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疼。”
當我再次醒來了時,身上就疼得跟車輾了一般,仿佛全身的骨頭都碎了,每一次呼吸都疼的要命。低頭一看,自己還他娘的被綁了,捆的跟個粽子似的,想動下指頭都做不到。
“白鷳……”
我出聲喚道,不遠處的白鷳被綁在一顆冰藍色的柱子上,頭歪在一邊,臉色蒼白,喚了幾聲,才睜開眼睛,極是虛弱。
“趙柘呢?”
她出聲問道,麵無血色,像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般,很讓人擔心。
“不知道。”
我閉上眼睛,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猛的發力想掙開綁著的繩子,想將其掙開。也不知這東西是什麼織的,看上去細細軟軟的一條卻卯足了勁也掙不脫。
白鷳露出個苦澀的笑,聲音極是虛弱:“別白費力氣…這是東海水蠶絲…不懼水火…你掙不開的。”
“那也不能任人宰割,”
我向來不是一個人喜歡認輸的人,我倆跟臘腸似的被綁在這兒,豈不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麼!
白鷳的笑容很淡,鼻間流出一滴紅色的液體,相處一段時間後,她是明白我的個性,索性不說話了。
鮮血的液體不斷的從白鷳的鼻間滴下,好似沒擰緊似的水龍頭。
“你怎麼流鼻血了!”
看到這一幕,我叫了出來。
“嗯,這不是流鼻血…鮫人在我的身體中放了一些東…西……”
笑容依舊很苦澀,白鷳變得更虛弱了。
血還在滴,依舊不見止住的勢頭,我們昏過去之前讓水那麼一拍,身體都有些吃不消,如果任白鷳這般下去豈不是要流血流到休克。
“你快找個東西止一下!”
苦於我跟臘腸似的掛在這,一點也幫不到白鷳,隻得幹叫喚兩聲,可白鷳自己也被束縛了手腳,連動動手指都難,何談自己止血了。
轉念一想,我們幾人身上代表著利益,若白鷳死了,青丘國那邊可不好擺平,龍女怎會自找麻煩。
同樣的,白鷳也明白這一點,嘴角帶著絲冷笑,安慰道:“你放心,我死不了的,利益當頭,龍女怎舍得我去死。”
話音剛落,一個俏生生的身影便出現在兩人的眼前,那一人襲豔麗彩衣,姿容秀麗,赫然是鮫人明珠。
“你說的對,龍女仁慈,怎會讓你倆死去,來人,給幾位貴客鬆綁。”
明珠拍拍手掌,數個人身魚尾,手持鋼戟的鮫人男子笨拙的扭了進來,替我們解開了繩索。
被繩子綁的太久,鬆開後我有些不適應,麻了的腿根本支撐不起身體,險些當著明珠麵跪了下去。
“帶我們去見龍女。”
白鷳俏臉罩霜,活動著發麻的腕子,態度很是強硬,用命令的口吻對明珠說道。
……
一襲鵝黃華裳的龍女半臥在由珊瑚,水晶堆砌的王座上,玉手撫額,姿態有些慵懶,旁邊的鮫人侍女正給她輕捶纖腿。
“說,你們帶個冒牌王子來是有何企圖,白帝挽青那隻狐狸精可是在打我東海一十二郡的主意?”
龍女紅唇輕啟,碧眼掃視著大殿上的兩人,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柔媚典雅。
“嗬,你想多了。”
我直盯著座上的那人,絲毫不顧及這是在什麼地方,正如白鷳所說,利益當頭,我賭她不敢對我們下手,如果她要殺我們幾人早就下手了,何需等到這時!
“把另外兩人帶上來。”
龍女臉上沒有表情,一雙碧眼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殿外的執戟侍衛得到命令,帶上了兩個捆的跟粽子似的人,正是滿頭白發的趙柘與翻墨這條蠢龍。
“他們怎麼了。”
我冷聲問道,趙柘和翻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暈過去了而已,鬆綁。”
半臥著的龍女看向了地上的翻墨。
那明珠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龍女碧目一掃,隻得作罷,一個侍衛去給趙柘解去了繩子。
原本躺地上的趙柘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滿含煞氣,單手搭在侍衛的頸上,電火石間,隻聽“哢嚓”一聲便將其脖子擰斷。同時反手奪去手中長戟,抬手射出,銀亮的長戟直朝龍女而去“咣”的一聲,嵌進了王座的珊瑚背倚上,整個戟尖都已經沒進去了,足見其力道之大。
龍女漠然的看著隻離頸部寸許的長戟,蔥白的手指往上一彈,整支長戟便化做無數細碎的鐵屑落下。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明珠杏眼圓瞪,俏臉含霜,命令一下,殿中侍衛全圍了過來,油然生起一股壓迫感。
“小畜生,帶白鷳先走。”
趙柘臉上染了血跡,星星點點,猶如雪地傲梅,眉眼間煞氣可怖。
“走?她要真走了,那她便真是個小畜生了。”
白鷳強撐出一抹笑容。
“全殺了。”
龍女紅唇微啟。
“你敢!”
我冷笑一聲,眼底金光盎然。
此話一出,龍女果然起了反應,碧眼微眯了起來。
“嗬嗬,你今日若是動了任何一個人,都是在自掘死路!你可知唇亡齒寒!嗯?”
我依舊冷笑著。
龍女與我對視起來,額上修長的龍角閃著微光,碧眼紅唇,極是美麗。
四周鴉雀無聲,靜的可怕。我頓了頓,繼續道:“想然你也知曉了翻墨的身份,昆侖歸墟一旦打開,憑你一己之力敵得過麼!到頭來你也隻會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高位上的龍女嗤笑起來,紅唇豔烈,笑道:“是麼?我的確是敵不過歸墟大陣的威力,可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又怎敵得過?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想騙我,你始終是太嫩了。”
“你把我看得太輕了!我的確是敵不過歸墟大陣,可縱火焚城的禁獄加上黃帝十五鏡的力量呢!”
我冷冷的笑著,眼眸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眉心中的紅蓮印跡鮮豔如血。
白鷳、趙柘皆是一震。
龍女黛眉皺起:“你不是在騙我?”
“騙你?”
我臉上的冷笑越發森然,反手將衣服褪到肩膀處,那裏長出的漆黑的紋路隱隱約約組成了一隻九尾的火凰,雖很模糊卻也不難分辨出。
“好,我信你。”
龍女恢複了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