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開不了口

亞荼看著秀兒像水珠一般滑落不停的眼淚,心裏微微一暖,忍著全身的疼痛看著秀兒,她張著泛白的嘴唇輕輕一笑伸出潔白的手臂給秀兒擦著眼淚:“傻丫頭,哭什麼哭,我不是還好好的在這裏嗎?”

一聽這個秀兒更來氣,更是忍不住眼淚,淚眼模糊的看著亞荼罵道:“好好的,你這還好好的,知不知道你到底受了多重的傷,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又多害怕,我怕你丟下我一個人。”

亞荼歎氣,舉著發疼的手臂為秀兒擦著眼淚,明明受傷的人是自己,明明自己現在才是最疼的,現在還要自己來安慰自己的小丫頭,照理來說,自己從鬼門關逃回來,好不容易醒了,自己的丫頭應該先是噓寒問暖,然後事事順著自己自己要做什麼都同意,現在倒好,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反而被自己的丫頭罵了一頓,自己這個病人還要安慰小丫頭。

亞荼苦笑,看著秀兒布滿淚水的小臉輕輕問道:“秀兒這是在哪裏啊?我怎麼躺在這裏?”

秀兒擦幹眼淚抽抽噎噎的說道:“是少爺帶你回來的。”亞荼想到昏迷前路珵冰那冷漠的神色,冷淡的眉眼,不由苦笑,但是是忍不住問道:“路珵冰,他怎麼樣呢?”

“少爺什麼事都沒有,隻是受了風寒。倒是你,你知不知道比到底受了多重的傷。”秀兒說風就是雨,不一下又癟嘴哭起來。

亞荼心裏暖暖的,卻還是不由歎氣:“秀兒別哭了,我口渴,想喝水,你去倒一點水給我喝。”

秀兒這才匆匆忙忙的去給亞荼倒水,然後喂著她喝下去。“小姐,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東西。”本來上次的傷就沒怎麼好,一直都在喝稀粥,現在又受了這麼大重的傷,怕是要一直喝稀粥吧。

其實自己挺想吃些別的,像周大嬸做的餅,林伯做的醋溜白菜,還有好多美味的東西。

“秀兒,我身體難受,你幫幫我,我想躺著,這樣趴著我好難受。”

“不行,小姐,醫生說你背上的傷痕嚴重,不能再撕裂了。”看著秀兒一臉堅定的樣子,亞荼沒辦法,隻好拉著秀兒的手搖搖,癟著嘴看著秀兒一臉可憐兮兮的說道:“秀兒,我呼吸不過來,我這樣難受。”那模樣就像個撒嬌的小狗狗,果然,秀兒看著亞荼這個樣子猶豫了,為難的說道:“那小姐,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不行。”亞荼聽到著聲音,本就虛弱的身子微微顫抖,特別是裸露在外的手臂,明明剛開始是那麼想見他,和秀兒說著話都在分心想他,現在他人終於出現了,自己反而沒有了看他的勇氣。

聽著他一步步的踏在地板上,亞荼的心反而更加劇烈的跳動起來,畢竟自己說了那樣的話,當時怎麼就有那樣的勇氣呢,現在想想,都覺得羞人呢。

亞荼不敢看路珵冰,將一張臉都埋在柔軟的枕頭裏,,秀兒見勢自發的走了出去,亞荼心裏直暗罵她居然就丟下自己出去了。

路珵冰進來就看到亞荼將臉埋在枕頭裏,那天晚上都趕這樣說了,現在還會害臊嗎?他走到亞荼的床前坐下,床榻明顯的往下陷了一些,亞荼還是鴕鳥的埋著頭,路珵冰沒有說話,看著亞荼因扳動兒往下滑的戎被,伸出修長的手輕輕的拉傷被子,他都盡量小心不碰到她的傷口了,可亞荼卻如驚弓之鳥一般挺身抖動,然後他看見亞荼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泛起了一層淺淺淡淡的暈紅。

