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又要做什麼?”常遠忍不住先開口,能看出他沒有了耐心。
楚浩然之前說過不能著急,要循序漸進讓他自己內心崩潰最好。此時我靠著牆壁故作胸有成竹,實際上也在暗中觀察他的反應。
“好久不見,過來看看你生活的怎麼樣?”楚浩然輕笑著。
常遠眼底閃過些許莫名情緒,表情變得不悅:“是麼?那看也看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
他之前不是如此態度,至少能沉得住氣。這次是怎麼了?難道有預感要出事?正想著發現楚浩然的目光逐漸深邃,帶著些許冷冽。
“我想,你的生活很快就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然也不隻是你自己,還有你的妻子和兒子。怎麼?你覺得我在信口開河?那好,敢不敢跟我賭一場?”
在楚浩然說完這發話之後,常遠明顯沒反應過來。“你究竟想說什麼?我沒什麼好和你賭的。”不知道他是故意裝糊塗,還是真沒懂。
“我們和你見麵之後,發現了沈興貴捐助希望小學的秘密,徹底領悟到什麼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賭這個時候他是相信你,還是滅了你。當然你可能認為死也是你一個人的事和家人無關,但我想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應該知道他那永絕後患的手段。”楚浩然說到最後嘴角上揚,如同惡魔般邪魅詭異。
常遠徹底蒙了,他的身子在控製不住發抖。這會兒如果不是極力控製他絕對會倒在地上失去全部力量,還好他堅持站著免得驚到外麵的看守者。
屋子內陷入一片死寂,似乎連幾人的呼吸都消失了。在這種壓抑令人喘不過的氛圍中,常遠的臉色蒼白如紙。可見他果然什麼都知道,都在楚浩然的計劃之中。
我緩緩垂下頭深呼吸,其實心中很激動。被塵封多年的往事即將要掀開麵紗,償還我爸媽一個公道。這是我多年來的夢想,沒想到最終是依靠他人來完成的。可以說楚浩然和蕭騰都幫了大忙,我自己的話就算能有線索也不會如此快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浩然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你現在可以說話了,如果你說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們這就走再也不會出現影響你的心情。當然以後不管是你出現什麼事或者是你家人請後果自負。至於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你坦白交代,雖然我保不了你,卻能保證你家人平安無事。”
我微微錯愕,保護不了常遠麼?楚浩然如果想的話應該也可以,顯然是他不想。對常遠來說家人的生命的確非常重要,他在裏麵雖然活著某些程度上來說和死了差不多。看來楚浩然是猜中了他心思,同時覺得他這種人該死。
常遠依舊不說話,我知道他跟隨沈興貴多年都忠心耿耿,可能兩個人的關係也不錯。不過楚浩然說的也沒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沈興貴。如果我們從這裏離開後就處理那邊發現的問題,到時候沈興貴必然會懷疑是他泄密。。。。。。
當然,常遠並不知道我們是如何得知的。不知道我們曾出現在攝像頭中應該會被沈興貴知道,這也是楚浩然先下手為強的原因。如果讓沈興貴和常遠溝通之後,必然沒戲。
“你們,是如何知道的?”常遠如此問,在他看來那麼隱蔽的事情不會被人發現,否則多年來也不會順風順水。
“重要的是我們已經知道了,所以在談論其他已經沒了必要。你現在前麵隻有兩條路,如果你覺得不管外麵出現怎樣的變故沈興貴依舊會相信你的話,那就當我們今天沒來過。”
楚浩然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常遠後背滿是冷汗。雖然他跟隨沈興貴多年忠心耿耿,卻也知道沈興貴的性格。隨著年紀大越發多疑,寧殺錯不放過。想到這他的思緒亂了,因為他不想家人出事。
“你們身為警察,這樣做實在太卑鄙了。”他咬牙切齒顯然恨到了極點。
聽到他這句話我忍不住笑起來,很快楚浩然和常遠同時看向我。緩緩吸了口氣止住笑:“抱歉,我就是覺得太好笑。因為卑鄙兩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太滑稽了。”
常遠因為憤怒眼眸帶著陰鬱:“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站起身活動著身子,再次看向他是神情無比低沉:“雖然見過幾次卻忘記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竹萱。”
