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賈東的眼眸縮了縮。暮然看了我一眼很快垂下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依舊很平靜，故作胸有成竹：“你覺得我出現在這，難道是和你打啞謎？”
賈東深吸一口氣，再次抬起頭時已經恢複正常：“時間太久我也記不清楚，不過當時已經結案，你現在沒權利質問我。”
真的是他，不過他說的並沒錯。思緒閃過我淡淡一笑；“最近有起案子涉及到當年的事情，所以希望你把當時的情況說清楚，算是配合我們警方工作。”
賈東皺了皺眉，隨即竟然笑了笑：“你們警局不是都有檔案麼？查不到？”這句話，其中明顯帶著挑釁。
隨著他冷笑，我也跟著笑起來。不過眼底的溫度已經消失，並且變成淩厲：“這樣說來，你就是不配合了？”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賈東揮揮手，很快收斂不該有的表情：“其實沒什麼，不過是那個時候年少輕狂。有人出錢，讓我們出麵嚇唬嚇唬......”
根據賈東的講述，當年他們一個是三個人，除了戴立春之外還有個小子阿軍，不過那個人在事情過去不久便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其實他們也沒做什麼，不過是穿著非主流的衣服帶著鐵棍，之後嚇唬拆遷地方不願意搬走的人。因為發生口角爭執後便打了起來，有人報警他們就被帶到警局裏。後來不了了之，他們也沒再去搗亂過。
我詢問他是誰出錢，對此他搖頭表示不清楚，都是跟著阿軍做的。他和戴立春算是跟著阿軍混，平日吃喝玩樂而已。
“那你還記不記得後來發生過哪些事情？”我故作隨意，不想讓他察覺到壓力。
賈東皺了皺眉，看起來是在認真回憶。大概過了幾十秒之後才緩緩搖頭：“真是太久了，有些記不清楚。”
我覺得他是有意逃避，因為當年拆遷地方死了人轟動一時，根本不可能沒印象。“根據資料記載被你們恐嚇過的人沒多久便遇害了對吧？”
賈東下意識搖頭：“我說警官，那可不是我們做的。盡管那個時候的我們年少輕狂比較囂張，但也不敢殺人啊！”他很激動的解釋著，眼底滿是焦急。
看著他的反應我恩了聲！“目前遇到案情需要了解清楚，我知道不是你做的，那你在回憶下，可能會是誰做的？當年都發生過哪些事情？”
這一次賈東足足沉默了幾分鍾，目光在我身上掃過其中滿是探究。我想他一定很疑惑，為什麼這麼多年的事情還會調查？“不對啊！當時不就結案了？”他似乎恍然大悟。
我沉默不語，並未回應等著他繼續說。
回憶了良久之後賈東終於開口：“當年阿軍說有事情，不辛苦還能拿錢。我們平日就喜歡打架鬥毆的也沒放在心上，反正跟著他撐撐場麵就夠了，基本上就是嚇唬人。後來阿軍帶我們來到了將要拆遷的地方，表示恐嚇剩下的幾戶人家讓他們搬走。
後來發生爭執，對方趕我們走。當時年少輕狂當然不能丟了麵子，所以就打起來了。我還記得手裏攥著鐵棍，打了一個男子幾下。圍觀的人報了警，最終我們被帶回警局。
那個時候我和戴立春有點擔心，畢竟把人打壞了，雖然不嚴重估計也要賠償一筆錢。我們雖然是混混，但家境都不太好。以往每次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也很少被警察帶局裏。
不過阿軍看出了我們的心思，表示不用擔心，這次的委托人很有後台，我們是進來走個過程之後就能出去。最初我還半信半疑，後來發現真是如此，好像局裏麵有阿軍所謂的自己人。當然，這都是我的猜測。”說打著他掏出煙點了一根。
聽著他的講述我心中思緒萬千，之前隻想著沈興貴或許就是幕後凶手。但並沒有想過，警察局內可能會有他的同夥。現在想來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這個社會很現實，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不要說人了。每個人都可能會背叛，不過要看誘惑是否足夠大。
很快賈東繼續開口：“那件事情沒多久我就聽說出事了，當時被我們嚇唬的人全部遇害，說起來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那個時候我就聯係阿軍，可惜他電話打不通，後來去他家時才發現並不在家。我還記得去的時候是上午，下午就得到他出事的消息。
當時真把我嚇壞了，戴立春也是如此。我們各自回家打算不出去，也當做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像沒到一周的時間，聽說案子破了，凶手已經緝拿歸案。”
“凶手是什麼人？”
聽到我的話賈東微微一愣：“你不知道？那我當然也不知道了，當時隻是有報道但一句話帶過，後來就什麼消息都沒有。”
“有沒有聽說過竹元傑這個名字？”
賈東撓了撓頭，又點燃一根煙：“警方公布破案消息之前，好像有調查這起案子的警察出了車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姓竹吧！不夠名字記不清了，真是過去太久。”
“當時拆遷地方是沈氏集團的樓盤，所以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沈老板買凶殺人？”我幽幽的說著，同時看向他。
然而賈東夾著煙的手指顫了顫，半根煙突然落到地上。忽明忽暗的煙頭在閃動，好像在無聲的訴說著什麼。
“我不知道。”他的回答很簡單，隨即垂下頭不再說話。
片刻後要了阿軍資料，隨即讓他回去工作。還把聯係電話交換，讓他若是能想起什麼，或者有其他消息在聯係我。倒是在臨走時他說出這樣一句話：“當年阿軍的死很突然，我和戴立春都感到不安。”
其實很明顯，他是想表達什麼但沒有直說。在聽到後我也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無非是說，當年阿軍的死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走向外麵時太陽正散發著炙熱光芒，因為賈東隻把阿軍的簡單消息告訴我，現在不能確定他家人是否還住在原來的地方。所以我給蕭騰了電話，讓他幫我繼續查之後快點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