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時間就是生命

“叮”,“叮”,“叮”……

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不停的回蕩在整棟樓的每一層,隨著數字變得越來越小,尚青,館長和周奇也越來越緊張。

直到電梯停在一層的時候,尚青和館長同時看向周奇,周奇緩緩搖了搖頭,示意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那麼隻可能在負一層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館長二人已經掏出了‘甲午玉卿破煞符’,就等著門再度打開的時候往出甩了。

失重感再次傳來,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慢慢的,‘1變成了‘-1’,電梯也漸漸停了下來。

這時館長和尚青已經把‘甲午玉卿破煞符’平舉到了身前,因為身邊還有周奇在的緣故,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唯恐出了差池。

伴隨著‘叮’的一聲脆響,一股冷氣撲麵而來,館長率先往電梯外甩了一張破煞符,然後和尚青配合著,往兩邊各甩了一張。

就在這一秒都不到的時間裏,幾乎令所有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啥事都沒發生!

“怎麼可能?”尚青回頭看向周奇“沒什麼感覺嗎?”

“沒有”周奇眉頭緊鎖的搖了搖頭“會不會根本就不在這棟樓裏?”

尚青看了看手表“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周小姐就凶多吉少了,時間不夠了,現在還有五分鍾就三點了。”

“難道你們就要這麼放棄了?”周奇再好的性子也崩潰了,他一把抓住尚青的衣領,吼道:“那是一條命啊!你們……”

尚青一邊掏耳朵,一邊把周奇推開,冷冷的說:“我有說過要放棄嗎?你能不能先冷靜一點,現在不是說這些廢話的時候。”

就在這時,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館長突然開了口,他說:“這棟樓,我們好像還有一個地方沒去過。”

聞言,尚青和周奇齊齊看向他,然後同時向電梯跑去,狂按著一排數字中最頂端的‘37’,可電梯就好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連門也沒有關上。

三人也不再浪費時間,衝出電梯就是一頓狂奔。

還有五分鍾,三十七層樓,這是一場速度與時間的考驗,獎品就是周敏的命,真正意義上的‘時間就是生命’。

他們輸不起,即便隻是一個簡單的猜想他們都不能忽略,尤其是周奇。

他發了瘋似得拚命爬著樓梯,現在的他根本來不及多想,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救出妹妹,不能讓家裏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

其實如果隻有他一個人到達目的地,是沒有用的,而且極有可能成為炮灰,但作為哥哥,他根本來不及想這些。

十五層…十六層…十七層

周奇的雙腿已經因為長久以來重複同一個動作而變得乏力,樓梯間因為長年不見太陽,所以很冷,但他身上的衣服卻被汗水浸了個徹底。

盡管是這樣,他依然不敢有片刻的停歇,一邊奮力的趴著樓梯,一邊不住的看著手腕上的手表,現在每一秒對他的雙腿來說都是煎熬,但他依舊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可時間是絲毫不通人情的,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它的步伐,周奇眼睜睜的看著秒針路過分針,然後來到了最初開始的地方。

紀荀看了眼表,兩點五十七,她眉頭皺的更緊了,但為了不讓周太太擔心,她隻能舒展開眉頭,柔聲說:

“伯母,沒事的,周敏和周奇都會平安回來的,您別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呢?我…”周太太一開口眼就紅了,但已經流不出淚,隻能幹抽泣。

於子言讓紀荀來,不隻是擔心周敏,更是因為擔心局長這一大家子的人,紀荀明白這一點,所以才留下來陪著周太太,一是怕她有閃失,二是怕她一個人會胡思亂想。

看她一個勁的抽著鼻子,紀荀仿佛能感同身受她的擔憂,現在兩個孩子都隨時可能麵臨危險,讓她不去擔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紀荀知道自己的所有安慰都很蒼白無力,所以就換了個思路,開始轉移她的注意力。

“伯母,我有些餓了,您能幫我做些吃的嗎?”

“你不是…”周太太頓了頓,然後很是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哦,可以。”

說著,周太太就像廚房走去,紀荀緊隨其後的跟了過去,看著雙腳不著地的自己,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周太太剛剛遲疑那一下的原因。

她沒有進廚房,隻是在門口看著周太太忙碌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奶奶。

自那年奶奶離世後,就再沒有人給她做過飯了,雖然現在也不愁吃喝,但館子裏的飯和家裏人做的飯是不同的。

這一刻,紀荀真的很渴望能有一個家,不是住的房子,而是有家人的屋子。

她曾無數次看過萬家燈火的場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心情,不同的境地,但相同的都是一個人,她一個人。

已經二十三歲的她,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渴望婚姻與家庭,她有時會把‘愛情’掛在嘴邊,可對於她來說,‘愛情’並不是生活的必須品。

從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清楚了一件事,她的婚姻中可以沒有‘愛情’,經曆過漫長的流浪,她隻是迫切的希望有一個人能來扮演‘家人’這個角色。

她想那個人一定要很溫暖,愛笑,可以給她安全感。

和於子言在一起,雖然有時候也很溫馨,偶爾也會有家的感覺,但終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算人家不打算結婚,她也不能一直賴著。

也…沒有機會賴著。

想到這,紀荀就想起了那個關於‘三十歲’的魔咒,突然也明白了在澤普縣時,於子言說的那句話。

‘一生那麼短,何必再費力的擠進別人的生活裏呢?’

當時她還以為於子言是走憂鬱的文藝風,卻不料他是發自肺腑的真言。

想想於子言這悲催而短暫的一生,紀荀的心裏就覺得堵的慌,直到很久之後她才明白,那叫心疼。

隻是眼下造化弄人,陰錯陽差,她隻能在歲月的洪流中被命運耍的團團轉,錯以為了自己想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