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是很好奇，你和肖薇坦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問。
孫濤皺了皺眉：“就在她出事前一周左右。”
“那個時候她已經知道懷孕了，如果真是如此她怎麼還會繼續瞞著你？”我壓低聲音！
“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會瞞著我？她總是自以為是。”孫濤的情緒又一次變成激動。
似乎意識到說錯話孫濤抿了抿唇垂頭不語，我則是緩緩收回敲打桌麵的手指。“真相就是你根本沒告訴肖薇，你擔心她會找唐麗麻煩所以才會選擇隱瞞。在唐麗告訴你她有了身孕之後，你開始快速想辦法。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讓肖薇每天喝一杯牛奶才入睡，你告訴她牛奶有助於睡眠。”
在我的注視之下，孫濤的臉色逐漸泛白。
“肖薇當然很高興，畢竟你很久都沒關心過她了。原本家裏的牛奶都是給佳琪喝的，小孩子正在長身體喝杯牛奶剛剛好。不過在你的建議之下，肖薇每天睡前都會喝上一杯。你還會在她忘記的時候提醒，她當然不會拒絕，因為她知道有了身孕正好需要營養。就這樣，將近一個月很快過去。”我說到這喝了口水，繼續觀察他的反應。
此時孫濤依舊垂著頭，按照之前的情況他應該仰頭和我狡辯才是不應該如此安靜。顯然他心虛了，在害怕惶恐不安。
放下桌子上的水杯我清了清嗓子，孫濤似乎被嚇了一跳暮然看過來，他額頭上有明顯的冷汗出現。
“接下來是你說？還是我說呢？”
在我詢問之後孫濤很快皺眉：“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覺得睡前喝牛奶對睡眠好這有錯麼？”
緩緩搖頭：“當然沒錯，但你不應該把大量安眠藥都放在牛奶中，我想肖薇是懷著幸福滋味進入睡夢的，但是她永遠都想不到那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她心愛的女兒，還有腹中的孩子，這些都是她的牽掛。而你，怎麼能狠下心呢？對了！我忘記你根本沒有心。”
“住嘴，你憑什麼這樣汙蔑我？什麼叫我把安眠藥放在牛奶裏，沒有，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律師呢我要告你誹謗汙蔑，太過分了。。。”孫濤已經站起來在那喊叫，一副我十惡不赦的模樣。
始終忍受的隊長終於爆發，寬大帶著老繭的手掌用力拍在桌子上。屋子內頓時響起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孫濤頓時沒了聲音！
隊長哼了聲讓他老實點，這裏還由不得他放肆。若是想告也是出去後的事情，現在還在審訊中他沒這個權利。
或許是隊長生氣的模樣有些嚇人，的確他身高馬大的還那麼嚴肅，眼底帶著凶光不嚇人都怪了。孫濤礙於壓力消停很多，但看著我的目光依舊帶著怨恨。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來說說那天晚上的經過，原本還想給你個贖罪的機會，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我無奈的歎了口氣，在他那慌亂的目光中壓低聲音：“那天晚上你說是有聚會，實際上你趕過去的時候已經遲到了。這一點最初你和朋友打招呼讓他們作偽證，但經過重新調查他們選擇明哲保身坦白交代。至於你為什麼遲到，是因為你在離開家之後又趕回去特意提醒肖薇，不要忘記喝了牛奶。對吧？”
孫濤眼底滿是震驚，顯然他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接著他用力搖頭：“沒有，我遲到是因為堵車。”他還在狡辯。
“那你之前為什麼沒說遲到的問題？還讓與你吃飯的朋友作偽證？”我輕笑，顯然他已經圓不上了。
每個人都是如此，當你說出一句謊話的時候就需要千千萬萬句謊話來圓。同樣也會稍有不慎萬劫不複，所以說謊話的時候一定要多注意。
孫濤說了兩個我最終沒了聲音！他這會兒徹底亂了陣腳。
“當晚你故意晚點回家忘帶鑰匙，就是變相的讓佳琪為你作證人。讓所有人相信你回去的時候肖薇已經出事，但佳琪年紀小最初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你趁著機會找出事先準備好的安眠藥放在床頭櫃上，這才叫救護車送肖薇去醫院。同時在離開時你處理了肖薇服用帶有安眠藥牛奶的杯子，但當時時間緊急你怕被發現便直接扔到垃圾桶。
