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雲和dolphin紛紛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特別是蕭亦雲,身子一僵,便將手抽了回去。清秀的小臉上流露出不自然的笑,眼眸中滿滿的都是自卑。
“楚萱姐……”蕭亦雲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剩下的句子。
“呃……沒事,對姐還靦腆個甚,你問問雲梵那廝,我弟楚然可是甚都敢跟我說的。”我勾住蕭亦雲的脖子,爽朗的笑道,完全將他當做了小弟弟,一點也不顧蕭亦雲的感受。
“雲梵,天色不早了,送他倆回去。”我拍了拍雲梵的肩膀,示意他起身。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喬治爺爺一定在擔心海希斯呢。楚萱姐,你也趕快讓霧衍大哥送你回去吧!”蕭亦雲乖巧的點頭,牽著蹦蹦跳跳的小dolphin的手,宛若一對金童玉女,不知羨煞了多少父母。
“那小萱,你也早點回去。”
雲梵似有心事,囑咐幾聲便送兩小隻回酒店了。
目送著那兩小隻和雲梵離開後,我坐回了霧衍身邊。護城河中已經結了一層薄冰,冷風吹過河邊隻剩下些枯枝的垂柳,昏黃的路燈打在岸邊空空的長椅上,顯現出無邊的孤寂與落漠。
“沒有人了,你陪我坐坐吧。”
我拿起兩瓶罐裝啤酒,看向了睜著雙漆黑眼眸正看著我的霧衍,自行打開啤酒罐的拉環,坐在半隱在黑暗中的長椅上。
出乎我的意料,霧衍也跟來了坐在了我的身側,並奪去了我剛打開的啤酒。昏黃的燈光下,他那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顯得極度的魅惑。
“你要喝?”我笑道,覺得這事不可能,順勢打開另一罐啤酒,湊到了唇邊。
沉默的坐了半晌,我想到了蕭亦雲:“霧衍,問你個事啊!雲梵說蕭亦雲那小鬼是隻妖精,貌似還是啥貓妖來著,你怎麼看?”
我盯著前方的黑暗,往嘴裏灌了口啤酒,感受著這個繁華的城市中少有的安靜。
“他的確是隻陰司貓,雲梵說的沒有錯。”霧衍沉聲道,眯起了眼睛,有些疲憊的靠在椅背上。
“啊?還真是隻妖怪,我還以為這事壓根是長輩們說出來騙小孩的呢!”我笑道,想起了一個小的時候外公講來嚇我地雙尾蠍的故事。這個故事已經很老很老了,好像是我外老祖,也就是外公的父母經曆過的。
那一年正值日本人攻進北京城,我老祖那一代是做藥材生意的,頗有些家產。知道了日本人在南京大肆屠殺中國老百姓的事,又聽說小鬼子要進北京城了,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連夜收拾了些金銀細軟,把宅子一鎖,遣散店鋪夥計,領著一家子逃難去了。
逃到了興隆一個叫掛蘭裕的鎮子,說來也夠倒黴,我老祖一家子剛到村口就碰上了在那燒殺搶掠的小鬼子。那些殺紅了眼的日本鬼子,一瞅見這裏還有活人,扛起刺刀就想殺人。我老祖一家被逼得沒辦法了,隻好往四周的大山上逃命去。
如果有懂風水的,就應該知道掛蘭裕這個地方不得了,是處於清東陵的後方,屬於後龍風水禁地。大家都知道清朝是馬背上得的天下,靠十三副盔甲打下的江山,故尚武,後世子孫都得熟習騎射。乾隆就是個喜歡打獵的皇帝,有一年到興隆來耍,就瞟見掛蘭裕這個4A級景區。當時掛蘭裕那有個九龍瀑布,乾隆爺用手掬了一口水,隨即便讓人發兵把這一塊風水寶地給圍了,以恐撓了清東陵的格勢氣局。(貌似清東陵就是這時修給乾隆用的)
咳,扯的有點遠了,接著說回雙尾蠍的事。這時我還沒成家的外老祖已經在慌亂中太老祖們跑散了,此時天色一暗,四周都是茂密的植物與高大的樹木,壓根分不清哪是東南西北。我外老祖沒了辦法,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山上爬,希望能登高望遠,找到下山的路。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外老祖來到了一個水花四濺,銀瀑壯觀的大瀑布前。這個瀑布是從高達十幾米的岩壁上傾泄而下,九條宛若白龍般的水柱重重的砸在下麵的深潭之中,發出轟鳴刺耳的聲音。想必這就是傳聞之中的九龍瀑布了!
