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風雨欲來

亞荼自己覺得自己這一聲三姨太叫出口,她眼中的惡毒又加劇了幾分,狠狠的看著亞荼,好似,亞荼就是她的殺父仇人。過了半響她收斂了臉上的狠毒,開口笑道:“你和埕冰的感情很要好。”說著從懷中摸出了火機和煙,漫不經心的為自己點上。

一雙紅唇妖嬈的吸著。

亞荼不由想到了她昨晚和埕冰的一夜翻雲覆雨,小臉不由一紅,對著她嗯了一聲。卻不想,那個顧流西卻不屑的笑了一聲,重重的吸了口煙,將手中的煙蒂扔在地上,紅紅的高跟鞋使勁的踩著,冷笑道:“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他好一點,他根本不會愛你的,根本不會。”

亞荼也笑,隻是那種笑帶著信任和甜蜜:“他愛不愛我,我知道,我比誰都清楚。”

顧流西狠狠的哈哈大笑:“你知道,你了解他多少呢?你知道他的過去嗎,他不會愛你的。”

亞荼堅定的搖搖頭:“我相信他。”

“要不我們打個賭,看看誰能贏,我賭他絕不會愛你。”顧流西哈哈大笑。臉上一副悲憫之色。眼裏流出淡淡的哀傷。她轉身離開,半響又轉過頭看著丫頭妖嬈的笑道:“我也愛他,我愛了他這麼多年,我比你更了解他。”

亞荼怔在原地,沒錯,她由始至終有相信他,由始至終。她隻相信他說的話,他說喜歡她她就相信,不管別人怎麼說。隻是臉色還是一點點的變白,顧流西的話始終像一顆石子一樣敲打在她的心上,即使她的心如磐石。

亞荼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飯也不吃,什麼都不想做,隻想躺在床上好好歇息,而埕冰道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她睡得昏昏沉沉的,也不知睡了多久,晃眼一看,外麵的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她隻覺得喉嚨如火燒一樣的疼,她迷糊的撐起身子,忍著疼沙啞著聲音喊了聲:“水,水。”

立馬就有人端來了水,扶著她的身體把水湊到她的唇邊,亞荼咕嚕嚕的就將一整杯的水喝完了。有迷迷糊糊的閉眼想要躺下去睡覺。

“不要睡了,起來吃點東西,下人說你中午到晚上一點東西都沒有吃。”

耳邊是他低沉的聲音,鼻端縈繞的是他淡淡的香味,亞荼隻覺得身體火燒的疼,一見他回來了,就撒嬌的往他懷裏蹭去,叫著他的名字。

是不是生病的人都是這樣胡攪蠻纏。

耳邊傳來路埕冰低低的笑意,亞荼這才睜開眼,靠在他的懷中靜靜凝神看他,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路埕冰的臉,隻覺得他今晚的情緒和以前都不一樣。

他雙手一橫,將亞荼橫抱起來,走到圓木桌前,上麵已經擺放好各色菜肴,都是她愛吃的,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一點胃口,但是在路埕冰的監督下還是吃了好些東西。

他摟著她道:“這些天,你都沒怎麼吃東西,多吃點,不然身子骨怎麼受的了。”說完就靜靜的靠著她的肩上淺寐起來,聲音裏都是濃濃的疲憊。

“埕冰,你不開心?”

路埕冰身子一僵,半響,才輕描淡寫的說道:“沒有。”他這樣說,亞荼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以前,他說話雖然總是淡淡的,冷漠的好似沒有任何感情,但是現在他的輕描淡寫卻是故意裝出來的,好像要刻意掩飾些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

路埕冰沒有說話,亞荼卻有些急了,隻有發生很重大的事情,他才會這樣,他從來沒有見他這個樣子。疲憊不堪,心力交瘁,甚至帶著淡淡的自我厭惡。

“埕冰,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分擔的。”

路埕冰依舊無動於衷,隻是放開了亞荼,往水晶簾裏走去,身體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亞荼追了進去喚道:“埕冰?”

