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說完，小玉瞪大眼睛好像聽到了笑話：“你覺得呢？我患病多年，怎麼會不了解？”
“我的意思是說麻風病現在去醫院就能醫治好，你知道麼？”我沒理會她的態度。
小玉緊緊皺眉：“別開玩笑了，你覺得醫院能治好我？”
“你患病多久了？”我漫不經心的轉移話題。
原本有些緊張防備的小玉愣了愣，她可能以為我會繼續詢問罕見血型能治病這個問題。沉默幾秒逐漸放鬆：“大概，十五年了吧！”
我能確定她年紀不大，絕對沒有三十歲。患病十五年，那就是她小時候生病。那個時候醫院可以治療，為什麼她的情況會變成這樣呢？
“很意外麼？”她眼底泛著陰冷。
搖了搖頭，我平複思緒：“隻是不理解，在你生病之後為什麼不去醫院治療？那個時候，絕對能治好的。”
小玉突然直勾勾的盯著我，一眨不眨其中滿是深邃。我不知道這句話哪裏有問題，還是刺激到她想起什麼。總之在我猜測這接下來她的反應時，屋子內突然想起刺耳的哈哈大笑聲！
笑聲持續不斷，小玉已經流出眼淚可依舊沒有停止。我開始擔心她如果繼續笑，怕是呼吸都會不順暢。
果然，持續了兩分鍾的笑聲最後變成咳嗽。小玉的雙眸泛紅，淚光閃動著時不時有淚水滑落。我不知道她是由於咳嗽導致，還是想哭。。。。。。
“抱歉，我隻是覺得你剛剛說話的態度很好笑。像你們有錢人動不動就生病去醫院治療，弄得生病不去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
我也想去，可惜因為沒錢被毫不留情的趕出來，再就是沒人管沒人問。我還記得十歲那年高燒不退，家人用盡了辦法都沒讓我好轉，眼看著我陷入昏睡便翻山越嶺去鎮上醫院。
當時家人帶著所有積蓄，畢竟山裏人沒什麼錢，一年下來夠家人溫飽就不錯了。所以我隻在醫院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剛有些好轉就被趕了出去。
還好在醫院輸液真有效果，也讓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發生過什麼。年邁的爺爺奶奶跪在地上祈求醫生護士，媽媽則是緊緊抱著我苦苦哀求。那畫麵，時隔多年每每想起還是記憶猶新。。。。。。”小玉聲音低沉，是那種及其壓製情緒的感覺。
我看著她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是無形中憤怒的結果。怪不得她有報複社會的心理，原來小時候經曆過這些。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片刻後小玉已經冷靜下來：“所以說我能活下來真是命大，沒死在那年肺炎中。不過也因此落下病根，身體比較虛弱免疫力低。”
“我承認你的經曆令人同情，那些把金錢看得比生命重的醫生也需要付出代價。但是，你偷走的那些嬰兒都是無辜的。你把自己的怨恨憤怒發泄在他們身上，你覺得沒錯麼？”我很認真的看著她。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沒心思和你討論對錯。我隻想說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管遇到什麼或者經曆什麼，既然發生了都不是偶然。所以，沒必要計較那麼多接受就好。”小玉突然感慨起來。
我竟然無言以對，她明明是因為受到不公平待遇所以想要報複社會。此時做過了錯事後竟然還這樣說，真不知道是誰引導過她。
“麻風病不是血液病，你應該知道吧？”我轉移話題，免得自己忍不住說太多。
見到她點頭不語，我繼續說：“既然如此，你應該很清楚，Rh陰性血型能有什麼作用呢？根本治不好你的病。”
“誰規定血液隻能治療血液病？還可能是一種藥引的作用。當然，說多了你也不懂。”小玉說到這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耐人詢問的笑容。
藥引？我腦海中突然湧出蕭騰之前提起過了藥方。究竟是什麼人？所謂的治好病又是真是假？
“那些嬰兒還好麼？”我詢問出最擔心的問題。
這次小玉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沒有生病危險。”
此時我還沒明白她口中這句話是何含義，當然後來才知道沒生命危險隻代表還活著。。。。。。
這個傍晚終於有了重大突破，趙駿聽從楚浩然的建議把嫌疑人故意放走又在暗中跟著。結果兜兜轉轉後來到相對偏僻的市郊，那邊都是平房。
眼看著嫌疑人直接進入某院子內，趙駿則是派人繼續跟上去觀察沒直接行動。他擔心會有意外，還是穩妥才行。
