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萱，這是最後一位了，有沒有發現？”楚浩然緩緩收回目光，緩步向我靠近。
他的速度還真快，至少比我快了一半。不過很快釋然，有很多剛成年的男女很容易排除。隻有些年紀大的或者態度可疑的進一步詢問。
我沒說話，直直看著希望他能明白我眼底的含義。很快他坐在我身側，目光掃過我攥在手裏的手機。挑了挑眉伸出手，直接把我之前糾結的事情解決了。
原本是要發送常遠的照片讓蕭騰給田宇看，確定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隻是停留在那幾分鍾之久都沒發送出去，見狀我下意識鬆了口氣，索性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常遠雖然還算客氣，但言語中已經帶著不悅。
楚浩然向後靠了靠身子：“別急，這會兒外麵正堵車。待會兒沒意外的我可以送你回去，算是補償。”
常遠沉默兩秒最終沒說話，我能感覺出他此時的狀態與之前不同。具體改變應該是在楚浩然進來之後，他的神經沒有之前那麼放鬆，反而有些緊繃的錯覺。難道他也知道楚浩然不好惹，還是心虛呢？
“晚上都沒吃東西，不如咱們先填飽肚子。”楚浩然輕笑著，看似毫無壓迫感。
我很清楚他在拖延時間，配合點頭：“好啊！那我去泡麵，分分鍾就能開吃。”
來到門口時轉頭看了眼凳子上的常遠，僅僅是個背影還覺得熟悉。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卻真實存在。若沒錯的話我絕對在哪見過他，卻不應該是正麵接觸，因為仔細觀察的時候我又覺得陌生！
快速轉動腦海中的思緒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回憶起之前覺得暗夜天使異常熟悉卻想不起，直到見沈洛之後才依稀記起他曾經畫過類似很像的。那現在呢？這個很陌生的常遠帶著些許熟悉，我究竟在哪得到的印象？
把三桶泡麵摞在一起，捧在胸前緩步行走卻依舊一瘸一拐很滑稽。回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依舊沒想起，暗自咬著牙歎氣。
推門進去才發現非常安靜，若我是常遠的話就算沒做錯事和楚浩然這樣待著也會有壓迫感。然而他卻垂著頭麵不改色，看起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完全把楚浩然無視。我覺得有點意思，靠近後給他留下一桶泡麵。“將就吃點吧！我們這也沒什麼好吃的。”
看著身前的泡麵逐漸回過神：“謝謝，想不到你們當警察的如此辛苦。”
楚浩然站起身幫忙，目光掃過我的腳踝處。“沒事的，就是有點不舒服都不疼了。快吃吧！”
“恩！”他回應著，在沒說話。
看著他的模樣我猜測蕭騰應該還沒回複，不禁覺得他會失敗。想著吃了幾口，還是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手機屏幕。
然而解鎖之後卻愣住，因為上麵正是蕭騰的消息。可見楚浩然已經看過了，而他卻還能如此雲淡風輕的吃東西，這心態也真是沒誰了。
蕭藤回複的是三個字：就是他。
我的心顫了顫，強行忍住不去看田宇，同時很好奇楚浩然是怎麼保持平靜的？那種雲淡風輕給人一種錯覺，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我勉強平複情緒，垂頭吃著眼前的泡麵。忍不住感慨，常遠真不是一般人，竟然有如此定力。不過，他和沈興貴究竟有沒有關係呢？如果不是沈興貴指使他這樣做又會是誰？
由於腦海中想的事情太多，導致口中的泡麵索然無味。不遠處常遠吃的正香，眼角餘光掃過我忍不住計劃著接著來如何讓他開口。
目前來看隻有田宇的證詞，除此外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他做的，如果他狡辯的話，可能沒那麼簡單。
這時蕭藤的短信又過來，他說田宇隻能提供消息，不能出麵指證。而且他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常遠讓他那樣做的，答應給他一筆錢。
從蕭藤的消息來看，表麵和沈興貴沒有半點關係。田宇說不出所以然，包括沈興貴之前派來的律師他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從始至終是和常遠聯係，聽話做事拿錢，沒有多問過原因。結果他不知道具體情況，倒是為此十分氣憤，常遠竟然會害他。
蕭藤還說田宇有所顧及，所以拒絕當麵指證。至於原因，應該是擔心以後的安危。
我正看著消息皺眉。楚浩然卻伸出手把我手機拿了過去：“工作時間，認真點。”
他無疑看到了蕭藤發過來的消息，倒是麵色依舊平靜毫無波瀾。我想他可能有了辦法，索性嗯了聲不在說話。
常遠終於吃完，楚浩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吃飽了？”
聽到他的詢問常遠連忙點頭。
