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舒和齋後,紀荀就由侍者帶著找到於子言和館長,小艾還沒有見過館長,但也不認生,禮貌的打招呼。
館長一見小艾就喜歡的不得了,嚷嚷著要收她為徒,紀荀當場就不高興了,指著館長的鼻子大罵。
“我說您能不能專情一點,沒管過我就算了,現在又想再找一個,而且小艾還小,您就這麼黑心?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我聽你這話,怎麼就那麼容易想歪呢?”館長吸了吸鼻子,正兒八經的說:
“不是我不教你,真的是不方便,你說你整天跟著小言跑,我也忙,你也不可能拋棄他來跟著我吧?依我看,你不如拜小言為師好了,他本事可比我大。”
“才不要!”紀荀果斷拒絕,就說現在沒有利益關係,於子言都能使喚她使喚的心安理得,那要是真成了師徒還了得!不得把她當陀螺玩?
於子言不知道紀荀心裏的小九九,喝了口茶,自顧自的說:“我覺得小艾做霍老板的徒弟挺好。”
紀荀瞪了他一眼 “好什麼好,你別瞎說!”
“小艾天生聰慧,耳目清明,雖是女子卻陽氣旺盛,三魂七魄生來就帶了靈氣,是修習玄術道法的最好苗子,普天之下再難找第二個”說著館長吸溜了口茶水,吧咂了下嘴,惋惜道:
“小荀啊,不是我說,如果你這眼睛要是長在小艾身上,嘖嘖嘖,那可就不得了嘍!”
館長話音一落,就傳來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幾人尋著聲源看去,就見於子言眼睛瞪得老大,手還保持著端杯的東西,而茶杯則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茶水撒了一地。
“我說你不至於虛成這樣吧?”
紀荀一邊打趣,一邊叫服務員過來收拾一下,她並沒有過於在意於子言的表情,但館長卻沒有忽略,他和於子言對視了一眼,微微皺起了眉。
待服務員把地上收拾好後,菜也陸續的上來了,紀荀和小艾吃的很開心,而另外兩人則一直保持著沉默,吃的心不在焉的。
突然,於子言問小艾:“你喜歡玄術嗎?”
小艾聞言,放下筷子低頭想了想,然後會問:“就是像於叔叔這樣的嗎?”
紀荀一聽就不開心了,既然小艾已經猜到了他們是做什麼的,那為什麼隻提於子言呢?她也很厲害的好不!
“對,就是可以做一些尋常人做不到的事,但這一行很危險,因為你麵對的敵人都是超自然的,而且即便你做了好事,也不一定能得到任何回報甚至感謝,還可能遭到白眼。”
於子言很中肯的描述了這另類的職業,但紀荀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最重要的是不讓掙錢!不好混啊!”
小艾笑了笑,重重的點點頭“我喜歡這個職業。”
“那你以後就跟了我吧”館長滅掉煙,喝了口酒,喃喃自語似得說:“這一行雖然苦,但要是道行到了那份上,死後也能在下麵謀個一官半職,免去輪回之苦,隻是小艾資質雖好,卻不能通靈請神,怕是得拜師,這就逃不了五弊三缺了,這我可得事先說清楚。”
“我不怕!”小艾神色堅定。
就這一瞬間,紀荀覺得自己有時候似乎還不如小艾,一點覺悟都沒有。
自嘲之餘,她又想,小艾為什麼這麼堅定呢?她這麼小,難道真就懂什麼拯救天下蒼生的大義嗎?那不就成精了嘛。
她想,小艾八成是真明白了她父親的離開是怎麼一回事,心裏估計是想著學了就能見到父親了。
謀算好拜師的事後,館長舒心的笑了笑,隨後又皺起了眉,對眾人說。
“其實今天請你們過來吃飯,還有一件事。”
聽聽,‘請’。
要說‘請’這個字啊,紀荀就從來沒有在這老財迷嘴裏聽到過,這還是第一次,所以說,他嘴裏的那件事,絕對不簡單。
於子言沒有吱聲,等著他往下說。
隻見館長點上了一支煙,猛吸一口後,這才開口。
“你們去過的那個墓不是塌了嘛,我和周老鬼就想著裏麵可能還有什麼冥器,就像去鼓搗點,結果…”
“您老能別再關鍵時刻不說了嘛!”紀荀翻了個白眼。
“結果…唉”館長臉色極其陰沉,又吸了口煙“結果周老鬼在去的時候…失蹤了!”
“多久的事了。”於子言問。
“沒多久,就三天前,我找遍了那片都沒找到他人”館長揉了揉臉,話鋒一轉道:
“其實你們跟我去也不虧,我在找他的時候發現那墓並沒有完全塌陷,保不齊還能找到那個跟你們作對的人的線索。”
於子言若有所思的低下頭,抬起眼皮目光銳利的看著館長 “你們真的是為了冥器去的?”
“嗯。”
“我看不是吧”於子言笑了笑“據我所知,你和周老板都不是魯莽的人,你們雖然是陰陽先生,但並不精通盜墓,而且這是損陰德的事。”
“我…”
“霍老板,我本不應該管這麼多,但既然你是來尋求幫助的,就不該有所隱瞞,我知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你不會編這麼拙劣的謊,我不是不能幫,隻是不想糊裏糊塗的做事,我們交情歸交情,該說明白的還是要說明白。”
於子言的話,讓場麵一時陷入沉默,紀荀看著這兩人,鬱悶咬起指甲蓋來,要說這兩人和她的關係,那自然是都不用說的,可畢竟館長和她認識的早,又對她沒話說,所以她隻能幫著一邊說話。
“我說於子言,什麼交情歸交情,話要說明白的,館長還能害了你不成?”
“你可以選擇幫他,但沒資格讓我也無條件出手。”說著於子言站起身,離開了。
紀荀沒想到這家夥脾氣突然這麼衝,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這時,館長又說話了。
“唉,也不能怨他。”
紀荀撇撇嘴“合著是我多管閑事了啊?不過話說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純屬好奇。”
“我…唉”館長灌了一大口酒,這才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