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雖然比不上鋼鐵堅硬,但打在人身上還是疼的要命,紀荀等人倒是沒什麼,忍住就好,可於子言沒有水具,而且顯然已經到達了極限。
紀荀要看著一顆骷髏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後腰處,不自覺的倒吸了口冷氣,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後腰。
她的腰上係著繩子,隻能殿後,沒辦法遊過去看於子言的情況,不過好在他身邊有人,那人見他的嘴角已經開始不停的冒著氣泡了,就一把扯掉了頭套,二話不說就把輸送氧氣的管子插進了於子言的嘴中。
紀荀原本以為會是洛婉,卻不料盡是那個皮衣女孩!
離開了危險地後,紀荀就開始好奇起這皮衣女孩的身份,要說她和洛婉性質一樣,可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小丫頭片子看起來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但平時看起來卻是和於子言的德行一樣拽的二五八萬的,話特別少,臉上總是那種漠視一切的表情,好像天塌下來都不管她的事,簡直就是一個女版於子言!
想起這個,紀荀倒真有點覺得他倆長得也像了,尤其是眼睛!
沒一會兒,大家就上了岸,這次一上岸,紀荀就感到一陣眩暈,緩了好一會才過去那股勁,她也沒在意,想著應該是在冷水裏呆的時間太長了。
剛才著急沒注意這裏,現在放鬆了下來,她才發現這裏的光是來自於頂部的一塊厚厚的冰,這次她確定,的確是冰。
看著那塊冰,紀荀想,要是能把這冰鑿爛,從這裏進來就好了,這樣就不會碰到什麼狗屁水精靈了。
趁著休整的功夫,大家都開始處理身上之前的傷,紀荀左肩的那大口子裂的更開了,她自己沒什麼知覺,也一直沒發現,直到脫下了水具大半個身子都被血水浸濕了。
紀荀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暈血,但這麼多,而且還是自己身上的血就另當別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她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洛婉本來是給於子言看後腰的傷的,聽到這邊的動靜就趕了過來,幫紀荀包紮起了傷口。
“左手還是沒什麼知覺嗎?”
洛婉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可以看出她的擔心,紀荀心中一暖,雖然她自己也有些擔心,可還是裝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著低聲說:
“廢就廢了唄,要是現在有知覺不得疼死我,反正是左手,無所謂,有右手畫符就好了!而且我又不是男人,用不著左右開…哎呦,你別打頭啊!”
“你就不能正經一點?”洛婉沒好氣的又在紀荀腦門拍了一下,雖然知道她感覺不到疼,但包紮的時候還是很小心。
“對了,那個穿皮衣的女孩是誰啊?”
“她?”洛婉無奈的笑了笑“霍老板應該給你說過於子彤了吧?”
“啥?這小丫頭就是於子言的妹妹?”紀荀的嘴開開合合老半天,最終隻是讚美了一下基因的強大。
待紀荀的傷口包紮好後,洛婉就去幫尚青了,趁著這閑工夫,紀荀來到了於子言麵前,見他的臉還是有些發紅,伸出右手摸向他的額頭,畢竟在滿是煞氣的涼水裏泡了那麼長時間,就算他們陽間陰司體質特殊,也難免會不適。
見溫度不是很高後,紀荀放下了心,笑著打趣:
“怎麼?不就間接接吻了嘛,還羞著呢?”
於子言白了她一眼,問:“手怎麼了?”
“沒事沒事,小傷而已”說著紀荀邪惡的笑了笑“比起我,於大少爺您怎麼樣?這腰可是……”
“紀丫頭你能不能像點女孩子!”館長沒好氣的走過來,把幹糧和水壺扔到紀荀懷裏“一邊帶著去!”
紀荀撇撇嘴,並沒有挪位 “不,你們要說什麼?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館長一屁股擠開她,笑罵: “男人的事,你個女人湊什麼熱鬧!找洛小姐她們玩去!”
