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蓮手上的麻袋有些重,似乎不是隻有塑料瓶子那麼簡單。
手還沒離開袋子,她有些急,有些不好意思:“這袋子重,還髒,讓我來吧。”
橋楚平時也會負重訓練,她搖頭手裏緊緊抓著袋子,“沒關係,不算重。”
看見他的腰都被壓得彎下了,她心裏更是內疚。
這袋子就算再重,她也要背在身上。
因為是她的責任。
古蓮看見她輕鬆背起來,而且還無怨無悔,眼前這個年輕的女人,她看著就像看到橋楚一樣。
她對自己一樣的關心,而且還一樣的倔強。
每次看見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一樣。
古蓮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是錯覺吧。
橋楚微笑著背著袋子往前走,她小心翼翼問道:“這很重吧?”
這裏麵肯定不止有塑料罐,這是她心裏能夠肯定的,搖頭說道:“這都是小事,在軍區工作的,經常會進行負重訓練,這點重量其實您還真不用替我擔心。”
古蓮看著她背的的確輕鬆,才稍微放了放心,與她一同往前走著。
“您在軍區工作一定很累吧?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找那麼累的工作呢?您的男朋友跟老公會舍得嗎?”她看著眼前的人不算是妙齡少女,一般這種年紀的女人,基本已經結婚了。
橋楚的眼中忽然露出一點黯淡。
從事軍事行業是她以前一直的夢想。
而現在,如果能讓她選擇,她選擇默默地當一個家庭主婦,照顧自己愛的人和孩子。
可是上天沒有給她這樣的選擇,唯一的選擇就是,她隻能夠在這裏,從事軍事行業,守護在秦佑珂的身邊並且照顧他。
這是她能做的,而不是選擇的。
橋楚微微笑著,手抓著袋子越來越緊,知道自己如果不回答古蓮的話,她一定會覺得奇怪。
說道:“我一直都夢想著能當個軍人,我家人也很支持我的決定。”
古蓮忽然一笑,看著前方回憶著,“我的女兒也很喜歡過軍旅的生活,要不是她父親一直阻止,估計她會直接讀軍事學校,然後進入部隊。”
橋楚發愣,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當初最想做的事情。
她想做的事情,全部都扼殺在橋元白的不行裏麵。
“那您那時候是怎麼想的呢?您的丈夫反對,您同意還是反對?”橋楚忽然想了解,她這個做母親的想法。
長期以來,橋家都是橋元白說了算的。
她沒有聽過,古蓮說過關於她決定的話。
“我嗎?”她微微一笑,以往的溫柔掛於臉上,她說道:“她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可是在部隊生活會很艱苦,也可能很危險。”她說道,每一次出任務,都像是把生命給堵上那般。
部隊有著最好的裝備,可是往往這些最好的裝備,卻不能救他們的命。
古蓮看著她的那雙眼睛,“我知道,做的了軍人,她肯定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要承受這些訓練的苦,至於那些任務危險,我隻能給她祈禱,並且每次在她有任務的時候,叮囑她要注意安全。”
橋楚的酸楚,快要溢出來了。
她感動,非常感動。
從來沒想過,古蓮會是這麼想的。
“不過,現在我說什麼都沒用,她都已經走了兩年,要是命好的話,估計已經投胎了。”古蓮淡淡說道。
橋楚歎息一聲,為自己的命運歎息,也為她的難過歎息。
古蓮推開門,指了指門後說道:“袋子您放在這裏就好了。”
橋楚看著門後滿滿的廢品,都是可以去賣錢的,心裏的酸澀更加多。
她作為一個女兒,並不能讓她更好的生活,是罪過。
之前古蓮出來做,然後現在卻是靠著撿廢品生活。
古蓮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收集的廢品上,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些廢品可以賣錢,您進屋子裏坐吧,這裏亂。”
橋楚吸了吸鼻子,點頭。
與她一同走進客廳,還沒坐在沙發上,古蓮就放了一張椅子,“您坐這裏,這個椅子舒服一些。”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的時候,被沙發給割了一下。
橋楚微笑著坐在椅子上,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濕意。
古蓮不好意思說道:“不好意思啊,家裏沒有空調,風扇也就隻有這麼大了。”
天氣很熱,也隻能把風扇開到最大來扇走熱氣,老式的吊扇吱呀吱呀的響著,就像那緩緩溜走的慢時光。
“沒關係。”她搖頭。
“您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嗎?”古蓮擦了擦手上的灰塵,問道。
“這個給您。”橋楚拿出一張支票,放到古蓮手上。
“這……”古蓮看了一眼上麵的金額,雖然錢不算多,但是足夠她一個月的開支了。
她把支票塞回橋楚手裏,“這個錢我不能要。”
“這不是首長給您的錢。”橋楚說道,把支票放到茶幾上。
“無論這錢是不是他給的,我也不能要。”古蓮根本就不相信。
橋楚歎息一聲,說道:“這個錢,真的不是首長給的,而是您的女兒給的。”
“小楚?”古蓮吃驚地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後,她一陣苦笑,“她都過世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拿錢老孝敬我這個母親。”
“橋小姐生前買了一份商業保險,是給您養老用的,但是沒有告訴任何人,是這幾天首長找到了她的保單,所以才托我去給辦理了把錢給拿出來,這份保險是針對特殊人群製定的,每個月會給一定數量的生活費,不會很多,但是夠您生活了。”橋楚解釋道。
這是她為了讓古蓮能夠接受這筆錢想的一個借口。
“真的?”古蓮半信半疑。
“是真的,橋小姐生前真的準備了,首長知道您不肯接受他的好意,所以也沒有堅持給您錢,所以您不用擔心。”她說道。
“保單我今天沒有帶過來,這是銀行卡,以後每個月都會有一筆保險公司彙過來的賬款,那時候就能說明,我沒有說謊了,不是嗎?”橋楚再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也是她提前準備好的。
即使不能相認,她也不能看著古蓮生活過得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