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養成 第三十章:出征

楊廣每日帶著月嫵不是遊山玩水,就是泛舟湖上,夜晚相擁而眠,無奈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再有五日就是楊廣奉旨出征高麗的日子。原本因著晉王新婚的緣故準備推遲遠征高麗,可邊關來報高麗國最近蠢蠢欲動,一再挑釁大隋疆土。

“唉……”月嫵裹著被子翻了個身,卻沒想到一下翻到楊廣懷中。芙蓉帳外點著一盞玻璃繡球燈。燈微黯,同一盞燈以前看著是曖昧的,如今看著卻顯得幽怨。

“唉……”月嫵覺得心裏堵得慌,又是長長籲了一口氣,就要分開了,還是去那麼遠的地方打仗,楊廣還沒走,月嫵就擔心得飯也吃不下。五根手指頭都要扒拉壞了。

“月兒!你整夜地唉聲歎氣還讓不讓人睡覺?”楊廣迷迷糊糊地睜眼打了一個嗬欠枕著自己的手臂,借著明明暗暗的燈光打量自己的妻子。

她的臉瓷白如玉,嘴唇很小但是很豐潤,黛眉微顰,眼波流轉,一副梨花帶雨美人含愁的模樣,惹人憐愛。

楊廣手不自覺地撫上月嫵海藻似的微卷發絲,像是膜拜一件精美的瓷器。“楊哥哥!”月嫵嚶嚀一聲縮到楊廣懷中,像一隻慵懶的貓。

“嗯!”楊廣覺得深秋時節有些冷,摟緊了些懷中的佳人。

“我舍不得你!你帶我去好不好?”月嫵撒嬌地嘟起嘴,摟住楊廣的脖子。

“胡說?戰場不是女孩子該去的地方!”楊廣輕輕啄了啄月嫵額頭上的桃花胎記。

“可是我很擔心你!”月嫵很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她如何放心讓自己心愛的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月兒!”楊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你是王妃,就要學會在王府當家做主,還有替為夫盡孝於母後,母後的身體很不好!”楊廣說著很擔憂地皺起眉。他原本很恨自己的母後,她是如此絕情,為了所謂的江山大計想盡辦法分散自己與心愛的女子。過了這麼些年,他也看淡了!他知道他們之間隔著國仇家恨,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如今有了月嫵如此好的妻子,相信一切都可以慢慢忘記。越來越多的時候想起母後對自己的疼愛,那種恨意就消散了許多。

“那你要答應想我!”月嫵撒嬌地親了親他。

“嗯!想!”

“每天都想!”

“嗯!每天都想!

“不許想別的姑娘!一刻也不許!”月嫵霸道地親了親他。

他默了默,想起那雙怨恨的眼睛!

“楊哥哥!”月嫵不滿地搖了搖他。

“一定不想別人!”楊廣搖搖頭,揮散心中那個夢魘般的影子。

“楊哥哥!”不知月嫵什麼時候趴到楊廣胸膛上。撩起一縷發絲在指尖繞來繞去。

月嫵的身體軟軟的,帶著少女特有的幽香,楊廣覺得心中有一把火逐漸燃燒起來,越來越烈,幾乎無法撲滅。“你下來!”他沙啞著嗓子推了推月嫵,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我偏不!”月嫵幹脆整個人貼在楊廣身上,氣息吐在楊廣脖子上。產生一種酥麻的感覺。

“下去!”楊廣有些惱怒了。深吸一口氣將月嫵掀開。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月嫵委屈地眨了眨水汪汪眼睛。

“月兒你想多了!”楊廣側身,給了月嫵一個冰冷的脊背。

“那是不是你心中有人?”月嫵蠻橫地想要將楊廣扳過來,卻無能為力。

楊廣心裏咯噔一聲,卻仍舊閉著眸子假寐,呼吸變得平穩又有節奏。

因為昨夜的不愉快,月嫵與楊廣起了小小的嫌隙,從起床到早膳,直到現在將近午時他們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月嫵獨自一人在水池邊,大把大把地將魚食投到池內,魚兒在瘋狂地爭搶,她委屈極了!