嫌疑人進去後在沒出來過，觀察打探的人也提出依稀聽到嬰兒啼哭。就這樣差不多一個小時後趙駿下命令行動，一部分人破門而入控製裏麵的嫌疑人，剩餘的都圍繞在院子周圍，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人。
結果自然是好的，趙駿經驗豐富逮捕了所有嫌疑人。並且找到三個嬰兒正是在商場內丟失的，問題是三個孩子都哭鬧不止，第一時間安排送往醫院做檢查，同時所有嫌疑人被帶回局裏。
“今晚怕是個不眠夜。”蕭騰靠在我身邊的牆壁，看著人來人往有些無奈。
“那還不好，說明這起案子快要結束了。而且孩子都平安無事，這是萬幸。”我對此覺得滿足喜悅，如果真的出事怕是心中很愧疚。
蕭騰嗯了聲隨即壓低聲音：“說起這件事貌似不太對勁，雖然表麵看起來安然無恙，但趙駿說過都哭鬧不止聽起來撕心裂肺的，我總覺得奇怪。”
三個嬰兒都已經送往醫院做檢查，目前的審訊是趙駿和楚浩然同時進行。我覺得累就沒參與，蕭騰則是沒什麼必要。此時我們四目相對，默默無語。
幾秒後我搖頭：“不會的，那麼小的孩子也不會說話，哭鬧很正常。說不定是餓了，或者找媽媽。”
“希望吧！”蕭騰也不願多說，畢竟我們都希望孩子平安無事。
片刻後進入監控室，這才發現裏麵好多人。他們都盯著不大的顯示器出神，或許都好奇這起案子背後究竟隱藏著哪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見到我和蕭騰後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笑了笑，不多時都無聲息離開。我倒是沒在意，此時注意力都放在顯示器中那位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身上。沒錯的話，他應該就是小玉口中的楠叔。
若是在大街上見到一定會感到意外，他穿的長袍類似民國時期那種。坐姿端正可見是好習慣，可惜他垂著頭看不見長相和表情。從外表分析至少五十歲，身上也沒有多餘的配飾。
“得！這還帶回來個古董。”蕭騰向來如此，說話不分場合。
我習以為常，不過身邊的小丫頭卻感到好奇：“古董？在哪呢？”
蕭騰聽後嘿嘿笑起來，我不禁瞪了他一眼。此時大家都很認真投入工作，他實在是欠收拾。或許是意識到場合不太對，蕭騰的笑容有幾分尷尬：“沒，沒什麼。”
很快耳邊傳來趙駿的詢問，然而任由他詢問幾次都沒得到回應，楚浩然隻是安靜的盯著老者看似在觀察。我靠在椅子上陷入思索，雙眸直直盯著屏幕。
案子到了這一步很快就能真相大白，趙駿說沒放走任何嫌疑人都帶了回來。也就是說他在沒有狡辯的必要，可目前的沉默不語又說明什麼呢？
按照以往經驗來看，我覺得事情似乎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腦海中的思緒快速閃過，我突然看向蕭騰。
“怎，又怎麼了？”蕭騰由於著急坐不住正在左右張望，麵對我的目光後忍不住詢問。
我看著房門起身出去，知道他很快就會跟上來。相處下來若是沒有這點默契可完了，來到過道看著左右沒人便停下來。
“你去問問醫院那邊，嬰兒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又說不清楚。
蕭騰愣了幾秒：“不是在做全身檢查？結果出來趙駿那邊第一時間就能得到。”
“我知道，但覺得不太對勁。你還是去問問，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這會兒也能知道了。”我越說心裏越沒底，從那老者的態度反應來看，別真被我猜中了。
拿我沒辦法，蕭騰嘀咕著說我不盼著好大步離開。其實我也不想，在原地跺了跺腳心中的不安越發嚴重，蔓延至全身。千萬別有事，嬰兒還那麼小，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還沒好好看看美好世界是怎樣的。。。。。。
在我思緒逐漸複雜打算出去透透氣時收到楚浩然的短信，叫我去審訊室。盡管有些遲疑不想去，卻不好違背他的命令。
腳下的步伐異常緩慢，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或者說有某些不像麵對的事情。隻是種感覺根本說不清楚，無奈那條路原本就不長，就算是我磨磨蹭蹭也拖延不到哪去。
審訊室外，我深呼吸敲了敲門。聽著裏麵傳來趙駿的回應才推開，隔著一扇門我都能聽得出他的憤怒。估計是沒辦法，否則絕對會做點什麼來平息怒火。
隨著我進去其中發現氣氛很是壓抑，沒有人說話空氣中飄散著不安分子，若是待得久了怕是呼吸都不順暢。楚浩然，他還真是什麼好事都想著我，在外麵我就知道這位老者不會輕易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