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架橋,又走了不到二十分鍾時,已經出了市區,此次,我們的目的地,是武陵市周邊的,地級市,蘭明市的臨水鎮,東坡鄉。
經過臨水鎮時,感受到了,久違的人間煙火,為什麼這麼說呢,小鎮不大,在現代化的大都市裏,出現了罕見的平房區。
此時,正好是晚飯時間,家家戶戶的煙筒裏,冒著絲絲縷縷的青煙,煎炒烹炸、燜溜熬燉的美味端上桌子,酒足飯飽之後,鄰裏之間的孩子相互玩耍,大人們聊天看球賽,如今這些場景在高樓大廈間,已經很難見到。
不過,這也我們開車造成了困難,因為要躲避孩子。
又走開了半個小時左右,才行駛出臨水鎮,不過,到了東坡鄉之後,我們是越開越心驚啊,地方和剛才的鎮子形成了反差,人煙罕見,甚至可以用荒無人煙來形容,而且,天色也暗了下來,路邊呢,隻有幾顆稀稀拉拉的大樹。
王景楠實在受不了,開口,“靈堂啊,你確定是這裏嗎?”
“嗯,地圖上顯示的位置,就是這裏!”
“你這是去上墳啊,還是挖墳啊,這地方荒無人煙,一家人戶都沒有?”
“我特麼哪知道?”哥們兒沒好氣的說道。
我停下車,仔細的看了看地圖,走的方向沒有錯,隻是這裏太荒僻,地圖上顯示,已經到了東坡鄉。
其實,這也怪我,小白發位置的時候,沒仔細看,早知道這麼偏僻,就應該問問具體怎麼走。
趕緊給小白打了個電話,原來,是小白發錯了位置,他也是到了之後,找不到地方,給客戶打了電話之後,才發現自己位置錯了。
於是,小白又重新發了位置給我。
又轉過幾個彎路,前方的路越來越窄,天也越來越黑,道路兩邊都是溝壑,我小心翼翼的開著車,一點都不敢怠慢,生怕前方出現人或者牲口,一眼看不見再出了事故。
地圖上顯示,大約十分左右,前方的道路慢慢的變得寬敞,兩邊也出現了房屋。
但看這裏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低矮的土坯房,少有幾戶是磚瓦房,看起來這個村子,似乎在建設,因為,好多房子都是空的,還有幾處寫著大大的拆字,這很明顯,這裏要拆遷了,跟著導航,來到了目的地。
等我剛開進村子時,隻見,杜月白身穿黑色毛呢大衣,頭戴鴨舌帽,雖然有毛呢大衣遮掩,但,還是難以掩蓋他瘦弱的身材。
此時,他一臉焦急,似乎在等人,不是很帥氣的五官都快擰到一起了,尤其是他八字眉,在配上雙眼皮的小眼睛,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通常,有這樣眼睛的男人,做事比較小心謹慎,思維敏捷,反應快,但內心卻細膩。
而小白,恰恰就是這樣的人,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都會成長,隨著社會的閱曆的增加而改變。
我一眼就認出了小白,雖然,有幾年沒見了,但,他的變化不大,這小白呢,上學的時候身體就不好,整天病怏怏的,現在看起來,似乎比以前稍微強壯了一些。
車頭緩緩的行駛到小白的麵前,因為,周圍有孩子,不敢開太快,我趕緊下車,和小白打招呼,“小白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客戶這麼有錢,為啥住這?”
小白呢,先是很驚訝的瞅了瞅我的車,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什麼,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他想說什麼,不就是想問,這是真車,還是紙糊的。
“看什麼看?問你呢?”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問道。
杜月白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不好意的笑了笑,“啊,堂、堂哥,是這樣的,我這客戶的老家是這裏的,客戶賺錢之後,把老家的返修成了豪宅,沒住多久,就生病住院了,老人在臨終前,囑咐,一定要落葉歸根,所以呢,客戶隻好按照老人的要求,帶回來安葬。”
杜月白先是和我說了苦主的地址,很容易找,村子裏裝修最好,最豪華的房子就是,而且,離村口不遠,直著走,大約走一個小路口左拐,就看了。
隨後,杜宇白又指了指村口不遠處的停車場,說道:“這樣,你先去停車,村子裏的路實在不好走,隻能先停這裏!”
小白見我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落塵和王曉楠,因為今晚上有可能走不了,需要在這住一晚,趕緊回去安排下住的地方,一會兒等我們到了給他打電話!
我上車之後,隻見,落塵眉頭微蹙,眼神一直在盯著杜月白,遠去的身影,似乎想說什麼。
我趕緊問道:“小白,有什麼不對的嗎?”
落塵沉思片刻,“嗯,你沒看出來,他身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我琢磨了一下,小白除了,比以前胖了點,也沒什麼不對啊?不過,他身上,好像有香水的味道,而且,這兒味道,還很熟悉,難道,他有女朋友了?
“沒、沒有,有什麼不對嗎?”
王曉楠伸頭過來,插話道:“我看他眉間,隱約的有一絲紅光,難道,這哥們兒最近犯桃花?”
我一拍手,你看看,這不就想一塊去了,“哎呀!有道理,我特麼也覺得這小子談戀愛了!”
“要不咋說,談戀愛使人幸福,估計這小白最近沒少在床上運動,你看這累的,都特麼累胖了,這一運動啊,就容易下飯!”
說完之後,我與王曉楠,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同樣一臉猥瑣壞笑起來,男人的樂趣很簡單。
落塵雖然沒聽懂話裏的意思,但,光看我倆猥瑣的樣子,也猜出了不少,畢竟他也是男人。
“你們倆?這樣在背後議論他人私事,有意思嗎?”
我和王曉楠異口同聲的說道:“有意思,很有意思!”
落塵似乎,並不想和我們倆,討論這樣的話題,掏出炫赫門,扔給我兩根煙,自己點燃煙之後說道:“你們先去,我四處看看!”
說完,落塵獨自離開了,我倒也不擔心他會有什麼危險。
我把車停在了小白說的停車場,這裏似乎不像是停車場,隻有三輛拖拉機,和一輛奧迪,不過,這奧迪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也沒想那麼多,把麵包車靠近寶馬停好之後,村口走過了一位小保安,手裏拿著電棍。
先是嫌棄的。看了眼我的麵包車,又鄙視的看了眼,我和王曉楠一眼,嘀咕道:“嘿喲!現在交警管的可真鬆啊?紙糊的車都能上路了?”留下這句話之後,不屑的走了。
這小保安,說話是真氣人啊,還紙糊的車,你家紙糊車能上路啊,你給我糊一個試試,哥們兒這小暴脾氣,頓時就想上去理論一番!
不過,轉念一想,哪個行業都不容易,任何崗位,任何工作,都是值得尊敬的。畢竟,咱也是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本著良好素質的,還是忍不住想罵人的衝動。
王景楠在我身邊,幸災樂禍的小聲嘀咕,“哎?不是我說哈!就你這一車身的黃紙,說你這車像墳包那都是誇讚了,這兄弟才是慧眼識珠。”
“尼瑪,慧眼識珠,是特麼這麼用的嗎?”
這句話給哥們兒氣的半死,都氣出尿意了,幸好不遠處,有個很簡陋的廁所,看樣子還是全景天窗的,說白了就是露天的廁所。
按照王景楠的意思,有個地方尿就不錯了,起碼比找顆樹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