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神仙灣 二

於子言並不是一個輕易就會屈服的人,因為他有頭腦,有能力,但是這次他卻屈服了,紀荀從來沒見過這麼老實的他,那簡直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哪像對她的時候啊,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在聽了於子言的講解後,孟琰沉思了一會兒,要說全信,那是不可能的,他畢竟是個普通人,而且還是個三觀很正的軍人,可要說完全不信,那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他後悔也來不及。

於是他問於子言:“你確定龍脈會出問題?於…於子言是吧,你要對你說出的話負責的。”

其實於子言的脾氣並不是很好,而且他是個很孤傲的人,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於他來說,就算是你虛與蛇委的陪著笑臉,也好過冷言冷語。

於是,他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冷冷的看著孟琰“實話跟你講,我並不是十分確定,你也可以不理會,甚至可以否定我之前全部的話,說我造謠也好封建迷信也好,反正龍脈出了問題倒黴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拯救天下蒼生也不是我的事。”

孟琰點著一支煙,歪著頭打量了老半天於子言,然後笑著說:“誰給你的勇氣?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於子言笑了,反問“你知道誰在跟你說話嗎?”

孟琰一愣,顯然有些不理解於子言話裏的意思,但看著他的氣場,又完全不像是唬人。

要說這兩人其實也挺像的,心氣都高,而且都在各自的領域裏是佼佼者,他們都有傲的資本,隻是這麼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整個房間裏的火藥味比煙味還要大,於子言的反應在紀荀意料之內,這位爺跟他的頂頭上次都拽得二五八萬的,跟個平時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更是如此。

她看了一圈,見隻有館長跟她一樣戰戰兢兢的,終於有了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撐起笑臉對孟琰道:

“這位兵哥哥,是這樣的,我這個朋友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已經提前進入了更年期,話雖然說的難聽了點,但理兒是對的。”

於子言的臉色又黑了一個色度,但孟琰臉色卻緩和了許多,甚至還差點被紀荀逗笑。

見氣氛終於緩和了一點,館長作為一個年長的長輩終於出聲了。

“要我說,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該關注一下,萬一是真的就壞大事了,而且關於那個旱魃,要是姓耿的找到旱魃後是想複活它,那天下就得大亂,這位長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其實道理孟琰都懂,但他就是看不慣於子言那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誰怕誰!

館長和紀荀的話就讓他很受用,他抽了口煙,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有節奏的點了幾下,問: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那個德國人我們是不能放的,最起碼現在不能,這個你們要清楚。”

“是,是是,這我們知道”紀荀忙小雞啄米的點頭。

這時尚青接過了話頭,他說:“既然已經到了這裏,那旱魃的事就不能不理會,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應該盡快找到,然後做好防範,龍脈的事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這個急不來。”

於子彤點點頭“昆侖山這麼大,要是單憑我們找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還是要請山靈,但這很難,先不說別的,昆侖山存在了上萬年,山靈缺少了人的信奉還存不存在還另一說。”

孟琰聽後突然來了興趣,掐滅煙頭問:“我聽這裏的老人說昆侖山由陸吾神主管,他還管理著天上九域,人麵虎身,虎爪,九條尾巴,是不是真的?”

於子彤冷笑“沒有了人的信奉,就算是神也會不複存在,不然你以為佛為什麼需要人們供奉?”

短暫的沉默後,洛婉開口道:“畢竟是神,就算實體不在了也會留下神識,如果山靈不在了就隻能試著凝聚陸吾神識了,子彤,我知道方法,但力量不足,你呢?”

“即便陸吾真有神識留在世間,這麼多年也很微弱了,我的力量不純,做不到。”

“我來吧”於子言突然出聲“但要等幾天,你們先試著請山靈,我做做準備。”

“好,那就等於子言力量恢複了我們在上山。”說著尚青看向孟琰“你要一起去監視我們嗎?”

孟琰笑了笑“監視?怎麼會,不過是開開眼界罷了。”

從孟琰那裏離開後,大家就開始各幹各的,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士兵們也很友好,一些年紀小的會因為好奇讓他們講幾個鬼故事。

雖說免不了被監視,但紀荀等人都能理解,畢竟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好,大家都目的不謀而合。

駐地兵的生活真的是很艱苦,這是紀荀一行人的真聽真看真感受。

神仙灣名字很好聽,但生存環境卻並不是那麼適於人類。

這裏位於喀喇昆侖山脈中段、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皮山縣境內,海拔高度為5380米,年平均氣溫低於零度,晝夜最大溫差30多度,冬季長達6個多月,一年裏17米\\\/秒以上大風天占了一半,空氣中的氧含量不到平地的45%,而紫外線強度卻高出50%。

是不折不扣的“高原上的高原”。

紀荀聽一些小士兵說建哨初期,我們的士兵靠著一頂棉帳篷、一口架在石頭上的鐵鍋,每天吃壓縮幹糧、喝70多度就沸騰的雪水,硬是在被醫學專家稱為“生命禁區”的地方站住了腳,牢牢地守住了祖國的西大門。

其實說的再多都是枉然,這裏的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用文字說清的,可就是再苦,再難熬,他們依舊在這個小小的哨所裏憑著自己的信仰與一腔熱血堅守著。

試想短短兩天下來他們都有些受不了高原反應,這些士兵又是怎麼熬過了那麼多春夏秋冬的呢?

紀荀就這麼遠遠的看著那些雪山中唯一的綠色,濕了眼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控製不住。

當時她就在想,不隻是神仙灣的這些士兵,其實所有軍人都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人,他們奉獻著自己,保衛著自己的祖國與人民。

同時,她也很慶幸,慶幸自己能為別人做些什麼,從前她很怕死,但漸漸的她忽略了對死亡的恐懼,從一個自私自利,隻為了自己能活下去的膽小鬼,變成了一個可以保護別人的存在。

就在紀荀心中慷慨激昂的時候,孟琰的聲音突然傳來了。

“你要不要考慮從軍?”

“嗯,嗯?”紀荀側頭看著他,奇怪這人明明穿著軍靴,怎麼走路就是沒聲呢?

“如果想從軍隨時來找我,比做道姑好,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說著孟琰把一張紙條塞進了紀荀的兜裏,手插著褲兜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紀荀才回過神來,腦中一直重複著孟琰的那句‘道姑’,她終於找到繼於子言和於子彤兄妹後,最‘惡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