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於子言的情況穩定了下來,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他已經被本院的醫生稱為了醫學界的奇跡,要不是警方不讓大肆宣傳,怕是這會兒各大媒體都開始報道他的光榮事跡了。
至於小艾,她在入院的第二天就醒了,對於那晚的事,她一點點印象都沒有,對此,人們都覺得疑惑,洛婉說可能是觀蒼眼的力量太過於強大,控製住了小艾的意識。
紀荀的身體沒有多大的傷,隻是右胳膊上的大牙印子讓小艾受了些苦頭,還有就是對於一個勤奮好學的孩子來說,不能上學確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當然,這其中最痛苦的就是紀荀了,因為吸了於子言那個騷包血的關係,小艾和她的身體已經融合的相當深入了,更壞的消息是館長的攝魂鑒在那晚被打碎了,就算能補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修好的,所以小艾的魂魄出不來,她也回不去。
這時她才想起於子彤當時的話,原本紀荀還不信,可現在卻不得不信了。
其實她是可以暫居在小艾的身體裏的,但對於一個一直以來向往著36d的女性來說,她實在是受不了那比她還平的飛機場,再說了,就小艾那小身板,她幹嘛也不方便啊!
所以,紀荀還是選擇做一名遊魂,反正她現在升級了,可以碰到東西,而且想去哪就去哪的機會這輩子可不常有。
對於小艾到了紀荀身體裏後,觀蒼眼卻沒有完全失控,大開殺戒的原因,洛婉也解釋不清,於是人們就推測,可能是缺少了某些必要的因素,至於那個因素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這天,紀荀正在於子言的病房裏百無聊賴的鍛煉身體,尚青和館長走了進來。
最近紀荀一直都沒有看到洛婉,心裏擔心,又不好直接問,後來聽尚青說她回了北京,而且還是和周啟生一起,紀荀一時沒明白過來,就順嘴問了一句,這才知道周啟生自那晚後就拜了洛婉為師。
但他資質不行,直到現在連催動符紙的口訣都記不住,更別提畫符了。
進了病房後,館長和尚青先是問了下於子言的近況,這人一直醒不過來誰都著急,但也沒辦法,隻能等。
閑聊了一會兒後,幾人就說起了正事,先是那個降頭師,她是自覺帶著館長等人去她住處的。
那是一件很簡陋,滿是臭味的屋子,警察在裏麵發現了四具小孩子的屍體,最後和那四顆頭一對,完全匹配,那個降頭師當場就被抓進了局子裏。
據館長說,那四個孩子中的其中一個,是小艾他們老師的孩子,他也是在家長認領屍體的時候才知道的。
紀荀一聽,這才想起了那天去舒和齋的路上,小艾和她說起的事,當時她沒在意,現在卻是後悔莫及。
記得小艾講故事的時候提到過,那個體育老師最後見到的是個孩子頭,下麵還有些腸子肚子,那分明就是人頭附肚童神,如果那時候紀荀就警覺起來,更或者是跟於子言提一嘴,或許就沒這麼多事了。
“對了,那些孩子的降頭術解了嗎?”紀荀問。
館長賊眉鼠眼的點著煙,吸了口後,皺眉道:
“我們就是為這事來的,那降頭師就是一個心理變態,她自覺的帶我們找到她的住處,根本不是因為什麼良心發現,而是想讓我們抓到她後,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孩子一步步向死亡走去,卻束手無策,她想用這種方式證明降頭術比茅山道術強!”
“我記得茅山道術是可以解除降頭術的啊!”紀荀轉頭問尚青“你們玄家就沒有一個修煉茅山道術的?”
“有是有,但都解不了,那個女人用的都是她自己研究出的降頭術。”
“那可怎…等等”紀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身子一抖縮到了於子言身邊,警惕的看著兩人,說:
“那你們不趕緊想辦法,來跟我說這些幹嘛?”