“我說了,沒什麼事。”聲音冷漠疏遠,甚至帶著淡淡的仇恨,和刻骨的疼痛,將亞荼頓在了原地,自從倆人和好後他從來沒有用這樣冷漠的聲音對自己說過話。

他不會愛你的,我賭他不會愛你。

亞荼全身冰冷,不敢靠近他,靜靜的看著他寬衣上床,再也沒有看過她一眼,為什麼昨夜還是那般的溫柔暖和,今夜卻寒冷刺骨。

她傻傻的在地上站了一夜,目光一直都沒有移開過半分,昨晚是路埕冰抱著她下床的,她沒有穿鞋子,她赤著腳在冰冷的地麵上站了一夜,一雙水靈的大眼裏此刻全布滿了血絲。

路埕冰醒來時,看到她這般樣子,不免一震,卻見她緩緩的低下頭不再看自己。他立馬下床將她抱起,本就生病了的身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折騰,胸口騰起一股怒氣,惡狠狠的將她扔到床上。她也不掙紮,隻是疲憊的閉上眼睛。他狠狠的砸向床邊的櫃子,頓時木屑四飛,鮮血順著他的手緩緩流下,他狠狠的闔眼,拂袖而去。

亞荼這一場病來的突然,隻是,期間路埕冰在也沒有回來過,一聞到那苦澀的中藥味她就忍不住嘔吐出來,吃的東西也吐了出來,一場病下來也整整被折騰了七八天。

待亞荼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九天的中午了,可是,他就是沒有回來過。她強撐著身子四處走走,丫頭們都用奇怪的眼色看著她,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哦,她和路埕冰吵架了,所以她們又在下麵嘀咕猜測起來。

她無力的笑笑,根本不想去管別人在說些什麼。生病的這期間隻有路老夫人來看過她幾次,吩咐著丫頭們要好好的照顧她。亞荼身體還是虛軟的,走路還須扶著牆走路,她不想讓丫頭們攙扶著,隻想自己一個人走走靜靜心。

剛走了沒多久,就聽到前方的房間裏傳來東西摔破的聲音,老夫人一直罵著胡鬧胡鬧,然後羅叔有不停的稟告些什麼,亞荼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她捂著腦袋蹲下身去,疼死了,腦袋疼死了,最後,老夫人憤怒的說了聲讓羅叔把人帶回來。

然後她就沒知覺了,等醒來的時候,自己依然躺在那裏,沒有染發現,她虛晃著身子站起身,輕輕的拍著身上的塵土,剛才他們說的話都是真的嗎,有些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亞荼加緊腳步,隻恨不得快一點到那裏。終於丫頭們領著她進去,一股脂粉氣撲鼻而來,亞荼嗆得隻咳嗽,而她要找的那人卻安安靜靜的坐在鏡錢細細的描眉。聞見人進來,也不管,亞荼隻看到鏡中她妖嬈一笑。

“你上次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顧流西扭動著腰肢轉過身來,勾起嫵媚的嘴角:“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說完又打量著亞荼,邪邪一笑,看著她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和虛弱的身子:“不是早告訴過你,要離他遠一點嗎。”

亞荼一笑:“我不會離開他的,不會。”

顧流西依舊笑著,眼裏張揚著惡毒的神色,“那你就不該來這裏。”亞荼搖頭,“有些事,我要搞清楚,我隻想永遠呆在他身邊,埕冰是個性子很冷的人,很多事都喜歡憋在心裏,我想要解開他心裏的結所以我要搞清楚。”

顧流西哈哈大笑,剛描好的細眉扭曲著,她惡狠狠的說:“你怎麼就搞不懂呢?他根本就不愛你,他對你好不過是因為你和他深愛的女人長得又八分相似而已,從頭到尾,他就沒有愛過你。“

亞荼臉色雪白,連著手指都是慘白的,她依舊笑著:“我不信,我要去問他,我不信。”

看著那個踉踉蹌蹌跑出去的身影,顧流西的笑慢慢轉化為哀慟,她不由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當年他打她那一巴掌開始她就愛上他了,她還記得他殷切的把那個女人摟在懷中,急急切切詢問著,好似那就是他的珍寶他警告自己如果在接近她一下他就會讓自己死的很難看。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陸亞荼,我比你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