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九具屍體

長久的沉默後,紀荀抽了抽鼻子,呆呆的問館長。

“您這是打算把我培養成道姑?”

“不不不!”館長趕忙解釋“是這樣的,你隻是我的學生,不是徒弟,也不用拜師什麼的,我隻是把我畢生所學交給你,以後你可以進入玄家繼續修習,不用承受五弊三缺之苦。”

“這也行?”紀荀嘴角抽了抽,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館長,如果我拒絕…會有怎樣的後果?”

館長笑了笑“也沒什麼後果,就是拿不到工資而已,你想啊小荀,現在社會你學個什麼不得交錢啊,我這不僅不用你交錢,還給你錢,你哪找這種好事啊?再說了,有一技壓身日後定不吃虧?”

“館長,我想知道您這塊天上掉下的餡餅是什麼陷的?”

“小荀啊小荀,你心裏真是越來越陰暗了,我一個老頭能騙你什麼”說著館長作勢欲泣“我…我,我就是想能有個人傳承我的衣缽,也不忘我來這世間走一遭,丫頭,你說我這一大把年紀了孤苦無依的,又無兒無女,就是想能有個人…”

紀荀趕忙打住“啊,行了行了,館長,咱意思到了就行了,您還真打算擠出點淚啊!”

“那你是答應了?”

“為了人民幣吧”紀荀歎了口氣“工資什麼時候打過來?”

“嘿,你這丫頭就不能別一天到晚嘴上不離錢嗎?我好歹也是你老師了,提錢多傷感情,你之前哪個月的工資我拖欠了,不是都…”

“嘖嘖嘖,老師,我要有您一半口才就去做主持人了,您這開殯儀館真是屈才”紀荀一臉惋惜,揮了揮手,準備揚長而去。

就在紀荀臨出門的時候,她可愛可敬的老師丟出了一記重磅炸彈。

“哦對了,你家那片拆遷,我已經做主同意了,你就先住在小言家吧,他也同意了,你上個月的工資我已經當房租給你交了,還有,我已經叫周啟生把你舊房子裏的東西送過去了,這會兒…應該也到了吧。”

聞言,紀荀收回邁出辦公室的腳,她看著麵前一本正經的小老頭,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也能說出口,誰讓自己當初買房的時候證件沒下來,是用這老頭的名義買的房子呢?她能怎樣?還能怎樣!

離開了殯儀館後,紀荀抬頭看了看萬裏無雲的藍天,感慨良多。

原本她並不打算踏進玄術的這道門,隻想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但經曆過這些天的生生死死後,她的初衷也漸漸改變了。

她想,如果沒辦法脫離這個怪圈子,那就得學會在這個圈子裏生存,因為她不想總躲在別人身後,誰的命不是命呢?誰受傷了不會痛呢?她不能自私的每次都去依靠別人去救。

車子緩緩的開離了殯儀館,紀荀想了想還是該回家去看看,她是個念舊的人,那裏畢竟也是住了三年的地方,多少都有點舍不得,更何況那裏還是她靠自己能力得到的第一個棲身之所。

當她回到那個房子時,裏麵已經空無一物,紀荀站在門口愣愣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想起了她剛搬來那時候,此去經年,她依舊是那個給一顆糖就能開心半年的小孩子,至始至終她都沒有變,卻就是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

就像紀荀難得感傷的時候,對門的秋子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問:“怎麼了小荀?”

“哦,沒什麼”紀荀笑了笑“對了,為什麼突然拆遷啊?之前沒聽到什麼風聲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說…”秋子賊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關上了紀荀家的房門,神秘兮兮的說:

“小荀,你這幾天沒回家不知道吧,我聽說咱們小區挖出好幾具屍體!”

“屍體?”紀荀一聽就想起了西郊的事。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這事政府不讓宣揚,一家給了五十萬的封口費,對了,你收到了沒?”

秋子話一出口紀荀臉色當場就變了,原來還有這事呢!她就說館長那老頭怎麼可能吃虧,還做他學生一個月工資三千,包吃包住包終生,合著這裏麵還有五十萬的事啊!還有,那政府拆遷不也得補償嘛,八成也是進了那個老財迷的口袋!

又跟秋子閑聊了一會兒後,周啟生的電話就打來了,說是已經到了於子言的家,紀荀想那個臭男人不可能在這種小事上樂於助人,而且他身上還有傷,根本不可能幫周啟生搬東西,所以草草跟秋子交換了新的聯係方式後就下了樓。

就在她打算去取車的時候,卻碰到了一個不算熟的熟人,法醫秦天,紀荀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起了秋子跟她說的屍體,想著這次的事說不定也跟想要她眼睛的人有關係,就緊走幾步就追上了秦天,好在人家記性好,還記得她。

“你是之前跟於前輩和洛小姐一起去西郊的女孩吧”秦天溫和的笑了笑,伸出右手做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秦天,是於前輩的同事兼學弟。”

紀荀趕忙握上對方的手,臉不紅心不跳的一本正經道:“你好,秦法醫,我叫紀荀,是於子言的助手,他這幾天重病窩床讓我過來看看,你有什麼發現嗎?”

一聽‘於子言’這三個字,秦天原本有些疲倦的雙眼頓時精神了起來,邀請紀荀去小區外的咖啡廳坐一坐,然後慢慢講給她聽。

據秦天所說,紀荀住的這個小區直至剛剛一共挖出了九具屍體,他們的身份都是A大的大學生,就是前幾天失蹤的那十名繪畫社的社員,現在是就差社長王毅的屍體沒找到了。

原本市局以為隻是遺漏了,但找遍了整個小區都沒找到,所以他們開始懷疑王毅是不是還活著,隻不過因為某種原因躲起來了,當然,也不能排除屍體被埋在別處的可能。

“那死因是什麼呢?”紀荀問。

“先前去寫生的那四具屍體中有一具女屍是窒息而亡,初步判斷是有人想對她意圖不軌,在此過程中發生了意外,還有一個女生是被淹死的,剩下的兩個男生一個是被美工刀捅死,還有一個是自殺,最奇怪的是後來死的那五個人,他們…他們…”

紀荀見秦天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說話,急的出聲問“他們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呀!”

“他們…他們好像都是被嚇死的!”

“好像是什麼意思?”紀荀不解。

“那五個人的死因是心肌纖維撕裂,心髒出血導致心跳驟停,這看起來明明就是因為過度驚嚇所致的,可…可這五個人的表情卻很安詳,臉上甚至…甚至還帶著笑!看起來十分詭異!”

被嚇死的,卻還帶著笑!還有什麼是比這更詭異的事情?紀荀聽秦天說完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可以想象到那五個人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之前經曆過一些事的關係,她幾乎下意識就想到了這是鬼怪所為,但她並沒有和秦天說什麼,而是開車回了家,她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