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楚萱,你先別好奇老鼠了,這虎頭帽才是值得研究的東西。”
葉凝汐這時也緩了過來,說罷,手上已經戴上了雙薄薄的橡皮手套,撿起了那隻紅色的虎頭帽。
隻見那嬰孩所戴的虎頭帽不知到這耗子洞中呆了幾個春秋,上麵沾了厚厚的一層灰,髒成了暗紅色,帽上的刺繡都快看不清了,帽頂上卻深一塊淺一塊的。
我覺得有些古怪,便將虎頭帽湊到鼻子下嗅了嗅……不對勁!這帽子上除了臭便是一股血味!隻怕那些略深的地方沾了血!
“楚萱,你的鼻子最靈了,怎麼?聞出什麼了麼?”葉凝汐皺起了秀氣的眉頭,出聲問道。
我看了眼兩人,道:“帽子上沾了血!”
這下,三人都有些疑惑不解,這樣深藏地下的耗子洞是哪來個沾血的虎頭帽的呢?
我想起了一個我姥爺說過的故事,民族國年間,被炸了的河南省鄭州花園口大壩,黃河水退後,形成了一片長達400多公裏的黃泛區,豫東平原的萬頃良田沃土變成了沙灘河汊,根本無法耕種。
此後黃河水連年泛濫,夏秋兩季大部絕收,結果引起河南大饑荒,大饑荒中,有300多萬人成為餓殍,慘絕人寰,當時的國家又無力救災,災民叫不應,哭無淚。(扯了這麼多,僅是希望各位看客能夠珍惜如今不易的生活,對當時的災民來說,能有口熱湯就很好了。)
河南境內有個小村子,因為這地偏僻,雖年逢大旱,收成少了大半,但飯菜裏混點樹皮野菜,日子也將就能過活,還算餓不死人,故所以整個村子也沒全體出去乞討。
屋漏偏逢連夜雨,越窮越見鬼,好好的村子卻鬧起了鼠災,就算你把僅存的糧食鎖起來,可那些餓紅了眼的耗子硬是把箱子給咬出洞,鑽進去偷糧食,等再去查看時,那些寶貝糧食早就進了耗子的嘴裏。
這時候既買不起鼠籠耗子藥,也沒誰養得起貓,隻得自己想辦法,時間一久,不得不承認勞動人民是開了外掛的,徒手也能逮到耗子。
當年又正值大旱時節,整個村子是三年不知肉味,這老鼠好賴是塊肉,吃耗子肉已經不算啥稀罕事了。
眼瞅這老鼠是少了,村子裏的小孩也開始一個個的丟,年齡都在一歲以下,不會走的嬰童。這可愁壞了村人,這流年不利,小孩跟本不值錢,拍花子的也跟本不會來這小村子裏來拐不會走路的小孩。
最後,村人偶然在墳地裏發現了一隻豔紅色的小鞋,赫然是丟了的孩子所穿的。開始以為是僵屍來抓小孩了,村人便鬧著打旱孤樁,一座座墳刨了開,最終在口無主空棺中找到了隻足有二尺的大肥老鼠!
更為可懼的是棺材中還有具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嬰兒,那沒了皮的手腳都還在抽搐。棺材腳裏還堆有好些嬰孩的森森白骨,上麵的肉全被那大耗子啃的幹幹淨淨的!隻剩下骨頭。
人吃耗子,耗子餓瘋了,竟拖小孩來啃!
後來的事我也記不清了,反正那隻耗子是沒個好結果,不是被砍死也就是讓火燒死,但你可以幻想一下耗子啃人是個什麼樣的。
“嘔……”
洞中味實在難聞,又加上我所想象的那些場景,我實在忍不住,趴在地上幹嘔起來。
葉凝汐也被我說得有些惡寒,道:“現在的老鼠應該沒那麼瘋狂吧?”
我搖搖頭,回答道:“小耗子應該不敢咬人,那隻大耗子……就難說了,畢竟我差點都讓啃了。”
一想我讓隻大耗子精扒了衣服,我就覺得全身惡寒無比,捉了好長時間的妖,卻反過來險些讓妖給啃了,簡直是一種屈辱!赤裸裸的屈辱,得逮到了那隻耗子精,我非拔了它的毛!氣死我了!
“走!我倒要看看這隻耗子精躲在了什麼地方!非得把它滅了!”
說罷,我來了勁,擼了擼袖子,就往洞的深處爬去。
……
火把的光亮有些閃爍,幸虧身後的葉凝汐用手電補足了光線。
這耗子洞也不知通向哪,簡直是深不見底,所幸越到後麵就變得越加寬敞,我們已經能站立著行動了。至於氣味,倒是臭的無法無天,腳邊還有很多紅眼老鼠叼著未睜開眼的小老鼠,紛紛朝一個方向跑去,似是在搬家。
我本想伸腳踩死幾個,卻讓霧衍止住了,示意我不要多事,隨後打著手電,看這些耗子叼著崽子要跑哪裏去。
隻見那些耗子紛紛鑽進了一個不起眼的洞裏,那洞中不大,剛剛夠人彎腰進去。
“跟著老鼠。”
霧衍說道,手中藍光閃爍,倏然聚合為龍紋短刃。我看了眼他,用眼神問霧衍真要進去麼?他點點頭,打頭鑽了進去,見狀,我也隻得彎腰鑽了進去,葉凝汐在最後。
既然有老鼠往這跑,我倒不怕空氣質量有什麼問題,索性丟了火把,向葉凝汐討來把大功率的手電,四下打量著我們所在的環境中。
這個洞裏也不知是不是耗子們的公廁,地上積了層淺淺的老鼠屎,格外的臭,口罩根本擋不住這味道。
那些叼著崽子的老鼠倒是聰明,根本不往地上走,而是蹭蹭的往頂上爬過,動作快的驚人。
打前頭的霧衍忽然停了下來,直盯著那些耗子看。
我沒注意,險些撞到了他,見他如此,便問道:“怎麼不走了?那些耗子有什麼問題?”
葉凝汐也皺皺眉頭,用手電照向那些動作驚人的老鼠,略微思考了下道:“它們根本不是在搬家,而是在逃命。”
一說到這,腳下的地麵竟開始微微晃動起來,這下不用誰提醒,我們三人跟著耗子就跑了起來。
跑沒多會,這頭頂上就開始往下掉雞蛋大小的土塊,幾人隻得邊跑邊用手捂著頭,也幸虧是土塊,要是石頭……那估計得被砸得滿頭是包。
忽然,眼前一亮,一個洞口出現在我們頭頂,那些耗子直往洞裏竄,多半是出口。
直覺告訴我,我們得跟著那些耗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