楚浩然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既然吃飽了，那咱們就來談談正事！”
常遠下意識皺眉：“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之前不也說，吃過東西後我就可以回家了。”
楚浩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是這樣說沒錯，不過我也說了，是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
此時常遠似乎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出爾反爾？”
楚浩然緩緩搖頭：“你先別著急，這樣看起來就顯得心虛了。”
張了張嘴常遠竟然沒發出聲音，估計也是沒想好如何反駁。最終選擇妥協：“好吧！反正吃飽了我不差這點時間，還有什麼問題你就繼續吧！”
似乎很滿意他的態度，楚浩然眼底閃過笑意卻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淩厲！“你和田宇是什麼關係？”
隨著他的話在屋子內響起，常遠的麵色出現微妙變化：“什麼田宇？我不知道，也不認識。”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楚浩然不理會他的回答，繼續問。
“我已經說過了，不認識這個人更談不上關係。”他的態度無比堅定。
“看來，你是不打算回家了？”楚浩然突然加重了語氣，帶著些壓迫感。
然而常遠並未出現恐慌模樣，反而發出一聲嘲笑：“怎麼？你是打算屈打成招嗎？”
楚浩然神情未變，倒是那雙眼眸深邃許多：“我猜，你接下來應該要找律師了，對吧？”
常遠皺了皺眉；“你不說我都忘了，若是你們在這樣咄咄逼人，讓我說根本不知道的事情那隻能如此。”
“你不說也好，那我來猜猜如何？”楚浩然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自信滿滿。
聽到他的話，常遠陷入沉默，表情卻是一副不耐煩：“我真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還是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們當然不想浪費時間，隻可惜你並不配合。”楚浩然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帶著輕笑。
幾秒後他看著常遠不再說話，再次開口：“既然如此，咱們就別繞彎子。田宇中了蛇毒正在醫院搶救，他明確指出就是你給他下毒。所以在他回來指認之前，怕是你哪都去不了。”
“真是好笑，我根本都不認識他，為什麼要給他下毒？”常遠的情緒終於有了些許波動，看得出他感到意外。
楚浩然晃了晃頭，似乎不解：“是啊！這麼多人在網吧被帶過來，為什麼就偏偏說是你呢？我也很奇怪。”
常遠垂下頭，目光看向地麵。“你們說那個叫田宇的中了毒，是什麼毒？你們可以搜到我身上，如果真是我給他下毒的話，那我身上必定會還能找到。”
楚浩然看著他的目光忽明忽暗：“田宇現在生死垂危，正在搶救，怕是一時半會兒沒辦法說清楚。如果你不能交代的話，那就隻能呆在這等他好起來。”
我始終在暗中觀察著常遠的變化，從最初平靜，之後解釋到現在有些慌亂。我想他此時心裏一定是開始著急，至少沒有表現出的那麼輕鬆。
隻是他如果繼續堅持下去不開口的話，對我們並沒有好處。律師一旦出現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是他下毒害田宇，也無法扣留太久。
“想好了嗎？是不是可以說了？”楚浩然看了眼時間，覺得他沉默得時間差不多。
然而常遠依舊搖頭：“我真不知道，又能怎樣說？”到最後他語氣中帶著些許溫怒，似乎被誤會很生氣。
楚浩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好，那你就慢慢想，等到你有了想法再找我們也不遲。”
在常遠沉默中，楚浩然帶著我走出審訊室。關上門的刹那間再次看了眼他的背影，依稀間還是覺得熟悉。我心中十分確定一定在哪見過他，可惜一時半會想不起。
“我去搜查一下他的住處，你去醫院見田宇，把蕭藤筆記本帶上，讓他調查清楚常遠的所有消息。”楚浩然沉聲說著，語氣與之前截然不同。這會兒他嚴肅認真，再也沒有漫不經心的模樣。
我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不過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熟悉，好像在那裏見過。”
聽到我的話楚浩然微微一愣：“是有一點兒，他暫時待在這裏出不去，晚一點再想吧！”
就這樣我們走向外麵，楚浩然帶人去常遠的家，期間順路把我送到醫院。剛剛下車時，突然聽到他囑咐我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