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胡攪蠻纏

直到晚飯的時候,紀荀和館長已經備好了足夠的糧,她還特意給於子言送了杯摻有安眠藥的牛奶,以防萬一。

十二點的時候,紀荀以睡不著為由,下樓去找老板娘聊天,她直接開了觀蒼眼,有意無意的看著孩子身邊的那個仙兒。

漸漸的,它被紀荀的目光所吸引,在看到紀荀那雙眼睛的時候微微一愣,隨後從屋裏飄了出來,往旅店外而去。

見狀,紀荀給館長響了個電話,讓他下來,兩人借口說想出去走走,就離開了旅店,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那個仙兒。

“嗯~這眼睛,真特別,什麼來頭啊?”

那仙兒長得女相,可聲音卻是男子的粗狂,完全不搭,看著很是邪氣,那語氣一聽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主,紀荀的心沉了沉,也沒敢露底,和館長對視了,笑著的和它說:

“沒什麼特別的,您就別取笑晚輩了,對了,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

“好說好說,我乃昆侖山下修煉了幾年的小仙兒,你們叫我旭延尊者就好。”

紀荀見不得人得寸進尺,笑了笑沒說話,把談判的任務交給了館長。

館長按規矩拜了拜,說:“不知尊者和那孩童有什麼淵源?稚子尚不懂事,晚輩鬥膽在這裏請尊者高抬貴手。”

“那可不行!”旭延盤腿虛坐在半空,捏著強調說:

“我渡劫不過,與這孩子的父母可脫不了關係,要不是他二人早年貿然闖入我的住地,打擾了我修行,原本我的功力還能更上一層樓,如今我渡劫不成,必須由他們負責!”

簡直就是胡攪蠻纏,沒理找理,紀荀懶得跟它說話,閉口不語,館長自然知道她的脾氣,耐著性子對旭延說:

“可即便收了那孩子,對您的修為也沒有幫助,不如讓他的父母供奉您,這樣吃了香火您也能早日飛升,何樂而不為。”

“這麼說…也不無道理”旭延的找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然後話鋒一轉“可那孩子已然跟我做了交易,如今我已如了他的願,可不能就此作罷,我的事,我自己有打算,二位請回吧。”

說罷,旭延作勢就要走,那樣子分明就是等著紀荀二人挽留,它這是在等著好處,別看它修為有限,可心機倒是不淺。

“尊者留步”館長出言阻止,問:“不知尊者怎麼才能放過那孩子。”

旭延一笑,轉過了身,看向紀荀“是你要救那孩子吧,我看得出你與他的母親有些淵源,如果你替他們還債,我倒是可以放過那孩子。”

紀荀心中冷笑,想著先聽聽這老妖精有多大的胃口,於是問:“你想要什麼?”

“說起來,我在昆侖山也修煉了數載,卻從沒見過…”說著,旭延飄身到了紀荀身邊,仔細的看著她的身子,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她的眼睛上,癡迷的說:

“真是一雙特別的眼睛啊,與昆侖山的仙氣有些相似,非俗物也,如果…”

“你想要我的眼睛?”紀荀冷冷的看著旭延,暗道胃口還真不小。

“呦,生氣了?”旭延嘿嘿一笑,不以為意“我隻要一隻,你放心,我會給你重塑一隻眼,不會影響你漂亮的小臉蛋兒的,如果你兩隻都願意給我,那我就徹底放過那孩子一家,怎樣?”

紀荀與館長對視一眼,不禁苦笑,這觀蒼眼之前陸吾神說過,要保護好,自然不能給旭延,這老妖精雖然是仙兒,但卻不是好東西,胃口大不說,還要挾人。

他們完全不懷疑這和旭延會拿了東西再反悔,渡劫沒成功它的心裏本來就有怨氣,看來是想換個修煉的路子。

不過仙兒畢竟是仙兒,雖然觀蒼眼不能給,但他們也不好直接撕破臉皮,館長抱著最後僥幸,拿出了於子彤的血,撕掉了上麵的符紙。

“這…”旭延一看,湊過去聞了聞,頓時眼睛都放出了貪婪的光,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拿過來細瞧,卻也反應過來不妥,戀戀不舍的收回了手,神色緩和了些,說:“二位的來頭看來也不小,身上竟有這麼美味…哦不,這麼有靈氣的血,如果以此作為交換…哈哈,倒也不是不行。”

一聽它轉移了目標,館長一笑,可也不能就這麼交出去,緩聲道:“尊者,陽間有合同,陰間有陰契,不是我們事情兒多,隻是陰司大人怕我們把這血給了不軌之徒,特別交代要從您這裏弄個陰契。”

“陰司?陽間陰司!”旭延不由得一哆嗦,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片刻後放聲大笑,看似通情達理的說:“好,好好,帶我飲用了這靈血,就給你們簽陰契。”

聽到這,紀荀和館長再不抱希望了,這老不死的東西就是擺明了要胡攪蠻纏,在跟他們倆玩文字遊戲。

旭延見兩人不說話了,臉一冷,在他們周身環繞著,問:“你們這是怕我賴賬?哼,小人之心!”

紀荀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惡人先告狀的,眼看說不下去了,就打算動手,可旭延的話卻提醒了她。

“你們一個隻是小小的陰陽先生,一個才初出茅廬,我雖是陰魂,但爾等也不是我的對手,就算你們能打的過我,那孩子一家欠我的債在那擺著,冤有頭債有主,這都是因果,而且我們之間的交易已定,別怪我說話難聽,別說是你們了,就連陽間陰司都管不著我,識相的就交出神血,不然…哼哼,保不齊我一會兒反悔,你們也休想就這麼離開!”

旭延所說的正是館長擔心的,但紀荀不管這些,她還年輕氣盛,見那老妖精這麼盛氣淩人,也懶得再廢話,抽出了銅錢劍,惡狠狠道:

“你傷天害理,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沒個管你的,老妖精,今天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要收拾了你!”

說罷,紀荀提劍而上,館長隻能緊隨其後。

或許有些人會說紀荀太固執,不識時務,但如果一看不敵就袖手旁觀,那這天下會有多少人遭罪,這個旭延一看就是要用歪門邪道修煉,要是不管,日後會有更多人遭殃。

紀荀從一開始的惜命,到後來的不怕死,再到現在死得其所,她真正了解到了自己的道。

這,也是她從於子言身上學到的。

那個旭延無疑是厲害的,但畢竟已是陰體,用於子彤血畫成的符威力非凡,打在它的身上就能讓它痛苦一陣子,不過也是僅此而已,想要除掉它還是遠遠不夠的。

隨著時間的延長,紀荀和館長漸漸覺得體力不支,可旭延除了身上有些焦黑外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是啊,它怎麼可能感到疲憊。

兩人心知硬來不是辦法,便另辟蹊徑,還是決定采取白天商量好的對策,如果不敵,就先想辦法困住它。

紀荀和館長交換了個眼神,兩人分頭行動,紀荀負責吸引旭延的注意力,館長則負責布陣,縛靈陣。

本來館長為了紀荀的安全考慮,是打算讓她布陣的,但紀荀不同意,說是這次留下了本就是她的決定,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讓館長冒險。

少了一個人後,紀荀對付旭延就更吃力了,而且她還必須阻止這老妖精靠近館長,這無疑給她加重了負擔。

紀荀的精力萬分集中,用符也極為謹慎,但即便是開了觀蒼眼,她的身手和速度依然趕不上旭延,畢竟那可是存在了許久的東西,紀荀依稀還記得它那雙小腳,現代可沒有裹腳的習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