看著恢複了原樣的紀荀,於子言終於笑了,好心提醒她“林則徐不管這個,虎門銷的不是這個煙。”
見於子言這樣,紀荀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是在逗自己,自己居然傻乎乎的沒發現,還順著話頭往下說,鬱悶之下,她背過了身去,不再理那個一臉笑意的男人。
病房瞬間沉默了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紀荀可以感覺得到於子言在看她,可她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不想回頭。
病房外,館長剛給一個小護士看完手相,悠哉悠哉的晃到了病房門口,正打算推門而入,卻聽到了於子言的聲音幽幽傳來。
“紀荀,你有考慮過以身相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