尚青看了眼館長,示意讓他說。
隻見館長眯著眼嘿嘿一笑,說:
“小荀啊,你也知道這種事不能太多人知道,如果警局那邊派心理專家活審訊專家,那勢必就得把一切原原本本的講給人家聽,你說這多麻煩,是不是?於是我們就想啊,你和她畢竟之前就接觸過,而且還把人家騙到了車上!好歹比我們熟,肯定會有一些共同話題,所以……”
紀荀一聽,這才伸展開身子,看館長那猥瑣的表情,她還以為那個降頭師好女色呢,這給她嚇得。
既然隻是動動嘴皮子勸一勸,那她自然是滿口答應,畢竟她也很關心那些孩子,不想在看到這些祖國的花朵受摧殘。
說完降頭師的事,接下來就是那姓耿的事了,正如館長和紀荀所想,那個被警局抓起來的男人確實不姓耿。
據警局調出來的資料所述,那男人姓方,是個流浪漢。
對於那晚的事,他的描述就是整個人跟做夢似得,迷迷糊糊的,能看到,能聽到,但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其實站在樓邊的時候他已經要嚇尿了,但還是不受自己控製的抱著紀荀的身體跳了下去。
至於那些當時被紀荀等人認為成是姓耿的手下,其實隻是一些街頭痞子,收了錢辦事,所以才會那麼不濟,被於子言三下兩下就全打趴下了。
其實按理說當時於子言應該是能察覺到不對勁的,但他那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紀荀的身體和那’姓耿的’身上,所以才沒有發覺。
“那那些小混混也沒說給他們錢的是誰?”紀荀問。
“那個姓方的流浪漢唄,還能是誰!”尚青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成全,看來是氣壞了。
其實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很氣,於子言要是醒了知道這事,雖然不可能像紀荀這樣氣的跟個帕金森患者似得,但也是要鬱悶好久的。
他是個心性很高的人,骨子裏就有股傲氣,你說他為了能讓警察抓到活的罪犯,命都快搭進去了,結果卻抓到個不想幹的人,這不是麵子問題,是尊嚴和麵子加一起的問題!
忙活了半天,連對手麵都沒見上,紀荀就沒見過比這還丟人的事。
“你們說姓耿的是通過什麼方式控製的那個流浪漢?那晚他會不會就在附近,就…對了!”紀荀一拍腦門,暗罵自己忘了大事,忙問:
“你們有沒有從那個流浪漢身上搜出兩瓶血?”
尚青和館長對視了一眼,齊齊搖頭“沒有!”
紀荀聽後一會兒蹲在地上捂住臉,一會兒站起來抓耳撓腮,一番折騰後,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捂著胸口繼續問:“那現場呢?警察搜證殯儀館的時候有沒有發現?”
尚青和館長再次對視,繼續齊齊搖頭,異口同聲的回道:“也沒有!”
“天呐!”紀荀都要崩潰了,一個勁的敲著自己的頭。
兩人從紀荀這一係列的動作,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館長掐掉了煙,沉聲道:“小荀,你先別急,先說清楚?”
紀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把事情所有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邊,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害怕。
聽完後,尚青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紀荀怒道:“你怎麼不找個機會先跟我們說啊!於子言和於子彤都是陽間陰司,他們的血能隨便給人嗎?你…你真是……”
看了尚青的反應,紀荀自知理虧,窩在一邊不敢說話,館長卻是護短,他抬起眼皮看了尚青一眼,陰沉著臉,說:
“如果你站在小荀的位置,把小艾換成洛小姐,你敢冒險和別人說嗎?”
尚青一聽,也不說話了,安靜的坐了下來。
館長歎了口氣,本想再點一支煙,可看了眼於子言,又放了回去,柔聲對紀荀說:
“小荀啊,你也知道陽間陰司的血與尋常人不同,他們的血液中本就蘊含著力量和強大的靈力,如果是放在從前,倒也沒什麼,但現在可是科技時代啊,培養克隆人都成了小事一樁,如果…唉,你這次真的應該先跟我們商量一下的!”
聽館長這麼一說,紀荀才意識到這件事真正的嚴重性,起初她隻是認為姓耿的會複活旱魃,卻不料還有這麼一層厲害關係。
不過好在她還有減輕罪過的機會,隻要能說服那個降頭師放下夙願,順便說出點有用的消息,它就能將功補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