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流波鮫紗

穿衣的過程實屬複雜,翻墨穿的不累,我看著都累了,若不是我時不時的刺激一下,估計他早發火惱了,怎還願意在這“受刑”,待到衣飾全都穿戴好後,天都快黑了。

“楚萱,醒醒。”

聽到有人叫我,我這才睜開眼睛,擦了擦口水,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嘴角都有印了,隊伍快要出發了,不打算換件衣服嗎?”

白鷳一襲華袍,側臉如玉,媚而不浮,俏生生的站在我麵前,見我起來遞了張濕帕子,示意我擦擦。

“小畜生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趙柘依舊是讓人窩火的語氣,我現在懶的跟他嗶嗶,索性退一步,不跟他計較了。

“翻墨呢?”

我吸吸鼻子,環視一圈房間,並沒發現他的身影。

“已經送上轎攆了,鮫人國的明珠還在外麵等著,你梳洗一下,我們要啟程了。”

白鷳對我與趙柘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隻能表示無奈了,畢竟我倆要打起來的話她估計也攔不住。

“嗯,我們走吧。”

我揉揉臉,盡量使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聖山行宮的廣場上,浩浩蕩蕩的隊伍排列開來,翻墨被數個使女摻扶上了鳳車上,淡紅色的珠簾垂下,遮住了翻墨雍腫的身形。

我暗地裏笑了幾聲,跟在白鷳身後,來到了隊伍的最前處,五匹純白的巨狐一字排開,身上還佩著鞍踏等物,估計是給我們當馬騎的,我們三人對視一眼,翻身而上。一襲彩衣的明珠也跨坐在匹猙獰的海獸上,嬌小的身形與巨獸格格不入,發上的彩帶迎風而舞。

白帝挽青站在高外,高髻上的十二隻水玉鳳釵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整個人大氣且美豔,似乎能勾魂奪魄的美目看向了我們幾人,沉聲道:“此事責任重大,望諸位愛卿能盡心盡力!”

接著,白帝挽青抬眸看了眼天空,整個氣場變得十分強大,聲音大了幾分,道:“我青丘王子與鮫人龍女能喜結良緣,真是莫大的幸事。這代表著兩國能長久的修好,兩國百姓能過上和平安寧的日子,希望青丘鮫人兩國能友誼長存,共同進退!”

一團耀目的巨大星漩罩在了整個隊伍的頭頂,再次睜開眼睛,整個送親的隊伍已經身外在一個波濤拍浪的海邊。

嘖,白帝挽青不愧是八尾狐仙,竟能施展出如此強大的空間法術,將百多人的隊伍送到了另一個地方。換做白鷳估計她帶我一個人都廢力,哪能傳送動近百人的隊伍,看來她能執掌青丘國那麼多年,憑的是實力。

“靠!你母後的實力真是恐怖啊。上次大戰的時候,如果我們打不過那三個怪人,估計你母後就就會出手了,那準會贏的很輕鬆吧。”

海風味帶著一絲鹹味,我沒騎過馬,坐在這匹巨狐身上有些不適應。

“你想的太簡單了,施展如此巨大的空間法術是極其的損耗修為的,母後是不會輕易動用的,眼下世態緊急,無奈之舉罷了。”白鷳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明珠,小聲的說道,隔牆有耳,她也不敢太張揚。

“哦,那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呢?她們鮫人世代生活在海中,咱們不是魚,總不能把翻墨送到大海裏了吧。”

我拍了拍身下的巨狐,示意他安靜些,心說我可不會遊泳,這水裏的勾當就別指望著我了。

“東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裏,其中有宮宇,那便是鮫人國的王宮。”

白鷳皺眉道,她們可不是水狐狸,自然是不能在水中生存的。

“啥?入海七千裏!你幹脆淹死我得了。對了,龍女龍女,那龍女是不是和翻墨是同類呐。”

海風依舊帶著淡淡的鹹味,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海永遠是那麼神秘。

“我們青丘國隻崇尚九尾天狐,而鮫人則聽命於海中龍女了,因為青丘國與鮫人國並無太多交集,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個龍女的真實麵目,多半也是鮫人吧。”

微風吹起白鷳臉龐細碎的頭發,我聳聳肩,心說這些隻能靠鮫人明珠安排了。隨即走到翻墨的轎攆邊,偷偷的塞給他兩塊我順手帶來的糕餅,隻要有了好吃的,這貨就能安份了。

那鮫人明珠從懷中取出個不大的碧色雲螺,望了眼波濤拍岸的大海,帶著鹹味的海風將她頭上的彩帶吹起。

伴隨著“嗚嗚”的螺聲,藍天、湛海、白雲、飛鳥還有帶著絲鹹味的海風,如此如畫卷般美麗的場景,似乎要讓沉醉在其中般。我閉上雙目,潮濕的海風拂麵而過,難得的寧靜本就該好好享受,而遠方隱約有人在回應著明珠的螺聲。

“可以了,龍女已經收到了消息,我們可以入海了。這是鮫綃紗所織的衣物,泉室潛織,一名龍紗,其價百金,以為服入水則可不濡,方便你們在海中活動。”

明珠從懷中取出三套薄如蟬翼的衣物,藍色的眸子望著湛藍的海麵,海平麵上隱隱約約有些東西。

“為什麼隻給三套?”

我接過衣物,攤開在掌中,仔細觀察起這鮫人所織就的衣物來,這衣物極其纖簿,呈漂亮的銀白色,猶如蟬翼透明。

白鷳曾和我說過,鮫人與地麵種族的交往,多是海邊貿易,或者漁民開船到海中珊瑚島礁,所以陸地種族對鮫人倒也日益熟悉,見怪不怪。

那些鮫人善於用海中原料紡織一種極薄的絲綢,叫做鮫綃,輕而韌,表麵極光滑,產量極為稀少,是一種極其珍貴的絲織品。在鮫人每年開辦的海市之中,便可以在那購買到鮫人們出售的各種東西,而鮫綃卻因為稀少的原因,一直是千金難求。

“鮫人國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溯賢公主是貴客,而你和那白發男人是青丘王子的人也可以去。其它人就沒有必要了。”

明珠說道,發上的彩帶隨風飄舞。

“是這樣啊。”

白鷳沉吟道。

我則與趙柘對視一眼,海裏勾當可不是我們所擅長的,入海七千裏,才是那流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