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黴蛋子,這就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還真他喵的成了旅遊聖地。”
我將手平放在額頭手,遠遠的看了一眼剛才我們上香的大鼎,果然,居高臨下的感覺的確不錯。
時雨遷蹲在三清大殿牆根裏,臉黑的跟鍋底子似的。論誰遭這樣的事也不會開心的,要我從小長大的地兒變成旅遊聖地,還有家不能回,估計我也會成這樣,當年溥儀去故宮還被收門票呢,那退位皇帝也鬱悶的不行。
“對了,你爸你媽呢?能不能讓我見見,你在擒鬼齋蹲了愣個長時間也不見他們給你打個電話。還有,天色不早了,你讓我們睡哪兒?要還得回那旅店的話,沒人背我我不幹。”
我伸了個懶腰,瞟了一眼靠在牆邊,閉目養神的霧衍,心道他這適應能力夠強的,在這麼吵的地方還能靜下心來,難得,太他喵的難得了。
“我父母……在五年前已經去世了。”時雨纖神色黯淡的開口道。
“啊!去世了!那個……節哀啊,你也知道我這個就是個口無遮攔的貨色,別多心……”
我訕訕的抓抓腦袋。
“沒事,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才不想到去外邊睡了呢!走,找境師叔去,俺帶你們去影閣中休息。”
所幸時雨遷打破了尷尬的局麵,從牆根處站了起來,朝殿內走去。那大殿之中很是寬敞,擺下三尊足有五米高的三清金像,還在靠門那設了個求簽,解簽一條龍服務的卦桌。一個留著三絡長須,麵色棗紅,一身灰色長袍的中年道人正在給人解簽。
隻見時雨遷徑直走向那中年道人,嘴皮子一動一動的,由於隔了大遠,我也沒聽見他說什麼。那道人一見時雨遷眼睛都直了,激動不已的站了起來,拉著時雨遷的手就問東問西的。
我實在是受不了看無聲片似的瞧著他倆,索性撇下霧衍和雨纖,屁顛屁顛的蹦嗒到時雨遷的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時雨遷和那中年道人立即轉頭看向了我。
“看我幹啥!多有得罪。”我瞪了一眼時雨遷,不好意思的向那中年道人解釋。
“定境師叔,喏,這就是我的提到過的擒鬼齋女老板——楚萱。她就是這種沒大沒小的性子,境師叔多諒。”時雨遷無奈的說道。
那中年道人含笑看了我一眼,道:“福生無量天尊,楚萱施主果真是生性灑脫之人。”
我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卦桌上的簽筒上,隨意抽了一隻竹簽,遞給了中年道人:“您幫我看看隻什麼意思?”
“明朝紫鳳朝天路,十二重城五碧雲……楚萱施主乃為有大機緣之貴人,若有可能…福生無量天尊,天機不可泄露。”中年道人把話說到一半便止住了,含笑向我施了一禮。
“她不可能再回去了,因為…我不允許。”霧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身後,單手搭在我的肩膀,語氣沉重的說道,深沉的目光一直盯著我。
“你腦子表得問題吧!說什麼胡話呢!我除了我家,姑姑家,擒鬼齋還能去哪?”
我拍了拍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背,無奈的聳聳肩。他一定還有什麼事瞞著我,霧衍,你的心底裏藏的東西太多了。
“行了行了,去影閣弄飯吃吧!吃完再好好睡上一覺!”
時雨遷伸了個大懶腰,將我們領到了太清宮的一處外牆邊。
“到了?”
我四下掃了掃,這裏除了一塊具有清代建築風格的影壁就真沒看到時雨遷說的影閣。
“到了啊,進去吧!”
時雨遷單手撐在那塊影壁上,一臉不耐煩。
“你沒瞎吧!這哪有啥閣樓!”我伸出兩根手指在時雨遷那倆眼珠子之間晃了晃。
“別鬧,就是這地,進去吧!”
時雨遷翻了個白眼,拍了拍那塊做的很素的清代影壁。
“滾一邊去,我又不會穿牆術。”
我雙手撐在影壁上,心道蒲鬆齡寫的《聊齋》我也看了。主人公就是坐在這塊影壁邊衝盹衝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恍惚中見到一道童端著茶水從這塊牆壁之中走出。那貨做夢做憶症了,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在夢裏試了幾次還挺好,結果一醒就拿自個腦瓜子作。嘖嘖,“咣襠”一聲,光聽著動靜都疼。
“讓你進去你就進去!”
時雨遷那死黴蛋子不知什麼時侯繞到了我身後,趁我不備,抬腿就給了我一腳。媽媽呀!這影壁可是石頭做的!
正當我以為被時雨遷整慘了,指定得撞得鼻青臉腫的時候,我卻撲到了一塊柔軟的墊子上。靠她姥姥,這墊子還是羊毛的!
抬頭一看,入目的便是屋頂上那如繁星一般的巨大燈盞與木製的後牆。
“不會是穿越了吧!”
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竟發現我站在一個十分巨大且寬闊房子的玄關處。四周空蕩蕩的,沒有窗戶,光源全倚仗於房頂上那些方塊狀的巨大燈盞。
整個屋子都是由一種暗色的木材所搭建,而四個角露在外邊的柱子則是用原木,那些木頭連樹皮都沒有剝去,有點類似於華杉樹,但我不敢肯定。受姥爺影響,我對古玩這一行已浸淫多年,各地文化曆史背景也都有點了解,可這屋子的格局太空了,實在是看不出點名堂來。
轉過身看去,應該是門的地方才是最奇怪的。那地方隻留出個夠兩個人並排進入的門框子,沒有門扇。而門外的景物……門外沒有任何景物,就像是有人用一張灰藍色的布封住了整個入口。你隻能看見那張灰藍色的布,其餘的什麼都看不見。
整個屋子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門框的位置動了,那張被我比喻成布的東西動了,就像平靜的湖麵上蕩起一層漣漪。
時雨遷的大半個身子探了進來,緊接著是他的腿,他整個人非常詭異的出現在這個本就詭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