外老祖本想喝些水,可卻周卻傳來了“悉悉梭梭”的聲響,外老祖嚇了一跳,趕忙躲在旁邊的草叢裏。
接著,隻見一隻鐵青色的龐然大物從樹林子裏竄了出來,借著微弱的月光一看,赫然是隻足有兩米多長的大蠍子。
那隻蠍子大得令人吒舌,兩螯巨如兒臂,上邊全是又粗又硬的黑毛,腹背上的蠍甲奇厚,十三節蠍尾的末端竟是分岔的,有兩節鐵青的蠍尾,每條蠍尾上都長有漆黑且泛著寒光的蠍針。那雙尾蠍動作如閃電般迅捷,刹那之間便竄到了潭邊的一塊青石之上,對著爍爍生輝的月亮,跟小燈泡似的雙眼亮出了紅光,張開那對可怖的巨鍔,竟吐出一枚雞蛋大小的紅丸!
天啊!這雙尾蠍子成精了!
在風水地理很特別的地方很容易出現一些個頭不正常的東西,而這世上的萬物都是有定數的,活的年頭久了,必遭天誅,冥冥之中卻另有安排。有些事物得了機緣便會成精化妖,而那些年頭活久了的精怪便會知曉吸納之術,吞天地之靈氣,飲日月之精華,久而久之生出了內丹,這乃是化妖的征兆。
我外老祖嚇得要命,在中醫之中,蠍子居位於五毒之中,其毒性甚猛,取其毒液可以毒攻毒,製成對抗風寒濕病的良藥。
外老祖一個二世祖,最多見過的隻有那些手指大小的蠍幹,哪見過這麼隻特大號的活蠍子,還他喵的成了精!一時間三魂掉了二魂,七魄散了四魄,腿都是軟的,顫顫巍巍的就想逃。
也該著外老祖倒黴,剛一邁開腿就被那雙尾老蠍給發現了,八隻青中泛黑的長腿一邁,就攆了上來。外老祖嚇得腿都軟了,又好死不死的拌了一跤,一個跟頭給摔水裏了。
所幸老祖仗著熟悉水性,遊過幾番京杭大運河,在水裏打了個轉便浮了上來。待他抹幹淨臉上的水後,四周空蕩蕩的,那雙尾蠍子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第二天雞鳴報曉之時,外老祖終於找到了下山的路,與家人彙合後,回到了昨了日被屠的村莊。
起初他們還心驚膽顫的,可一到地方,十幾個身著土黃色的日本鬼子全趴在了村口那兒。壯著膽兒一看,這些缺德帶冒煙的玩意全他娘的死絕了!
這倒是件好事,可古怪的是,這些小日本個個七竅流血,屍皮青黑,極像是中毒而死……經我外老祖家爹——我太老祖,一個當了一輩子郎中的老人驗屍。他娘的,這些缺德玩意中的是蠍毒,是讓蠍子給蜇死的!說到這,我外老祖一尋思,想起昨晚的那隻雙尾蠍,立馬驚出了一身冷汗,忙催著太老祖們離開了掛蘭裕。
後來這事被外公知道後就以此來恐嚇不聽話的我,隻可惜他外孫女不吃這一套。楚萱我這輩子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唉?霧衍,那陰司貓又是個什麼都東西呢?還有,李渺到底是啥人呐!”我像個好奇寶寶似的,不停的問東問西的。
霧衍平淡的看了我一眼,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撇撇嘴,哼,嫌我話多麼?姐還不待見了,伸手把空罐子一扔,便拍拍屁股準備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