“弄到傷口了嗎?”他輕聲詢問,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冷冷的。

亞荼這下臉耳根子都燒紅了,路珵冰他並不知道,自己這樣反應過激,不是因為他弄疼了自己的傷口,而是他冰涼的手指碰到了自己裸露的後背,那沁人的冰涼讓她狠狠的一抖,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上身還是赤裸的,隻在傷口處纏著厚厚的繃帶。

“唔唔……”亞荼把頭埋在枕頭裏搖頭回答。她很想翻身這下也不用翻了。

屋子裏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息,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她和路珵冰誰也沒有說話,她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兒=而路珵冰則是看著她的背影發呆,不知在想什麼事。

最後還是亞荼先投降,捂著頭詢問想打破這一室的寂靜,她的聲音朦朦朧朧的從枕頭裏傳來:“你,你沒受傷吧?”

路珵冰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她問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句,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嗎,思及此,路珵冰胸膛上彌漫著一股怒氣,想要罵她,可她才從鬼門關裏逃了出來,又昏迷了整整四天,此刻們打不得罵不得,最後隻能回答道:“我沒事。”

“可秀兒說你染了風寒。”亞荼反駁道。

路珵冰歎了口氣:“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亞荼緊緊的捏住枕頭,過了很久才悶悶問道:“這裏是哪裏?”

路珵冰沒有說話,這裏是自己再外麵買的的公寓,一般他回家的時候都比較少,基本上是一個禮拜回去看自己的母親一次,母親吃齋信佛自己身上的殺戮太重血腥太重,不想回去老是打擾著他,而且在家裏很多事都不好辦,隻有在外麵才比較方便,雖說在新上海又自己的辦公室和自己的單獨休息的別墅,可是畢竟人多口雜,除了要辦事,或是處理什麼晚上才會呆在哪裏,否則都是到這裏來,或是住在賓館裏。

這是第一次把一個女人帶到這裏來,這裏除了自己幾個親信知道,還真沒人知道了,為了她甚至都把秀兒從新上海拉到這裏來照顧她,路珵冰淡淡的眸子裏浮起一絲波瀾,說不清這樣做是為什麼,就當是還她的救命之恩吧,他路珵冰是從不會欠別人的恩情的。

亞荼沒有聽到身後有聲響,悶了半天又問道:“這裏不是新上海。路珵冰,我們這是在哪啊?”

亞荼說完後等著他的回答,任命的抬起頭偷瞟了他一眼,卻見他一張俊美飄逸的臉低著頭在思考,一雙狹長的眸子不知在想什麼,此刻裏麵深如海。

亞荼輕輕的將被子往上拉,想要將自己後背都蓋住,路珵冰見此冷哼,又將她拉上去的被子輕輕的弄下來。“你的子彈都是我看著醫生取出來的的,現在才想到做這些,晚了。”頓了頓又說道:“新上海裏龍蛇混雜,人多吵鬧,以後你就在這裏養傷,把傷養好再出去。”

聽著他依舊淡淡莫莫的聲音,亞荼很想問一句,你到底聽到我那天晚上說的那句話了嗎,我說喜歡你,那你呢?你是不是亦如我一般的喜歡你呢?還是……可是聽著他淡淡不帶感情的聲音,和他無表情的俊臉,亞荼就說不出話,更不敢問他。

不過沒關係,還有很長的時間,自己會努力讓他也喜歡自己的。

“想要什麼就和秀兒說,好好將傷養好。”路珵冰開口,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到現在依舊是有些震撼,當晚看到她全身浴血,他心裏竟也是慌的,害怕她真出什麼事,抱著她什麼都顧不了就往回跑,等看到醫生給她清理傷口是,才看見她不僅是背上那個嚴重的槍傷,還有手上到處都是傷,特別是腳上,原本她的腳上就被劃破了口子,鋒利的玻璃留在裏麵沒有取出,怕是在逃往時她將腳上的鞋子脫掉不小心紮進去的,可有怕拖累自己一直都忍著不說。

最重要是的,醫生很難取出她腳上的玻璃,醫生說原本這玻璃本沒有刺的那麼深,可不知為什麼她青兒用力的踹腳,使原本紮的不是很深的玻璃深深的刺進她的腳力,想必是在將路珵冰送上安的時候,她已經虛脫毫無力氣,最後隻能借助腳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