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延的手如爪一般向紀荀抓來,她匆忙躲開,但衣服還是被刮開了大口子,涼絲絲的風一股腦灌了進去,冷的她一激靈,隻想趕快結束這苦逼的戰鬥。
‘看來不下點猛料是不行了!’
想到這,紀荀咬破了手指,抹在了銅錢劍上,然後把三張符貼在上麵,一邊踏著罡步,一邊嘴裏叨叨念念著。
旭延不識這種道家的招數,隻當這是個好時機,飛身向館長而去,就在它的手馬上就要到了館長近前時,一道明黃色的光從它眼前閃過,那光刺眼的很,讓它不自覺的閉上了眼。
下一秒,它隻感覺腰側被一股大力撞上,直接飛了出去,它本以為會是紀荀,可紀荀卻依舊站在原地踏著罡步,隻是她的四周開始泛起了點點金光,她的腳所踩過的地方也是出現了幾道金光。
旭延不懂,但館長卻知道,紀荀所踏的罡步所形成了陣法是用自己的氣控製周圍的氣,人不動,卻能給一定範圍內的敵人狠擊,是一種幾乎失傳的招數,極費精力,以她現在身體裏練就的氣,最多隻能堅持十五分鍾,再長就會有危險。
館長加快了布陣的動作,那邊旭延始終看不出門道,它生前的修為和閱曆本就不算高,起初還覺得紀荀兩人不會是它的對手,卻不料失算了,現在是想走也難了。
這邊,紀荀正打的嗨皮,抓緊時間的虐旭延,這招她還是從於子言給他的書裏看到的,算是她會的招數裏做厲害的了。
“萬事講究因果,我們無冤無仇,你二人為什麼非得壞我的好事!”
旭延拚命的躲閃,分散著紀荀的注意力,可人根本就不鳥它。
就在它以為今天難逃此劫的時候,紀荀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痛呼,她周圍的金光也驟然消失了,旭延大喜,準備跑,卻見紀荀竟倒在地上,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旭延雖已不是人,但也不例外。
它想,隻要紀荀不能動彈了,那眼前的這兩人就已是待宰的羔羊了, 它不僅可以出出剛才的窩囊氣,還能得到靈血和眼睛,要是吸取了這兩個人的修為,就賺大了。
在極大利益的趨勢下,旭延小心翼翼的向紀荀飄去。
館長本來在專心的布陣,聽這邊沒有動靜了,便看了過來,見此情景也顧不上其他了,起身就向紀荀奔去,接連甩了幾張符把旭延逼退。
待跑到紀荀近前時,他俯身去看,見紀荀的嘴角一個勁的往出冒血,像是受了內傷,納悶的問:“怎麼了?小荀?”
“有人…咳,有人暗算我!”說著紀荀艱難的掀起了後腰的衣服,那裏有一大塊皮膚青的發黑,她掃了眼周圍,見平地上出現了一塊手掌般大小的石頭。
館長顯然也看見了,詫異的看著旭延“你…還有同伴?”
“同伴?”旭延小眼睛環顧了下四周,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拍著腿,朗聲大笑“真是天助我也,看來是哪位好心的高人路過,見你們在這蠻不講理的以多欺少,才出手相助的吧。”
館長沒說話,不動聲色的瞟了眼紀荀後腰的傷,知道這個躲在暗處的人也是道家傳人,明擺著是看出了紀荀的命脈所在。
紀荀四下看去,卻沒看見什麼人,不禁皺起了眉。
眼下紀荀的情況肯定是不能再出手了,館長撿起她掉在地上的銅錢劍,對紀荀低聲說:“你先走,我今天就算拚了老命也得讓這老妖精魂飛魄散!”
紀荀一愣,眉頭緊皺的看著館長,她知道館長是打算犧牲自己保全她,可她怎麼能丟下館長不管!
“你我兩人都死在這有意義嗎?”館長歎了口氣“小荀,我年紀已經大了,活夠了,可你還年輕,有大好的時光等著你,快走吧。”
“不,我不走!館長,您是因為我才留下來的,我不能…”
“小荀!”館長打斷了她“小荀啊,我師弟已經走了,我也…其實對於我們這些陰陽先生來說,死並沒有什麼的。”
“師弟?”紀荀似乎想起了什麼“周老板…死了?”
“嗯,在康山的時候就死了,我親眼看到了他的屍體。”說著館長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小撮頭發遞給紀荀,說:
“我沒能帶回他的屍體,唉,小荀,你一定要給他辦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畢竟…我欠他許多。”
紀荀接過那撮頭發,緊緊的握在手裏“可我…”
“還沒商量好嗎?”旭延不屑的看著二人“我看不如這樣,你們老老實實的把我要的兩樣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考慮讓你們走的痛快點。”
“做夢!”館長握緊手中的銅錢劍,側頭對紀荀吼“還不快走!要是讓這老妖精得到於大小姐的血還有你的眼睛,不知道今後會有多少人遭殃!”
“館長!我還可以……”
紀荀的話還沒說完,館長就率先發動了攻擊,她想去幫館長,可就算站起來她都很費力,後腰的疼痛不停的傳到她每一處神經,就連動一動手指都疼,她這是被打亂了身體的氣。
沒辦法站起來,紀荀就撿起地上的石頭向旭延丟,想分散它的注意力,可這根本就是徒勞。
“快走!”
館長怒吼,紀荀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然後佝僂著身子站起來,旭延的目標就是紀荀,它一找準時機就向她靠近,但都被館長攔住了。
紀荀恨自己,她死不足惜,但館長如果因為她出了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不爭氣的哭了,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她做不到拋下館長自己逃走,即便是死,她也願意,絕不苟活!
館長見紀荀一直不走,真是動了怒,一邊對抗旭延一邊衝她怒吼“你我死了都沒什麼,但要是讓這老妖精得到那兩樣東西就是作孽,你要讓我晚節不保嗎?啊?小荀快走!走啊!”
館長的話,字字打在紀荀的心上,是啊,她難道要助紂為虐嗎?救不了人就算了,她難不成還要害人嗎?
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紀荀忍著渾身的劇痛向昏暗的角落外跑,她最後回頭看了眼館長,他拚命的攔著旭延,不讓它掙脫,旭延則見到嘴的肥鴨要跑,不顧一切的往紀荀這邊湊。
館長的嘴裏不停的淌著血,顯然是傷到了內髒,紀荀雙眼早就模糊了,她忍痛扭回了頭,跑到了大道上。
因為身體的關係,她跑的並不快,所以依舊能聽到角落裏打鬥的聲音,那聲音讓她的身體有些麻木,她不停的罵著自己蠢,沒用,什麼都做不了還連累了館長,以為自己控製住一隻攝青鬼就有了真本事。
原先她並不信館長的話,固執的以為周珊珊就是她憑自己力量抓住的,以為自己可以獨當一麵了,其實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獨當一麵過,不是躲在館長的背後,就是躲在於子言的背後。
於子言!
紀荀突然想到了於子言還在旅店裏,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於子言出了事,那於家不放過她,她就拿命償還,總之她絕不允許館長出事!
而且,紀荀潛意識的把於子言當成了無所不能的存在,因為一直以來,無論什麼事他都可以有驚無險的解決。
可讓她絕望的是,於子言的房間門開著,裏麵空無一人!
紀荀走進去,似乎是不相信於子言不在房裏,她滿屋子的找於子言,結果隻找到他的手機。
手機上有三十多個未接來電,都是洛婉的,其中還有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