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楚訕訕的把電話切斷,沒有回頭,“在跟林醫生聊天。”
秦佑珂打開衣櫃,拿出被放好的睡衣,“看來你們的關係很好。”
“你知道的。”橋楚翻了翻眼皮,他真的把自己當成橋棱了。
不過這樣也好。
“但是她不知道。”秦佑珂解開領帶,“我先去洗澡。”
“嗯。”橋楚臉上微微發燙,他們這樣子的對話,就像一對平凡的夫妻一樣。
心裏卻明白,他們之間,永遠都不會平凡,因為秦佑珂的身份,不平凡。
她把手機放在一旁,徹底放鬆自己。
秦佑珂洗完澡出來,橋楚還睜著眼睛,沒有睡著。
“睡不著?”他走進來問道。
橋楚打了個哈欠,“準備了。”
他把她放在一旁的手機拿得遠遠的,“手機放這麼近對身體不好,有輻射。”
橋楚沒有阻止他,因為她知道是沒法阻止的。
身邊的床位坍塌下去,秦佑珂的長臂一伸,臥室的燈被關掉。
橋楚眨了眨眼睛,適應著這片突然而來的黑暗。
兩人的呼吸聲彼此交替著,她聽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那個……”她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著,更加小心翼翼。
“嗯?”秦佑珂鼻腔裏發出一聲的疑問。
“你知道辛小姐的事情嗎?”橋楚猜想,他從法院那麼久才出來,應該是知道的。
“大概。”秦佑珂說道。
“她的孩子沒了。”橋楚的聲音有些遺憾,不是對辛雨竹感到遺憾,而是對孩子感到遺憾。
好不容易才有一個生長的機會,卻被這麼剝奪了。
秦佑珂沒有回應。
橋楚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他好像還真的不太在意……
“你知道她的孩子怎麼沒的嗎?”她想要知道,這次是不是又是駱天馳的問題。
“意外。”秦佑珂的手,放在枕頭上,他忽然轉過身,對著橋楚,頭枕著自己的手臂。
橋楚像是感應到那般,把頭側到另外一邊,兩人四目對視。
黑暗裏,真的很難看清某些東西,但是他的眼睛,裏麵的光如同暗夜裏的星辰,閃閃的,有些亮。
那是這個房間唯一的光。
他洗了澡,身上除了有沐浴液的味道,還有淡淡的酒精味。
她不喜歡酒精的味道,可是對他身上的味道不排斥,還覺得有些好聞。
黑夜裏,她因為這點對視,臉上的皮膚燃燒起來,她默默慶幸著,幸好沒光亮,他看不見。
橋楚默默貪婪地多呼吸了幾下。
秦佑珂看著她,覺得無比的心安,慢慢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我看見著,當時他們兩人發生了爭執,他一甩手,辛家小姐沒有站穩,腰撞到了桌子上。”
橋楚聽著,心裏了然,雖然說這的確是意外。
但是卻跟駱天馳脫不了幹係。
橋楚歎息一聲,把頭轉回去。
秦佑珂看著她的後腦勺,保證道:“我已經在派人暗中調查我們的孩子在哪裏。”
她的手,默默抓緊了床單。
他有在調查,是為了她嗎?
“謝謝。”於情於理,橋楚也要道出這句感謝。
“是我該謝謝你。”秦佑珂的聲音有些沉重,“替我生了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屬於他們的孩子……
橋楚現在卻是內疚得很,“那我該說,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孩子。”
還讓孩子成為了工具,真是可笑……
“不關你事,是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們。”
在被子下的身體渾然顫抖,她的心髒,淩亂的很。
“睡吧,晚安。”橋楚的心髒再也承受不住這個話題,轉移著,她閉上眼睛。
耳邊邊,傳來的是他深厚悅耳的一聲,“晚安。”
在宿舍修養了幾天,傷口的痂長得差不讀的時候,橋楚在林俏俏的一聲解放下,擺脫了輪椅的束縛。
“橋小姐,那這輪椅……”王嫂問著她。
橋楚看著輪椅有些哀怨,雖然說這段時間以來,也算是相伴相惜,可是這玩意,嚴重的束縛著她的行動力。
而且還晦氣得很,她直接說道:“把他扔了吧。”
王嫂掩著嘴巴一笑,把輪椅折疊起來,“是,我現在就去處理掉。”
林俏俏無奈搖頭,“你倒是說扔就扔,不知道這輪椅多少錢吧?”
“輪椅,不都是那個價格麼?”橋楚不解,把手機往口袋裏一兜。
“這個輪椅,可不同,生產的廠家也不同,用的材料也比許多普通的輪椅好很多,所以你長期坐著,也不會感到不舒服,王嫂,這輪椅別扔,我拿回醫院,給物理治療科那邊,說不定用得著。”
王嫂點了點頭,“好的。”
林俏俏看著橋楚舒筋活絡的樣子,皺著眉頭教育道:“你動作不要那麼大,現在還不算是康複。”
橋楚歎息一聲,這幾天過去後,秦佑珂已經把公司一個月的事情給處理完回到軍區。
可是她依舊隻能在家休息。
“我這段時間,過得憋屈,感覺身體要康複到以往,有些難度。”
“慢慢來,等結的痂自動脫落後,就好了。”林俏俏安撫著。
“本來這個時間,我已經可以接受訓練,然後接受軍區的考試回到崗位工作。”橋楚無奈攤了攤手,現在連跑動都不能。
因為生過孩子的緣故,她身材變得傲人,但是卻不能穿那些正常的貼身衣物,因為背部的傷口勒不得。
她隻能套一層絲綢背心,然後再穿外套。
這樣子的結果就是走路的動作也不能很大,更別說接受訓練。
林俏俏抬起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輕輕的,沒用力,“你這腦瓜子想什麼?”
“現在就別想著訓練的事情,我跟你說,我們現在最重要的目標就是不讓你背後留疤痕,你說要是以後留下這一道道的疤痕,那得多難看,背心什麼的想也別想了。”林俏俏嘀咕著。
橋楚點頭,“林醫生說的是。”
“還有,飲食方麵也要注意,不要吃太多醬油的東西,知道了嗎?”
“知道。”橋楚牽著她的手,從心裏感謝她的關心,“幸好有你,不然我又得悶在醫院好幾天。”
那消毒水的味道,厭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