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入殮師或法醫這類職業是相當賺錢的,所以從事的人也不在少數,他們中不是信奉科學的無神論者,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膽肥之徒,一個個跟吃了雄心豹子膽似得。
還有一種就是紀荀這樣的,純粹為了賺錢,你說這有錢都能使鬼推磨了,人為了活下去膽肥也是人之常情。
但無論是哪種人,真要是遇到些什麼事,他們該怕還是會怕,畢竟沒有什麼是比事實就在眼前來的更有震撼力了。
此刻,紀荀是腸子都悔青了,她雖然是掙了錢了,但怕是沒命再花。
她就這麼看著孟嘉欣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就連剛才腳碰到了什麼都不敢去看,因為她已經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或許是因為靠近了的緣故,現在就連孟嘉欣身上的那股子味都蓋不住這血腥味了。
不多時,孟嘉欣就下了床,隨著她一係列的動作,身體裏原本已經僵硬的骨頭哢哢作響,但這並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它的臉!
那雙圓瞪著的眼睛依舊如死魚一樣瞪著,而它的嘴…竟然咧開了!
它在笑,又好像並不是在笑,因為它的嘴角都快拉到耳根了。
紀荀已經被嚇的動也不敢動,就連聲音也發不出,她甚至希望自己現在就被嚇死,剩的受折磨!
“咯咯咯,咯咯咯”
詭異的笑聲從四周傳來,就像是整個屋子都站滿了人,正同時衝著她笑。
孟嘉欣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動作緩慢又機械,但在紀荀眼裏已經很快了!
就在孟嘉欣離她還有三步的時候,紀荀突然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抓住了她的腳踝,是人手!
“啊!”紀荀終於叫了出來,她緊閉著雙眼,奮力的掙紮著,想掙脫抓住自己腳踝的手,可是掙脫不了,在此期間,她還感覺到另一雙手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瞬間失去了索取空氣的資格。
是孟嘉欣!
紀荀很清楚自己和這兩股力量的懸殊,有那麼一刻,她想要不就算了,反正掙紮也沒用。
這樣想著,紀荀逐漸放棄了掙紮,可突然她又想到了自己的那漂亮的房子,和剛買沒多久的車,心裏就來氣。
她一個人艱苦的活了十幾年,好不容易現在房也有了,車也有了,錢也有了,素未謀麵的男朋友還不知在哪裏苦苦等著她一起行男女苟且之事,怎麼可以死呢!
思緒剛一到這,紀荀就感覺脖子和腳踝處的手鬆開了,不,不能說是鬆開,應該說是…消失了!
她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孟嘉欣依舊安靜躺著,隻是那雙眼睛還是瞪得老大。
紀荀有些摸不著頭腦,下意識的回頭看剛才自己撞上的東西,這一看不要緊,她腿一軟就坐倒在了地上。
血,全是血!
她一開始進來沒看到,是因為被堆在牆邊的紙箱子擋住了視線,而她現在看到了,滿地的血!那是趙葉和她搭檔劉華的血!
“殺人了!”紀荀大喊一聲跑了出去,等她跑出殯儀館前廳正要去找保安時,就看到館長和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館長挑起小眉毛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人,問: “小荀啊,你這是怎麼了?撞鬼了?”
紀荀思緒都來不及整理就打算開口,卻被館長身邊的男人搶了先。
“她怕是真撞鬼了。”
紀荀猛點頭,她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抬起手打算拍對方的肩表示感謝,卻被躲開了,搞得她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幸好館主扶住了她。
待站穩身子後,紀荀回身去看那個不懂禮貌的人,卻已經不見他身影了。
“小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館長的聲音,紀荀這才想起正事,二話沒說拽著跟皮球似得館長就向出事的地方跑。
待來到停放孟嘉欣的隔間時,那男人已經在了,紀荀本想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他,卻見他已經合上了死屍的雙眼,開始檢查起渾身是血的趙葉和劉華。
“這女的還沒死,要是叫救護車的話還有救。”
男人清冷的聲音讓紀荀慌亂的心冷靜了下來,她掏出手機叫了救護車,安靜的站在館長身邊看著男人左右擺弄著屍體。
像是…在驗屍,可他的嘴不易察覺的開開合合,又像是在和屍體說話。
和屍體說話!
紀荀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就在這時,她的餘光猛然看到孟嘉欣動了一下,忙躲到院長身後,指著屍體哆哆嗦嗦道:
“它…它剛才動了一下!”
男人聽到紀荀的話看了她一眼,起身去看孟嘉欣,手有意無意似得放在它額頭處。
“肌肉收縮而已,霍老板,你這裏竟然還收這種一驚一乍的小姑娘?”
紀荀一聽就起火,挺直了自己的小平胸對男人喊“它剛才真的動了!”
“你小聲點,會驚到它們的。”
‘他們?’
紀荀心想員工宿舍離這很遠,吵不到啊,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此‘它們’非彼‘他們’了。
提到員工宿舍,她就想到了一直都沒見的周啟生,忙打了個電話過去,才知道他女朋友生氣了,得過去哄,剛才打算打電話告訴她,卻被女朋友搶了手機。
還真是命不該絕,紀荀想周啟生要是來了,怕是也得橫著出去,想到這,她不禁納悶起來,怎麼自己就沒事呢?那孟嘉欣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再用點力就能送她見閻王了,卻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停下了。
沒一會兒,救護車就到了,趙葉被抬了上去,可她的搭檔劉華卻依舊被放在那裏。
救護車走後,館長拿出煙點著,深吸一口,當著紀荀的麵用商量的口氣對那男人說:
“小言啊,咱先能不報警嗎?”
聞言,紀荀隻感覺喉頭一哽,跟於子言異口同聲道:
“你又tm收了人家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