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當愛已成往事4

春將去,人未還。這其間,殃及殺愁眉淚眼。

他還有好多的話要與她說,他有好多的錯要與她彌補,可是,現在她都不願再給自己機會,狠狠地將自己拒之門外,不在開啟心扉。

路埕冰走進房間,看大黎澄晉默默的守在亞荼的身邊,一種無邊的荒涼狠狠的攫了他的心,想必這兩年他就是如此守在他的身邊,靜靜的嗬護著,默默的寵溺著,而她也將他的存在當做了理所當然,也理所當然的依賴著他。

那麼,他呢?他在這兩年又做了什麼呢?他錯失了兩年的時間,錯失了兩年守護她的時間和機會。

整整兩年了,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的事情了……也足以改變她的愛,想到這裏,強硬著之間淡漠的心終於有了絲破綻,一股恐慌慢慢的從他的心底溢出,慢慢的占據了他整個身子。

他什麼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情緒了,他什麼時候也會這邊害怕了,他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了。路埕冰想笑,想要勾起唇角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慌和不堪,卻始終未成功。

她在床上靜靜的躺著,他便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房間裏有股壓抑的安靜。

卻沒想到,一直靜默的守著她的黎澄晉淡淡的開口了,聲音淡淡漠漠,聽不出什麼情緒,倒像是在敘述什麼和他無關的東西一邊,可那樣的話卻能將路埕冰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你知道嗎,我們剛到北平的時候,她的情緒總是很不安定,時常都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但她從來都不說話,將家裏的東西砸個粉碎,所以那時我是會給她買很多的花瓶或瓷玩,讓她發脾氣的時候就能有東西發泄,可是後來她慢慢不在發脾氣,變得很安靜,很安靜,安靜的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黎澄晉輕輕一笑,繼續慢慢道來:“有時她一坐就是坐上幾個小時,靜靜的看著一個地方出神,沒有任何人能看出來她在想什麼,我帶著她找了甚多的醫生,都說她的病很棘手,但是也依舊沒有放棄過。”

“終於,她願意開口說話了,我很開心,那時我開心的忘我。但是當我反應過來時,我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你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嗎?”

黎澄晉轉過頭定定的看著路埕冰,但是他沒待路埕冰說話便自言自語的開口,聲音有點模糊,帶著悲涼,“你知道嗎?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叫的你的名字,她說‘埕冰,我們回家吧’。”

黎澄晉笑,笑聲越發的大,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蒼涼,可是他依舊沒有放開亞荼的手,看著路埕冰一字一頓的道:“即便是如此,即便著兩年來他一直將我喚成你的名字,我也不會放手,因為,你不配。”

路埕冰心裏一緊,也冷冷的道:“這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會再放手,絕不會,不管她是否還記得我,我再也不會放手。”他已經錯失過她太多次機會了。這次說什麼他都不會再放手,他要緊緊的拉著她的手,知道天荒地老。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以後當他們都是老頭子老太婆了也是緊緊的拉著彼此的手,還要再生很多的孩子,那個孩子是她心裏的殤,可是他們還會有甚多的孩子的。

生要同衾,死也要同穴。

黎澄晉卻笑,一直都在笑,他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可就是那樣的笑,總是讓人心疼,讓人不忍去看,他輕輕道:“你覺得你還有這樣的機會嗎,你已經錯失了她整整兩年,這兩年的時間你要去哪裏尋找呢?更何況她已經徹徹底底的將你忘得一幹二淨,而路埕冰這個人再也與她沒有關係。

“的確,她著兩年來一直都叫我埕冰,那個名字那個人不過在在她曾經的生命中留下重重的一筆,是她一直以來的期盼,她的希冀,所以在她的心裏總是會留下了那麼一點的痕跡,可是她已經很努力的再忘掉了,如果她不想忘掉的話,怎麼會在潛意識裏去逃避呢?又怎麼會在這兩年裏做了空白的全新的陸亞荼呢?”他刻意的加重了曾經著兩個字。

路埕冰臉色白的透明,黎澄晉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說著:“就算她想起來有能怎樣,她想起來了就會在愛你嗎,她想起來了就會繼續和你在一起嗎?你帶給她的殤,你帶給她的痛真的就能這樣磨平了嗎?即便是抹平了,即便是她能再原諒你,可是她的孩子呢,那個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想必你也很清楚,你……”