紀荀無奈,她有時候還是挺聽館長話的,見他是真不想讓自己聽,就識趣的離開了。
她靠在那無聊的啃著幹糧,也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眾人。
那個德國佬或許是知道了自己逃走無望,整個人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你說一個一米八多的魁梧大漢,愣是縮成了一團,竟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玄家的人這次下來隻剩二十多個了,他們圍坐在一起,看起來並沒有她所預料的沮喪,這很好,至於尚青,他當然是趁著洛婉給他包紮傷口的功夫裝可憐,紀荀是真的沒辦法把現在的他和麵臨危險時的他聯係起來,這丫的,反差也太大了!
還有那個皮衣女孩,哦不對,現在應該叫於子彤了,她看起來有些可憐,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那,這也不能怪大夥孤立她,實在是這人太難相處,紀荀不是沒見人跟她閑聊,可她就是回話不超過五個字,簡直就是尬聊中的史詩級boss!
紀荀本想過去挑戰一下這個大boss,卻突然想起了周銘燁,她四下去找,最後在館長和於子言的身邊找到了他。
於子言和館長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按理說如果周銘燁是假的,那於子言和館長不可能看不出來,尤其是館長,周銘燁可是他的表弟啊。
‘難道說這個是真的?’
可紀荀轉念一想又不對,她知道於子言這個男人的可怕,另一個周銘燁當時就在他身邊,說明是一直跟著他的,如果是假的他絕對不可能沒有發現!
‘看來還是得找個機會跟館長和於子言通下氣!’
心中做好打算,紀荀便沒有再糾結,抬腳向於子彤走去。
“我的水沒有了,可以喝你的嗎?”說著紀荀一屁股坐在了於子彤身邊。
“我不太喜歡和女人間接接吻。”
於子彤說話時聲音冷淡,聲調是平的,紀荀知道她可能是聽到了自己和於子言的對話。
可紀荀是誰啊?她的臉皮比中國做的玻璃還抗擊打,這種程度的‘調侃’她當然不會在意,而且首次交鋒對方就突破了五個字的回複,算是首戰告捷。
她心中更來了興趣,往於子彤身邊湊了湊,問:“我的手被困住的時候,準備給我做截肢的是不是你啊。”
“嗯。”
“唉,我左手已經廢了,你這再給我右手做了截肢,那我以後可就連生活都難自理了,那你可得對我負責啊,嘖,要是那樣連男朋友都找不到了。”
“……”於子彤嘴角抽了抽,開始主動轉移話題“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觀蒼眼?”
“嗯,不過我還不知道怎麼開發它的力量。”
聞言於子彤微微一愣“於子言和霍老板沒有教你嗎?”
“沒有,他們隻教過我畫符和驅邪,一提起觀蒼眼他們就說之前也沒見過觀蒼眼,所以並不了解。”
於子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半晌後,她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紀荀,道:“我可以教你,但你得拜我為師,並且加入玄家。”
“拜師?”紀荀嘴角抽了抽,說真的,她有些懷疑於子彤的能力,而且…這小丫頭片子看起來似乎還沒她大,叫‘師父’紀荀多少有些別扭。
於子彤似乎是知道了她在想什麼,鄭重道:“我乃玄家於姓家主,門中之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就連尚青都得給我三分麵子,作為除於子言外的陽間陰司,我的能力你不用質疑,另外關於你左臂的問題,我可以拜托尚青幫忙,他是很優秀的醫生,跟我關係還不錯,還有…我今年已經23歲了。”
紀荀聽了最後一句話嘴角抽了抽,合著‘小丫頭片子’叫了半天,結果人家真比她大,雖然隻大了一歲。
隻是她早先就聽館長說過,這於子彤和於子言不對付,這次拜師說不定並沒有那麼簡單,而且她要是拜了於子彤為師,那於子言知道了會不會…會不會……
紀荀想了半天都沒找到合適的詞,她隻是不想站在於子言的對立麵。
“你不需要急著回答我,我可以等!”
紀荀一聽,心裏就樂了,這拜個師怎麼搞得她覺得自己成了香餑餑,堂堂於家家主兼陽間陰司都說可以等,要說半點貓膩都沒有誰信呢?
她心裏雖然是這樣想著,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說:
“嗯,我會好好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