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楊哥哥不會出事的?”月嫵蘇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抱著獨孤皇後哀哀地詢問,獨孤皇後無奈又悲哀地搖了搖頭。不忍地將臉別過去。她不是不悲傷,隻是身在高位懂得隱藏。
“快去稟告陛下!傳旨尋找晉王,活要見人!死……不會死!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晉王!”獨孤皇後饒是見過大風大浪,在麵對這種情景也很錯亂。
“不必了!”一直安靜的雲漪起身,欣欣起身。
“你說什麼?”獨孤皇後本來就不待見雲漪,在這種情況下憤怒地瞪著雲漪,像是要用目光將雲漪撕碎。
“陛下昨日微服私遊,還未回宮,娘娘您還不知道吧!不過約摸也回不來了!”雲漪嫵媚地勾起眼角言笑晏晏地看著獨孤皇後,這個她無比憎恨的女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獨孤皇後氣洶洶地上前質問,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楊堅竟然瞞著自己私自出宮。
“臣妾沒有胡說!娘娘您在病中難道沒有發現守衛京畿的羽林衛全變了嗎?”雲漪得意地理了理鬢角,看著錯愕的眾人。這幾日皇後病重對於宮廷的守衛也疏鬆一些。
“快去發信號通知宇文將軍!”獨孤皇後心中一緊轉身低低地囑咐元寶,她知道!雲漪造反了!心中還對宇文述抱著最後一絲期望。
元寶抱著拂塵急急跑到殿外,卻被一眾生麵孔的黑甲軍士用刀架在脖子上迫進來。“你!”獨孤皇後氣急敗壞地指著雲漪說不出話來,她原以為雲漪隻是有些小心思,有些驕縱,卻沒想到如此包藏禍心。
“娘娘!皇宮四門已被末將的人等占領!”副將裴正元手握黑劍拜倒在雲漪腳下。一眾軍士將獨孤皇後等人團團包圍。
“雲漪請娘娘下旨傳位於太子殿下!”雲漪上前抵住獨孤皇後,挑起眉梢。月嫵微微上前護在皇後身前。
“漪兒!你瘋了嗎?你可明白你這是在做什麼?”太子楊勇紅著眼睛輕輕放下元柔,扯著雲漪的袖子將雲漪轉過身質問。
“殿下!妾身是在為殿下打算!皇後娘娘把持朝政,一心扶持晉王!晉王出征高麗,這次還朝太子之位恐怕要易主了!”雲漪有些央求地晃了晃太子的手臂。
“啪!”一巴掌狠狠落在雲漪俏麗的臉頰上,鮮血順著口角蜿蜒溢出,映襯著雪白的皮膚,在燭火下顯出瑰麗的色彩。太子楊勇打了自己心愛的女子有些不忍地縮了縮手。張張嘴沒有言語。
裴正元旋風一樣上前護住雲漪!
“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打我?”雲漪噎著淚花捂住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一向對自己溫情款款的太子。
“你快些停手!”太子楊勇正了正嗓音命令。
“你這個懦夫!我早就受夠你了!”雲漪有些癲狂地指著楊勇。
“你懦弱,一直被皇後操控,說過要娶我,卻娶了這個女人,不敢有絲毫反抗!”雲漪紅著眼,指著昏迷在地的元柔。
“你無能!太子做了這麼久沒有絲毫建樹,隻會吟風弄月!你可知道你的母後就要廢了你,到時你我會是什麼處境?”雲漪厲聲責問。
“你負心!自小你就對我雲漪起誓生生世世永不相負!可是你讓元柔懷孕!我如此真心待你,卻隻能屈居人下做妾!”雲漪因為激動手有些發抖。
“漪兒!”楊勇無可奈何地低低喚了一聲。
“我本來就不如二弟,早些讓出太子之位對大隋也好,我們離開長安尋一個山水如畫的地方開心快樂地生活,你!我!還有柔兒!好不好?柔兒是個好女人!”楊勇憧憬未來的幸福,期待地看著雲漪憐愛地理了理元柔鬢邊的發絲。
“哼哼!柔兒!好親密啊!男人果然是容易變心的!”雲漪冷冷一哼,不屑地打量楊勇懷中的元柔。
“什麼是幸福?權勢和榮華富貴對我雲漪才是幸福?一起?你獨孤皇後可以獨占帝王寵愛我雲漪為什麼不可以?我不願意和元柔分享一個無能懦弱的男人!今天給你兩個選擇!逼宮奪位,你為帝、我為後!第二。陪著你的母後、父皇、弟妹。妻、子一起去死!”雲漪咄咄逼人地迫近楊勇。
“皇後!請您蓋上玉璽!”雲漪一伸手,裴元正就將早已擬好的詔書放到雲漪手中。
“我沒有權利這樣做!”獨孤皇後被月嫵攙扶住扭過頭。
“姑姑!”雲漪喚出這個十五年第一次的稱呼。
“您把持朝政,陛下對您言聽計從,兩位皇子的婚事,乃至國家大事哪件不是聽從您的意願?您沒有權利?誰還有權利?您的專斷跋扈是天下皆知的!”