“即便這樣,她也是我的,永遠,生生世世。”那句生生世世重的像是從他的骨子裏冒出的,終於衝破了桎梏,說了出來。

黎澄晉的談話被路埕冰粗暴的打斷,隻見他的眼中全是血絲,像是地獄之火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燃燒殆盡,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成了一條直直的線,原本白皙光滑的俊臉上居然出現了絲絲胡渣,滿目都是滄桑。

隻一晚,他便憔悴成這樣了,一下子蒼老了好多歲。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談笑間便是風雲,叱吒蒼穹的路埕冰,在情愛的麵前,他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

他會痛,會苦,會澀,會笑,會樂,甚至會哭。七情六欲,酸甜苦辣,他什麼都嚐盡了,如今,他什麼都嚐盡了,他隻希望她能回到她的身邊,即便是不記得他也好,即便是恨他也好,隻要能留在他的身邊再也不離開他,他便能滿足了。

因為她不知道,在她失蹤這兩年,他過的是什麼生活,如同行屍走肉般的麻木不堪,那樣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再忍受,那樣的思念和痛苦,他再也沒有那般心力去承受。

黎澄晉隻是不屑的一聲笑,便轉過頭靜靜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亞荼,一張臉沒有一點的血色,路埕冰也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那模樣,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

羅叔和鳳一走進來看著都隻能默默的搖頭,覺得那樣的人根本就不是路埕冰,羅叔是見證了亞荼和聯係吧走過來的路,自是知道路埕冰這般是為何,畢竟陸小姐為少爺付出的不是一點兩點,是整個生命,是全部。

羅鳳一正想說什麼話,門外走進一個丫鬟打扮的小丫頭走到羅鳳一的身邊將手中的一個玉佩給了他,隻說到:“羅先生,那位小姐已經醒了。”

羅鳳一眼睛裏閃過一縷光,聲音裏呆著些微的情緒,道:“她醒了,現在人在哪裏?”

小丫頭一頓,慢慢吞吞的道:“那位小姐醒來後就走了,本來是不讓她走的,可是她執意要走,而且不顧眾人的阻攔,拚命也要走,後來督軍大人來了,命令人放她走。“

小丫頭看著羅鳳一慢慢陰沉的臉,說話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聲:“後來那位小姐讓我將這個給你,說是答謝你的。”

羅叔聽罷,輕輕歎氣,見自己兒子那般模樣,很多事便明了在心,隻走到羅鳳一的身旁靜靜的說到:“那個女子並不屬於你,男兒當誌在四方,保家衛國,不一直是你從小的誌向嗎?更何況……“羅叔說到這裏便沒聲了。

他將眼睛靜靜的看向黎澄晉,有些東西是強求不得的。

路埕冰卻淡淡的接上來:“更何況,那個女子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而且從小就喜歡著他,鳳一,不要輕易陷入情愛中,一旦陷入了,便再也不能控製自己了。”

羅鳳一沉默的看著手上的玉佩,色澤通明,入手沁涼,是塊價值不菲的好玉。他也沒有將她救與生命危險中為何要將這麼珍貴的東西贈與自己呢?

正在發神之際,卻聽得前方一道低沉的怒吼,“這東西,你是從哪裏來的。”

羅鳳一抬眼看去,隻見黎澄晉陰沉著一張臉,眉目間全是怒火,他又一次問道:“著東西你是從哪裏來的?”

羅鳳一有些莫名其妙,卻見自己的父親和路埕冰都是一副了然的情況,更是摸不著頭腦,他仔細觀察了玉,說到:“是位小姐送與我的。”

黎澄晉放開了亞荼,踱步走到羅鳳一的麵前,問道:“那位小姐呢?”聲音裏帶著焦急,和剛才一直掛著笑的人完全不一樣。

他怎麼會不急,自他們到底北平的時候,他派人回去將小青接到北平來,若是她不願意的話就讓人一直在上海守著她便好,可惜的是派去的人一直都是了無音訊,自兩年前他們離開上海後,她也徹底的從上海消失了,會是像以前一樣出國了嗎?可他的直覺卻不是這樣的,他感覺小青還呆在中國。

如今看見自己在她還很小的時候給她的玉佩,而且還在另一個男子的手中,他心中是又急又怒。

“她已經離開了,剛才她昏倒在府裏,我將她救起,沒想到她還沒打個招呼便離開了,隻留下這個玉佩說是報答我的。”

黎澄晉越聽心中越急,連忙問道:“你說她昏倒了,醫生呢?醫生是怎麼說的。”而且她為什麼要用這個來做答謝,那個可是他們之間的啊。

“這個,我還不知道,當時我擔心埕冰便匆匆趕過來了,還沒聽醫生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