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折子戲2
亞荼看著他的身影，站起來走到他麵前問道：“爺爺，你丟了什麼寶物？”
“我啊……我丟掉了我的愛情，丟掉了我的年華……”老爺爺轉過身，一張臉上皺紋縱橫，他無奈的聳聳肩，歎口氣：
“不中用了，看我這怎麼跟你這個小丫頭說起這些啊……不過我和你也算是投緣的了，我每天坐在街邊拉二胡，大家見我這摸樣，都以為老頭我是乞丐呢。你居然能聽出我所傾注的感情，想必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亞荼聞言一驚，不知著老爺爺是找自己要做什麼，再看看他這身打扮，衣服補了又補，身上也髒兮兮的，看起來的確有點像，乞丐。
“丫頭，跟著老頭學唱戲，怎樣？”
“不了，爺爺，我遲早是要離開的，離開這裏。”亞荼笑著，其實心裏一片恍然，但是自己一定要走下去，現在，自己必須堅定的活下去，找到小天後，還要找到林伯口中的蘇潮，弄清這一切，還有林伯的死因，然後會和小天一起離開上海。
“罷了，等你想學的時候再來找我吧。”那老爺爺看著亞荼雖是笑著，但是眼神確是非常的清澈堅定，也不再勉強她，遂問道：“丫頭，你叫啥名字啊。”
“爺爺，我叫亞荼，陸亞荼。”
“亞荼去‘新上海’是為了找自己的心上人嗎？”
“恩，我到上海來就是要找他。”
“那你知道‘新上海’是什麼地方嗎？你女孩子隻身前往，在現在著上海灘啊是不太平……”
“可是他說他在那裏等我，不管多危險我都要去。”
“恩……你這丫頭脾氣到和我一樣，是個倔性子。”老爺爺笑著捋著胡子，那摸樣就像是在看看自己的親孫女一樣，和藹可親。
初春的天還下著隆冬的大雪，屋頂房外四處一片白雪茫茫，亞荼一整個晚上都沒怎麼睡著，坐在用板凳橫搭起來的木板上，擁著一床薄薄的被子冷的呼蚩哈氣，她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不停的摩擦著自己的雙腿，可還是抵擋不住這寒冷的天氣，這天好似越來越冷了。
昨晚，她始終不肯睡在那床上，畢竟老爺爺的身體和她不一樣，自己還可以忍一下，勉勉強強的就過了，在加上自己實在是沒甚睡意，在自己的堅持下，那老爺爺也隻好作罷。終於熬到翌日，天邊透起一絲光亮。
亞荼起身走到門前，還沒打開這木門，就被這寒氣逼得隻呼氣，從門縫裏傳進來一獵獵寒風，凍得亞荼的鼻子通紅。
亞荼從門縫裏看去，外邊白雪皚皚，到處都是晶亮的，見到這麽漂亮的情景，亞荼也不顧冷不冷便直接把門打開了，灰色的房簷上都結著一條條透明的冰淩，這個平時又髒又亂的地兒，在這白雪的覆蓋的下看起來也是那麼的美麗。
“丫頭，醒了？”老爺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亞荼笑著轉身對他道：“爺爺，你看好漂亮，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老爺爺依舊穿著昨天那一身破爛的長衫，笑意濃濃的看著亞荼，覺得這小丫頭不管什麼時候都那麼樂觀開朗，笑起來眼睛如彎彎的月亮，那麼真那麼甜，看著別人也會受她感染一般，打心眼裏開心起來。
亞荼看著老爺爺走出來，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說了出來：“爺爺，我要走了，謝謝你對亞荼的照顧。”
“恩，走吧，孩子，好好照顧自己，想學唱戲了就回來找我吧。”老人心裏不忍，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終歸是要離開的，又得回到孤身一人的日子，老人慈祥的笑著，眼角都笑出了皺紋，亞荼看著怎麼看著都覺的很像林伯，他對自己又那麼好，自己還真舍不得。
“恩……爺爺，我會回來看你。”亞荼說完著一句就匆匆的跑了出去，再沒回過頭看看一眼。
她不是不敢回頭，是怕自己會流淚。
老人站在被白雪覆蓋的木門前，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的藍色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再緩緩低下頭看著在雪地裏踏出的連串腳印，才慢慢的苦笑，對著空氣中的某一點，道：“小丫，你看她多像你啊，那麼活潑，那麼開朗……”漫天大雪中，那老爺爺轉身回了屋，淹沒在漆黑的屋裏……
亞荼從巷子裏出來後就問著路邊的行人，現在這個時候連黃包車都沒有，這大清早的街道上的人也比較少，特別是飄著這麼大的鵝毛大雪，地上又積了厚厚的雪，一腳踩下去能淹沒腳踝，快到小腿的地方，陷得很深，踩在雪地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路走下來，亞荼的繡鞋早就被雪水弄的濕透了，可能是凍的麻木了，亞荼走的也沒太多的感覺。
冰冷的雪天裏，就隻看到一個小小的水藍色的身影在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裏舉步維艱，那孤傲挺拔的身影上落滿了積雪，來來回回的行人都忍不住側目瞧瞧那個小小的身影，這麼大的雪天都穿的這麼單薄，連一把傘也沒有，刹那，晃白了所有人的眼睛。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就到亞荼以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像是快要到新上海的時候，亞荼呼蚩著氣，雙手捧到嘴邊哈氣，一團團的白霧從亞荼的嘴裏呼出，帶來了點點溫度，亞荼一邊搓手一邊使勁的走著。
空氣中飄來食物的香氣，亞荼轉身尋去，沒想到是街邊的小販，他拿開熱騰騰的蒸籠，一股的食物香滾滾而來，沒想到這麼冷的天，還是有人出來謀劃生機，養家糊口。
亞荼忍不住吞吞口水，從昨天到今天自己就沒怎麼吃東西，老爺爺那也沒吃的東西，她快步走到的了那賣包子的小販麵前，看了那熱騰騰白花花的包子一眼。
“這位小姐，要買包子嗎？熱騰騰香噴噴的包子。”
“給我來五個包子。”亞荼哆嗦著聲音道。
“好嘞。”亞荼給了幾個銅板就離開了
她不出一會就啃了三個包子，自己實在是餓急了，吃東西也是狼吞虎咽，一嘴都糊著包子餡兒，幸好，唐夏他們走之前還給了自己一些錢，但是，這些能支持多久呢？隻期望小天還在那裏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