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荼趴在桌上,小手有意無意的撥動著桌上的杯子,有時有不耐的拿起手中的杯子倒入茶水大口大口的喝著,眼睛是不是的望向坐在床邊看著黑白報的人。最後又無力的趴在枚深紅色鋪著華麗的桌布的圓桌上,衣服有氣無力的樣子。
最後將手中的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放,砸出咚的一聲。路埕冰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連眼睛都不斜一下,隻剩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兀自生氣。
亞荼氣苦的叫了聲:“埕冰。”
他又沒有回答,亞荼,恨不得將手中的杯子向他砸去。自己都叫了他好多聲了,但是他就是不理自己。亞荼重重的哼了一聲,又趴到桌上暗自傷心,也不知過了多久,往外一看都已月上中天了。她又忍不住的叫了聲:“埕冰。”
就在亞荼以為他已經將自己當做的透明人,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他居然淡淡的嗯了一聲。亞荼苦著一張臉欲言又止。隻見他將手上的晚報疊好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抬眸看著自己。
“這是你叫我的第十一聲。”說著便向亞荼走了過來。看著亞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還有桌上那一整套翡翠琉璃杯被她弄得亂七八糟,他淡淡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嘴角輕輕一勾,已坐在亞荼旁邊的梨花凳上了,自顧自的拿起一個茶壺和杯子,倒起茶了,隻是倒了半天居然隻倒出一地茶水,他失笑。
“笑笑笑,都怪你怪你,你還笑得出來。”
“這一壺茶你都喝下了,難怪你都不叫餓,一會半夜有的你跑的。”亞荼滿臉黑線,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啊,隻是一點都不好笑,她摸摸自己脹鼓鼓的肚子,感覺裏麵都是水在滾動,她更加的黑臉,一會不會真的要跑如廁吧?
“你說怎麼辦嘛,我的形象全毀了,特別是在你母親前。”路埕冰的笑意一下清減了,雖說他的笑也頂多不過是勾勾嘴角,眼裏盛滿笑意,但是依舊能讓人感覺到。特別是像亞荼這樣一直呆在他身邊,對他的脾氣熟悉的人。
感覺到他的情緒的變化,亞荼不由從桌上抬起自己的小腦袋,一動不動的看著路埕冰,認真道:“埕冰,怎麼了?”
路埕冰沒有說話,隻淡淡道:“也深了,歇息吧。”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什麼不開心,可是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而不是永遠讓我去猜測你的想法。”頓了頓,又低聲道:“你總是把心事都埋在心裏,不肯對別人說,總是一個人憋著,很累對吧?”說完目光沉沉的看著路埕冰的背影。
感覺身後強烈灼熱的目光,路埕冰闔眼,轉過身,坐下,亞荼心裏一喜,立即將他的手握住。路埕冰淡淡的眸子掃過亞荼細小白皙甚至能看到脈脈青經的手腕。
“你不開心,是因為你母親嗎?”
“恩”
“我聽羅叔說過你母親和你父親的事,因此你心裏怨你的母親是嗎?”
路埕冰依舊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其實亞荼又怎麼看不出來,一進了那道大門他就將情緒緊繃著,原本就冷冷的臉更是變得麵無表情。隻在進門是叫了一聲他的母親,期間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隻是淡淡的麻木沒有知覺的吃著東西,就像平時例行公事一般,想必吃的東西也是味同嚼蠟,自己身體一不舒服,就立馬要帶自己走,再禮貌的跟自己的母親告別。
但是他的母親卻又是極盡努力的想要討好親近自己的兒子,亞荼在隻覺得詭異,旁邊還有一個陰陽怪氣的三姨太,一副妖嬈牙尖的樣子,但又不敢太過放肆,隻好假意的給自己夾菜,明知道自己身體本就不好,不想吃些油膩的東西,偏偏故意要給自己夾一些油膩的東西。
還有一個二姨太一直都沒有露過麵,整個飯局都讓亞荼覺得詭異,看來還真是庭院深深。
路埕冰輕輕的抽出握在亞荼手中的手,看著窗外被點點燈光暈染的芭蕉葉,墨綠中透著暈紅,看起來別致一番風味。
“恩,陸海的話我是不會信的,但是我不能原諒我媽的是,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糾葛或是怨恨,但人一死,所有的愛恨情仇的灰飛煙滅了,為什麼,臨死時,父親臨死時她都不願見他最後一麵,他心心念念的一直是她,一直是……“說到最後路埕冰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不關己,那時從骨子裏發出的寒冷。
亞荼心裏一驚,一把將他抱住,喃喃叫道:“埕冰,你不要這樣。”
路埕冰破敗一笑:“父親臨死前就是想見她一麵,可是等到最後她也沒有來,父親癡癡的眼神最終都沒能閉上,隻是癡癡的望著那個方向,最後睜著眼睛去了,我永遠沒有辦法忘記那個眼神,我真想知道,她的心到底是什麼的。”
路埕冰的眸子變得血紅,亞荼第一此次看見路埕冰這般模樣,再也不是平常那般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由見他抱的更緊,原來羅叔說的,埕冰對他的父親的感情很深還不是一般的深沉,像他這般冷漠的人,她無法想象當他的父親逝世時,他到底有多痛。
心裏一陣陣的抽痛,他的痛深深的映刻在自己的心上,他的痛會讓她加倍的痛,亞荼抱著路埕冰,眼角懸著淚,低聲道:“都過去了,埕冰,都過去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路埕冰一下推開亞荼,雙手狠狠的捏住她的肩,亞荼疼的輕呼出聲,隻是這肩上的疼有怎麼抵得過心裏的疼,反而讓她心裏有絲痛快,她輕笑出聲,信誓旦旦的對著他說道:“埕冰,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一直。”
路埕冰滿眼的血絲,狠狠的捏著亞荼的雙肩,一字一頓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信你說的話,但是如果我發現你背叛了我,我一定會親手將你殺掉,一定會。”每一字每一句,如刀刻一般刻在自己的心坎上。
是因為他父親和母親的事,讓他從此不信愛情了,讓他從此封閉了自己的心門嗎,難怪當初他會那般說,他會說他不信這個東西。
亞荼忍著疼,伸手輕撫他此刻深深皺著的眉頭,無比溫柔的說道:“以後這裏都不要皺起來,我會……”話音落在他瘋狂的嘴唇裏。
他勒緊亞荼腰,瘋狂的吻向她,亞荼前傾著身子,唇舌都被他掠了去,隻覺得漸漸喘不過氣來,路埕冰微微不耐,將亞荼一把抱入懷中,坐在他的腿上。屋內漸漸響起兩人的喘息聲,亞荼隻覺得他的唇如火如荼一般,他的舌都要將自己的舌尖允吻出血絲來,她腦袋發懵,在他瘋狂的輕吻下,像是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般,軟軟的倒在路埕冰的懷中,任他風雨,她想,若果不是他強勁有力的手臂這樣霸道的抱著自己,想必現在已經滑下的他的腿了。
他好似不滿足唇齒見的流連,慢慢講唇舌移到亞荼白皙的脖子上,輕輕的允吻著,亞荼發軟的摟著他的脖子,雙眼迷離看著那一道漂亮的水晶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