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色之中,黑色是極其明顯的,隻是普通人看不到那衝天的煞氣,便無法領略到那攝人心魄的激烈戰局了。
按理說,於子言和於子彤兩人聯手就算再厲害的東西都插翅難飛,可十鬼絕命陣非同小可。
更何況周珊珊這些陰魂似乎被他用特殊的手段又加重了煞氣,而且皆是死於他之手,所以力量越發強大,這兩人根本沒辦法近王毅的身,如果讓他們去對付著九個陰魂倒是容易的多,隻是陰司有陰司的規矩,一旦觸犯就得承受製裁。
這邊,洛婉終於發揮了她最大的用處,她曾閱覽群書,所以對這十鬼絕命陣還算了解。
陣中的王毅與九個煞鬼所站的位置看似隨意,卻講究很多,要想真正破除陣法,隻有找到陣法命門!
洛婉倒不是不會算,隻是這需要的時間很長,少則半小時,就需要眾人盡力爭取了。
好在王毅那二傻子被於子言和於子彤搞得沒時間分神,這才沒有注意到這邊。
可很快紀荀等人就有些不敵,她手中的符紙算是最多的,因為她平時沒什麼事做,就畫這個了。
可再多的存糧都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啊,這十鬼絕命陣十分精妙,陣中的十方心意相通,配合的默契程度是人所做不到的,它們沒有思想,專門為殺戮而生。
在雪山之中,人的視線也受到了影響,這從很大程度上給他們帶來了不便,但紀荀卻除外,她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視線十分清晰,幾乎連陣中央王毅的睫毛都可以看清。
隻是這有什麼用呢?她的一隻手是廢的,戰鬥力也是大大下降。
“還沒算出來嗎?”紀荀喘著氣問洛婉,她已經不知道這是問的第幾次了,其實她很清楚不該打擾對方,隻是玄家實在傷亡慘重,最多還能再堅持十分鍾。
那邊於子言和於子彤束手束腳的也沒辦法完全施展本事,於子彤最終不敵,敗下陣來,被周珊珊打出了老遠。
“哈哈哈,都說陽間陰司厲害,也不過如此嘛!”王毅掃了眼雪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然後看向玄家眾人,冷冷道:
“玄家,嗬,你們這些人道貌岸然,總覺得隻有你們才是正道,殺了我父親,就連我的母親也不放過!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還有你,於子言!今天你們都得死!”
隨著王毅話音的結束,他周身的煞氣更重了,與此同時山上也傳來‘轟轟’的聲音,大地開始微微顫抖,淩厲的煞氣攪得眾人心緒不寧,王毅的表情極其扭曲,原本一張俊俏的小白臉猙獰至極。
很快,他周身的煞氣已經衝天直上,天空漸漸陰沉了下來,竟開始電閃雷鳴!
麵對這樣的王毅,人們的腿肚子都開始打顫,有些…絕望。
“你們先走。”說著於子言手中的烏木短刀泛起了點點金光,抬腳就要向王毅的方向走,周身也開始有金色的光閃爍,他目光森冷,氣勢逼人。
“想要靠近王毅必須先解決那九個煞鬼。”
“你會引開天譴的!”
眾人的話並沒有讓於子言停止動作,紀荀暗罵一聲‘傻子’,抓住了他的胳膊,想要去奪他手中的刀,可這小伎倆怎麼可能在於子言這得逞,他輕鬆的躲過紀荀,把她推到了館長懷裏。
這時,於子彤也站了出來,沉聲說:“我和你一起!”
於子言一愣,終於停下了東西,回頭錯愕的看著她。
“你別誤會,我依舊很討厭你,恨不得你去死”於子彤頓了頓“不過我也是陰司,知道輕重緩急,王毅會空間轉移,即便沒有那塊石頭,他沒辦法控製轉移的地麵,但如果沒辦法在破了十鬼絕命陣的同時下手,他就會不顧一切的逃走,這個禍害不能留!”
於子言笑了笑“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就…”
“於子言你妹的!”紀荀衝過來一拳打在他臉上,揪著他衣領說:“你以為自己是超人嗎?啊?誰TM給你灌輸的這種英雄主義!沒有你…”
紀荀的話被一陣陰寒冰冷的狂風打斷,這風讓她一個沒站穩撲在了於子言的懷裏,由於慣性,兩人都倒在了地上,姿勢相當曖昧。
隻是現在根本沒有人去管這曖不曖昧,因為就在他們糾纏的這會兒功夫,王毅周身的煞氣已經到達了臨界點,他是凡胎肉體,哪裏控製得了這麼濃烈的煞氣,隻能被煞氣所控製!
王毅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的眼眶中隻有黑色,早就沒有了眼白,臉色更是發青,布滿了猩紅的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比鬼還要像鬼,再加上周身的那九個煞鬼,看起來簡直就是個從阿鼻地獄爬出的滅世魔王!
於子言的臉色很難看,厲聲道:“紀荀,放手!”
“我算出來了!是子位!”洛婉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傳來,眾人看著這樣的王毅竟忘記了她還算著呢。
紀荀聽後大喜,一把躲過館長手中的銅錢劍就向王毅的方向而去,於子言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就打算跟著一起上,卻被於子彤攔住了。
“你難道不想見識觀蒼眼的能力嗎?紀荀已經開了眼,就算你不想讓觀蒼眼成熟,那也是遲早的事了。”
於子言眯起了眼,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這不關你的事,不要插手。”
“和你作對,向來就是我最大的樂趣!”
於子言不再跟她廢話,手臂一陣掙開了她的束縛。
“你要是敢輕舉妄動,我就把你與黑白無常的交易告訴洛小姐,嘖,真不知道她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聞言,於子言不再動,乖乖的退回了原地。
這邊‘閑聊’的功夫,紀荀已經到了王毅身邊,她的眼睛閃著點點幽藍色的光,像極了璀璨的銀河,動作的敏捷度與速度遠比之前強悍了不少,符紙的威力更是比平時大了好幾倍,就連早已沒有了知覺的左手也突然可以動了,她很喜歡這種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
可就在她打算開始大幹一場,痛毆裝逼犯的時候,王毅周身的煞氣突然消失了,就像是被突然間斷了電源似得,連那九個煞鬼也不見了,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王毅也是,他的動作還是那麼囂張,可現在看起來卻很滑稽。
紀荀很快回過了味,暗讚不管怎麼說那個姓現的婊子總算也懂了一回人事,她可不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抄起一拳就掄在了王毅的臉上。
可是她忘了自己已經是大力士了,這一拳用了十足十的勁,竟把王毅一拳打出去了…額,十餘米。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紀荀緊趕慢趕的往過跑,還是讓王毅用空間轉移的伎倆跑了,麵對如此烏龍的結局,她真是有些無顏回頭麵對江東父老。
這白色的世界再次恢複了寧靜,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剛才的驚心一幕似得,沒有人知道王毅那衝天的煞氣是怎麼突然不見了,也沒人有那閑心思去深究。
因為…雪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