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慢慢向自己走過來,他心裏緊繃的怒氣終於消失了一點。可是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臉,他又忍不住怒火滔天。他冷笑著,如同君王一般俯瞰著她走過來。
一點點的走過來,一點點的走回他的生命裏。陸亞荼,這輩子你都別再想逃。
亞荼站在他跟前兩步之遙,揚起下頜,望向他,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麼?”
她著態度,徹底將路埕冰惹怒了,他毫不憐惜的鉗住亞荼白皙的手腕打步的邁入房中,亞荼驚恐的看著他,嘴唇發白,雙手呈保護姿態的捂住自己的腹部,她要保護好這個孩子,說什麼也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路埕冰怒不可遏,雙手緊緊捏在門把上,最後青筋蹦起,一下將門狠狠地甩上,房間裏回蕩著巨大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回蕩在亞荼的耳邊,就像她現在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一遍一遍的鼓勵自己。
陸亞荼,你要堅強,要努力,要狠下心,還要克製自己不再愛他。
路埕冰冷笑,抓住亞荼,將刻意疏遠逃避的她拉在自己的麵前,力度看似狠戾,實際上路埕冰的手還是留有餘力的,畢竟現在她的身子還很虛弱,畢竟現在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如果那個孩子是自己的。
亞荼依舊淡淡的笑著,一張蒼白的笑臉這樣笑,看起來更加的斑駁無力。什麼時候她也會這樣的這樣蒼涼的笑呢?她的笑永遠是朝氣蓬勃的,有生命力的,每次看見她的笑,他也會會忍不住跟著輕輕地笑起來,自己疲憊的時候,就像她呆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疲憊的身影也跟著喜悅起來。
如今,她卻如看透了人世間的生死塵埃,曆經了生死之痛一般。這樣的她讓自己震撼,更讓自己心疼。
路埕冰愣在原地,放鬆了貴亞荼的鉗製,不假思索的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呢喃她的名字,,他叫她:“小荼。”
這個懷抱,是自己一直期盼的,可惜的是,他永遠屬於自己。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如湖麵結冰時散發的香味,薄涼磬人,卻割得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血淋漓的疼,她瘋一般的掙脫他的懷抱,撕聲尖叫,她不要他,也不要他抱,他要裏他遠遠的。
路埕冰眸子裏是一片陰冷之色,雙手卻越發的用力箍緊她,不讓她掙脫,哪知她卻如瘋了一般,廝打自己,甚至張嘴咬傷自己,以前他從來不知她的爪子是如此的鋒利。
他冷哼一聲,將亞荼按壓在門上,當然,他都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她的肚子,他知道,如果她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麼事,她此生都不會再原諒自己,更何況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是自己的。
那天醫生出來後,路埕冰又去單獨問了醫生,將她的身體狀況了解了透。這個孩子才兩個多月大,算起來根本就是他的孩子,隻是當中好像還發生過什麼事。醫生說,她有過流產的跡象,孩子好像是差一點就沒有保住。
隻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她變這麼多?這些他都會查清楚的,全部都會查清楚的。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因為她陸亞荼永遠都是他的,永遠都是。
他揚手鉗住她的下巴,狠聲道:“你冷靜一點。”亞荼卻停下了瘋狂的掙紮,隻是一張嘴卻依舊狠狠的要在路埕冰的左手腕上,就算嘴裏勇氣淡淡的血腥味,亞荼也依舊狠狠的咬著,血紅著眼看著路埕冰,衣服雲淡風輕的臉。
“咬夠了嗎?”他輕聲問,聲音就似當初她咬自己一般的溫柔,讓她有種落淚的悲慟,恍惚他依舊是會好好疼愛自己的那個路埕冰。
可惜他不是,永遠都不是。
亞荼血紅的唇邊溢出一絲慘笑。瞬間便幹嘔起來,嘴裏的血腥味,讓她忍不住的嘔起來,像是要將五髒六腑都嘔出來一般,她不由想起自己拿著刀坐在血地中,孤獨無依的張望著的時候,心裏終究是忍不住痛起來。
那個時候,你在哪裏呢?路埕冰,那個時候,你正在陪白月吧。如今他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背,卻讓自己有絲反感,她知道那樣的溫柔是不屬於自己的,她一直都知道。
她仰頭笑看著路埕冰,道:“你到底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路埕冰原本露出一絲溫柔的臉一僵,手僵在半空,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亞荼,右手毫不留情的捏住亞荼的下巴,冷哼:“陸亞荼,誰讓你跟我這樣說話。”
他被她的態度激的口不擇言,話語沒經過思考便吐出了口,隻是,剛說出口,一絲懊惱就爬上自己的心間,他觀察著她的臉色,卻不想,她不再和以前委屈,也不再和以前一樣的在乎。
隻見她也冷笑:“我知道,我沒資格。”亞荼臉上破敗的笑容,讓他心裏一驚,微微放鬆了對她的鉗製,卻見她繼續說道:“我一直都知道,隻是,那是的我總是傻傻的想著,是不是隻要我全心全意的愛你,將所有的一切都托付與你,你是不是會在乎我一點,會愛我一點,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好。”
亞荼輕輕撫著肚子,抬眸凝視他深不可測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道:“我以為,不過都是我以為而已,我怎麼就那麼傻呢,死心塌地的愛上你。可是你,根本沒有心,你將你的遺落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了。”
路埕冰震驚的看著亞荼,從來不知道她會用這樣的口氣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她卻依舊不停下來,漂亮的嘴唇繼續說道:“如今,我也看懂了,我不會再纏著你,永遠不會,你不用擔心我會傷到你喜歡的人了,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錯把落英當有意,紅塵一夢笑誰癡。
她癡癡的笑著,笑得眼淚四流,千日紅跟她說他都喜歡的人的時候,她一直以為是楊紫荊,那時她就想過要離開,因為她不想去破壞他們兩的感情,更不想橫刀奪愛,可是後來他告訴她,他不喜歡楊紫荊,而且非要將自己留在身邊,她以為,至少,他是有點喜歡她的,至少有那麼一點點,卻不想是自己錯的離譜。
她哈哈大笑,當別人的替身的,為別人做嫁裳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那些苦和痛她都緊緊地掩藏在心裏,如今他還要殘忍的將它一一的剝開。
如果他不愛她,有為何要強迫自己愛他呢?如果他不愛她,有為何不放自己走,要死死的將自己禁錮在身邊,甚至還將自己帶回家去。她總是想他是喜歡自己的,卻不想那樣愉悅的欣喜背後是致命的打擊。
比當初他將自己狠狠的甩開的時候要疼上一千倍一萬倍。整個上海灘的人都說他是冷血無情的。
原來都是真的。
她的那句從此我們各不相欠直直地,橫衝直撞的回旋在自己的腦海中,路埕冰隻覺得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他冷下聲音:“各不相欠?你是我的女人,你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你以為你能和我劃清界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