“即便如此,本宮也絕不會受你脅迫!”獨孤皇後睨了一眼雲漪,是母儀天下的氣勢。
“你以為陛下還能回來嗎?他出了宮門恐怕就是屍骨無存,你以為晉王還會回來嗎?是我勾結高麗在黃河渡口埋伏,你的兒子,你的丈夫全都會死!你若是還想顧忌在天台山遊玩的蘭陵公主就下詔書!”雲漪輕蔑一笑,轉了轉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
獨孤皇後心下大振,悲痛欲絕,但還是強忍住不鬆口。
“本宮絕不會與你狼狽為奸!”太子楊勇神色凜然護在自己母後身前。
“哈哈哈……”雲漪仰天長笑看著倒戈相向的枕邊人。
“楊勇,今日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皇後的毒是我下的,她處處威脅我的地位,妄圖廢掉你!你還記得吧!是我叫你進貢獼猴桃給皇後,也是我叫你進貢海馬!我早就想她去死!是她阻止你娶我!是她牽製我!我的父親是她的親弟弟,為了大隋鞠躬盡瘁,可她是如何對待我獨孤姐妹的?”雲漪癲狂地道出事實。
“雲漪!我原以為你善良柔弱,原來是我楊勇有眼無珠看錯了你!你竟然是這般蛇蠍心腸!”楊勇痛苦萬分地抓住自己的頭發。
“我恨你!”雲漪氣急攻心,旋身抽出裴元正的佩劍刺向獨孤皇後,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月嫵推開獨孤皇後生生擋住這一劍。頓時一柄利劍沒入月嫵胸口,疼痛的感覺蔓延全身。雲漪沒想到月嫵會替獨孤皇後擋住利劍,遲疑片刻之後抽出寶劍,帶出洋洋灑灑一串血珠。
楊勇劈手就要奪取雲漪手中的利劍,卻被裴元正一把製服,他手無縛雞之力,豈是武將的對手,隻得被裴元正將雙手反剪在身後,反抗不得!
“月嫵!你怎麼這麼傻啊?母後幾十歲了!死也就死了!你還年輕啊!”獨孤皇後摟住癱軟在地的月嫵,泣不成聲,不住地用袖子擦著月嫵口中不斷溢出的血沫。
“母後!您!您是楊哥哥的母後,你要是受傷楊哥哥會傷心的!反正我很、很、很想去地下陪楊哥哥!”奄奄一息的月嫵說一句話,就湧出一口鮮血,獨孤皇後聽得眼淚婆娑。
“殿下既然如此傷心,就讓漪兒送殿下去地府陪陪親人!反正漪兒腹中也有了殿下的骨肉,殿下去了漪兒就是太後!一定會撫養好皇兒!”雲漪轉過帶血的劍尖指著自己的丈夫,她約摸是瘋了,劍尖微微發抖,一步步迫近楊勇,楊勇臉色慘白地閉上眼睛,娶妻如此,還有什麼顏麵苟活?
“良娣!我求求你了!殿下是你的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知何時蘇醒過來的元柔撐起身體,纖細的雙手握住劍尖。鮮血沿著手指縫在蔓延。饒是見過沙場血戰的裴正元看到如此場景也有些不忍地閉上眼。
“好啊!你去死!你死了我就不殺他!”雲漪瞪著眼,哈哈一笑,將一柄雪亮的劍慢慢地從緊握的元柔手中抽離,元柔的掌心血肉模糊。
“你不誑我?”元柔拎起見,發出生命最後的確認。
“絕不!”雲漪輕啟朱唇。
“殿下!臣妾先去了!奈何橋上等你!”元柔望了一眼豔麗如花的雲漪轉身腆著肚子吻了吻楊勇的唇角,下一刻將一柄劍齊根插入腹中,隱約可以聽見刀刃劃破皮肉的聲響。元柔帶著一臉滿足,貪戀地倚著楊勇下滑。像一隻折落羽翼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