事後你對所有人說肖薇服用大量安眠藥自殺，醫院的醫生也得出這個結果。如果不是肖薇母親堅信她不會自殺的話，怕是你現在已經得逞了。怎麼樣？我有沒有遺漏什麼？”
孫濤從最初的慌亂不安之後逐漸冷靜下來，看得出他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在我的聲音消失後他突然笑起來，其中滿是冷意與憤怒：“你這推理倒是很精彩，不過證據呢？在這說了半天有什麼能證明是我做的？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偏偏和我過不去，說吧！張桂芬到底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如此處心積慮的陷害我？”
他張口我們收了錢，閉口我們汙蔑他。我很清楚他就是以此來刺激我們罷了！思緒閃過我平靜如初：“這不是推理，是你作案的全部過程。”
“嗬！真是可笑。你說我扔掉了家中的杯子，那倒是去找啊？我家裏的杯子都放在廚房裏，你們可以去查清楚再來說我。”孫濤清醒不少，也恢複了該有的理智。
我不置可否的點頭：“你家的確沒有缺少杯子，我們都查過了。”說到這我發現他鬆了口氣，接著話鋒一轉：“但是，其中有一個杯子很奇怪，型號與其他杯子不同。經過調查發現那是你新買來的，同時說明了之前缺少一個杯子你又買來放回去。由此可見，你很擔心杯子的事情會被發現。”
孫濤瞪大眼睛其中滿是不敢置信。
“通過肖薇的屍檢結果來看，她胃裏存留的安眠藥和床頭櫃上擺放的安眠藥並不同。而且她胃裏除了安眠藥還有殘留的牛奶，這就說明她是喝了一杯帶有大量安眠藥的牛奶。然而那杯牛奶，正是你親自準備的，還特意回去提醒她不要忘記喝掉。”幽幽的說著，我停了下來。
“才不是我，那是她自己把安眠藥和牛奶一起服用。你有什麼證據是我做的？是她自己要死，和我根本沒關係。”孫濤失控了，他仰著頭對我大喊。
眼前的結果是我計劃之中，也想看到的。隻有這樣選序漸進，他才會承認。畢竟我們的確沒有直接證據，都是間接不能直接證明是他，所以還需要他親口承認否則很麻煩。
“說了這麼久我們當然不會浪費時間，證據就是那個杯子。你恐怕做夢都想不到，杯子在環衛工人把垃圾桶倒向垃圾車的時候遺落在草地上，慶幸沒被摔碎。裏麵還殘留著安眠藥和牛奶的成分，經過檢驗與肖薇胃裏發現的一致。當然最重要的是，杯子上麵有你的指紋。”說到最後我故意壓低聲音，一字一頓。
經過這麼久的努力就等著現在的結果，按照對孫濤的了解他應該控製不住。但未知總是如此，我還是擔心的。
“不可能，你在說謊，我當晚是帶著手套拿走杯子不會把指紋留下。”孫濤胸有成竹的怒吼。
之前還微微懸著的心回到原位，我嘴角上揚忍不住笑：“是麼？這樣說來的確是你殺死了肖薇？”
孫濤雙目瞪大滿是慌亂，他剛剛再說完之後便意識到不對勁可惜沒有了重來的機會。此時猶如破敗的娃娃般頹廢，重重靠在凳子上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氣。
接下來的審訊交給隊長，孫濤算是承認，隊長的態度非常惡劣。之前是孫濤在喊叫，風水輪流轉現在是隊長。他看著孫濤的眼神滿是嫌棄，顯然這種禽獸不如的男人根本就不適合做丈夫，做父親。。。。。。
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唐麗還在不遠處坐著，她整個人處於放空狀態。雙眼直直盯著前方空洞無神，或許她已經猜到了是什麼結果。不過她沒參與進來，從頭到尾都是孫濤坐的。
“你出來了？孫濤呢？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唐麗似乎在裝傻，她緊緊抓著我的手腕急切想得到答案。
對於眼前這個女人我最初是厭惡的，但此時卻多了幾分同情。不管她因為什麼目的接下來都會很慘，如果她選擇留下腹中的孩子那將會生活艱辛，也要麵臨孩子出生就沒有父親這個結果。
當然她也可以選擇失去腹中的孩子，就當一切是場夢。不過從她目前的狀態來看，是很大打擊。可想到已經死去的肖薇我又覺得她可恨，至少她還活著，肖薇卻死了，佳琪也是那麼可憐。
沒有她這一切說不定都會避免，但是，根本在孫濤身上沒有她或許也會有下一個唐麗。。。。。。。
“你怎麼不說話？”唐麗下意識後退兩步似乎猜到結果。
我覺得她原本就知道結果隻是在逃避罷了！想著拋開剛剛所有思緒，很多事情到了最後說不那麼清楚對與錯。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如此，隻是根據眼睛看到什麼而已。
“他沒辦法回去了，倒是你，還需要重新接受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