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洗個熱水澡便是對自己最好的犒勞,尤其是像紀荀這樣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職業。
現在大多數人都認為入殮師是從島國傳入的,可殊不知這一行早在我國古代就有了,那時的入殮師被叫做‘仵作’。
倒不是紀荀看不起島國,畢竟人家愛學習,先不說別的,那個國家有不少文字跟漢字一樣樣的,你要說他們沒學…誰信呢?
其實有很多人都問過紀荀這樣的問題。
“作為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姑娘,為什麼要選擇入殮師這樣的職業呢?”
對於這樣的問題,她向來都是笑笑不說話,因為她的故事…並不是那麼的愉快。
要是實在被問煩了,她也會告訴對方是因為這個職業比較賺錢,這也不是假話,她可是憑借這個工作在錦陽市三年買房,一年買車的。
說起走進入殮師這個職業的契機呢,紀荀就想偷笑,因為她不是學校正兒八經的學習後畢業的,而是憑借自己這雙眼睛!
“鈴鈴鈴,鈴鈴鈴…”
就在紀荀泡澡泡的正開心時,客廳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她是懶人一個,本來不想接,但電話一直響個沒完聽了煩,所以隻好裹了浴巾出去接電話。
電話是同事趙葉打來的,她記得這丫頭今天加班,難道是太無聊找自己說話?可也不至於一直打吧,跟催命似得。
心下這樣想著,但紀荀還是接起了電話,電話一接通,她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趙葉略帶哭腔的嘶吼。
“救我!不管是誰救救我!救救我!”
大概是因為手機離的太遠,趙葉的聲音很小,還斷斷續續的,顯然信號並不是很好。
紀荀雖然有些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趙葉那呼救卻是實實在在的,她來不及多想頭發都沒擦就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驚慌之餘,她也想到要是真出什麼事自己一個人也解決不來,就抓起手機給住在公司宿6舍的周啟生打電話,讓他先去看看怎麼回事。
紀荀的手快速的打著方向盤,腦子也沒閑著,想這麼晚了在殯儀館能出什麼事?難不成是有人偷屍體?
話說一個保存完好的屍體確實是挺值錢,她之前就遇到過一個偷屍體的,被搭檔周啟生打跑了。
想到搭檔,紀荀就更納悶趙葉會出什麼事了,按理說入殮師都是男女搭檔著來,就算是家屬去鬧還有保安在呢。
就在紀荀極速狂飆的時候,周啟生也打來了電話,她正想接聽對方卻突然掛斷了,紀荀倒也沒多想,隻是踩油門的腳更狠了。
不多時,安鄉殯儀館就到了,紀荀甩上車門鎖也沒鎖就跑了進去。
一進殯儀館,她就感到一絲寒氣,不禁打了個哆嗦,暗罵館主這是禮收的太多沒地花呢,還是打算把人當屍體凍!
可是很快紀荀就發現了並不是這麼回事,心裏也不禁打起鼓來。
因為她越往殯儀館裏麵走…這冷氣就越足!
可似乎就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她,即便再冷,心裏再害怕,她也沒想過要離開,而是一個勁的悶頭往裏走。
沒一會兒,紀荀就來到了趙葉的工作間,她伸手推開門,悠揚莊重的曲子隨即飄進了她耳中,裏麵一切如常,屍體也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隻是不見趙葉和她的搭檔,更沒有周啟生的身影。
“去哪了?”紀荀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到屍體旁拿起它腳踝處的腳牌看死者信息。
孟嘉欣,18歲,女,割腕自殺。
紀荀記得這具屍體,主要是因為她父親是有錢人,白天送來的時候塞給館長不少錢,做父母的嘛,就是希望兒女好,現在女兒死了,也希望能走的體麵些。
入殮時的曲子依舊繼續,紀荀放下腳牌,卻無意中看到了孟嘉欣的臉,她頓時嚇得腳步頓了頓。
因為那臉上的眼睛是睜開的,而且睜得極大,妝容顯然是被中斷了,粉撲斜斜的掛在它的臉頰!
“死人睜眼,喪師收手”是入殮師這個職業一直傳下的話,但並不是放下東西不化就行的,還需要將死者的眼皮合上。
可眼前的孟嘉欣依舊圓瞪著眼,這算是怎麼回事!
紀荀雖然心中害怕,但也明白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不能不理,於是就大著膽子把手放在孟嘉欣的眼皮上。
當手拿開時,孟嘉欣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就在紀荀鬆了一口氣時,那雙眼睛又睜開了!嚇得她那口氣又提了起來,差點沒嗆到。
後來紀荀想起今晚就好笑,她想自己當時如果真的被嗆得咳嗽了起來會不會很煞風景。
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紀荀心中隻有恐懼和不知所措,她不自覺的後退,直到腳跟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