“竹萱?”常遠不禁重複了一遍。
“沒錯,我就是竹元傑的女兒,你還記得他麼?”我幽幽的,說完嘴角再次露出邪魅的笑容。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
常遠的身子再次發抖,雙眸直直盯著我十分複雜。從錯愕震驚到慌亂恐懼,最終他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頭,屋子內很快響起他大口喘息的聲音。。。。。。
來到外麵時漆黑一片,之前沒注意時間現在才發現已經八點多。在密不透風的屋子內太壓抑,這會兒我深呼吸想要趕走陰霾。
不過結果是很好的,常遠比想象中還配合。他這種人不開口的時候半點消息都不會吐出來,不管用什麼辦法。但如果他決定坦白,那基本不用詢問他便都說了出來。然而從始至終他都沒在看過我,不知道出於怎樣的心理。
“要不要找個地方慶祝一下?”楚浩然啟動車子後看向我。
我毫不猶豫點頭,這個時候的確應該喝幾杯。
“常遠的安全我會派人看著,在他出庭作證之前不會有事。至於剩下的也快了,這次沈興貴在劫難逃,可以新賬舊賬一起算。”
我用力點點頭,這麼久以來終於見到了希望。如果按照楚浩然說的,沒意外是真的要結束了。沈興貴,我想他一定還沒準備好。
楚浩然直接帶著我來一家烤肉店,說這裏可以自己動手味道會更好。當然我從來沒親自烤過東西,比較擔心會糊掉反而不能吃。
結果讓我意外,楚浩然熟練翻轉著半生不熟的牛肉還撒上燒烤料,動作一氣嗬成還很帥氣。相比之下我安靜坐在對麵等待著,時不時詢問他還有多久能吃。
“之前你總說蕭騰是個吃貨,我看你也差不多。”楚浩然輕笑,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下來。
“那可不是,我是看你烤出來的有食欲才會如此,不像蕭騰什麼東西都喜歡吃。不過他那麼喜歡吃燒烤,如果知道咱們在這吃不叫他一定會氣死。”我想到蕭騰可能會有的表情就忍不住好笑。
楚浩然挑了挑眉:“是麼?那不如發給他幾張照片,看他能不能順著找過來。”
玩笑歸玩笑,我可沒勇氣給蕭騰發照片。現在已經快十點他說不定已經睡了,如果知道我們在這不提前叫他必然會一頓嘮叨。可憐我的耳朵,還是安安靜靜的吃比較好。
再說這是楚浩然上次對我表白之後第一次單獨吃飯,我可不想被蕭騰破壞掉。想到這覺得臉頰有點燙,估計是在烤爐附近的緣故太熱了。。。。。。
“好了,開吃。”楚浩然把烤好的食物放在餐盤中。
我突然好奇他怎麼會如此熟練,想著從認識到現在也快一年左右從沒跟他來這種飯店。不知道他進入重案組之前究竟是怎樣的人?身邊又有哪些朋友?而且他為什麼和前女友分手?
隨著思緒我發現對他有如此多的不了解,我好像一張白紙般在他麵前沒有任何秘密。可他呢?宛如我永遠猜不透的謎題,除非他自己開口否則我隻能裝傻。
這種感覺不太好,或許是情緒有所變化,喝酒的時候我沒了平日的顧忌。許久沒喝過酒,初到口中覺得苦澀。楚浩然也表示少喝點,我們還是以吃為主。
這頓飯我們沒談任何關於工作的事情,沒談常遠和沈興貴,沒談我們之間的感情。好像都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再就是喝酒。我不止一次聽到他說:竹萱,少喝點。
可不知為何,我就是心中不舒服。沒由來的酸楚蔓延至全身,逐漸的我想用酒精來發泄,麻醉。。。。。。
後來發生過什麼我記不太清了,依稀間記得我哭喊著質問什麼,似乎還動手打過人。最終渾身哪都不舒服,躺下便睡。在之後,我便失去了所有記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頭疼欲裂。茫然睜開眼睛視線卻有些模糊,抬起手揉了揉才發現這不是我家。刹那間驚醒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陣陣惡心襲來讓我連忙跑下床。
找到衛生間進去就是一陣幹嘔,此時我多希望能吐出點什麼或許會好受點。此時的我站著都很吃力,渾身哪都疼好像要散架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時,眼角餘光掃過不遠處的鏡子。看到裏麵的人嚇得我差點驚呼出聲!幸虧及時捂住嘴。裏麵的人還是我麼?
身上的淺藍色睡裙倒是很好看,可這根本不是我的衣服。還有雙眼腫的像桃子,可見我昨晚哭的很嚴重。我的天啊!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衣服是誰換的?還有我哭什麼呢?這又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