月賓蘿蘿守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她們很害怕等不到第二天魚全因為部脹暴斃。

“王妃!該用午膳了!”小玉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稟報,她從未見到月嫵如此生氣,真怕撞到槍口上。

“王爺呢?”月嫵拍拍手上的灰,旋即接過蘿蘿遞過來的絲帕擦擦手。

“王爺去獨孤將軍府上了!囑咐王妃自己用膳!”小玉囁聲回稟,末了用眼睛瞟了瞟月嫵。

“哼!難道我自己會吃不下嗎?”月嫵跺了跺腳,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氣衝衝衝向偏廳。

偏廳內早已排好午膳,一溜擺著青瓷的碗碟,犀角的杯著,雲側妃和華霜坐在一旁等待月嫵。

“王妃!”雲渺和華霜起身,曲曲腿。月嫵早已習慣王府的利益,一屁股坐在華霜拉開的椅子上。華霜拍拍手,一隊婢女悄然無聲地揭開菜肴上的純銀蓋子。全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一如往常地用茉莉花溫水淨手,華霜和雲渺等月嫵坐下才輕輕拉開椅子坐在下首,華霜在王府等同主人一般,管理王爺的分封地租,人員調配,儼然是內府實質上的女主人,下人們很懼怕華霜,原因是華霜雷厲風行的手段教人咂舌。平時用膳也是和王爺王妃一道。吃穿用度不差月嫵分毫。

“王妃這是怎麼了?”一向不把王爺之外的人看在眼裏的華霜看到月嫵愁眉不展,體貼地為月嫵盛了一碗湯。

月嫵揉揉額頭沒有回答。

“倩兒!王爺去獨孤將軍府上什麼時候回府?”冷不丁地,正在斯斯文文嚼著一塊火炙羊腩的雲渺扭頭疑惑地問自家婢女。

“奴婢!奴婢不知!”倩兒兢兢戰戰地打量了麵若冰霜的華總管。她不知道一向不多言的側妃今兒是唱哪出?府中人都知道王爺與王妃鬧別扭,她家主子如此問起不是撩老虎嘴上的毛麼?王爺如此疼愛王妃,就連一向孤傲的華總管也對王妃萬般禮讓,要是王妃發怒,她自己一個小婢女怕是沒命了!想到這裏,倩兒幾乎快要哭了!

“王妃別!”華霜抬手想要阻止月嫵卻發現來不及了。

月嫵舀了一勺湯送到嘴裏,卻發現燙的不行!聽到雲渺的話卻強忍著吞下去,燙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故意的是不是?”月嫵心裏難過極了,。明明知道月嫵為了錯約獨孤一方私奔的事糾結於心,這倒好,哪不去偏偏去獨孤一方的府上,故意羞辱自己不是?

月嫵拿過手巾擦擦嘴,起身就離開!

“王妃!”華霜皺皺眉想要將月嫵留住,將才她眼見月嫵將一勺熱湯吹也沒吹送入口,差點嚇壞了!

“吃你飯!沒人當你是啞巴!”華霜狠狠瞪了一眼正慢條斯理啜著雞湯的雲渺。

“是!華總管!”雲渺反倒不生氣,依舊是那副溫溫吞吞的模樣。

月嫵回到房間,不知怎的,一向堅強的她一碰到楊廣就會淚如雨下。月賓蘿蘿全被她攆出去了,她一個人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醒來,那支可以燃燒通宵的紅燭還剩下不到一寸,月嫵摸了摸身側,冰涼一片,他果真是徹夜未歸。

撩起帳子,略略梳理了一下一頭秀發,吹滅紅燭,紅燭飄起一縷濃濃的白煙,月嫵推開紗窗發現外間已經有些微微天明,突然想起花園中移植了幾株珍稀的牡丹,有絕世珍品藍田玉暖和紫雲重樓,前幾日打了花苞,今日也許就盛開了。月嫵來了興致,披了一件披風,冒著濃重的晨露去花園賞牡丹。

花大如鬥,層層疊疊,富貴端麗,藍田玉暖根部是深藍色,越往上顏色越淺花瓣頂端幾乎是白色,如同渲染開的墨跡,碧玉色柔嫩的花蕊,紫雲重樓是深紫色的,花蕊是嬌嫩的鵝黃,兩株絕世名花在清晨帶著露珠,嬌柔無比,真是一枝紅豔露凝香,碧色的葉子上覆著銀白色的灰。

月嫵小心地托著花.莖湊近去嗅了嗅,真是人比花嬌!猛然間身後響起腳步聲,月嫵詫異地抬頭。

是他!她的夫君踏著晨曦的露氣一襲黑袍,尊貴無比地欣然立在十步開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名花佳人!他身後是一襲暗紫色衣裙的華霜神色冷豔,華霜手中握著一柄鑲嵌寶石的精美短刀。

“王爺!”華霜小聲提醒出神駐足的晉王。

他回神匆匆瞥了一眼月嫵就徑直離去。

為什麼?為什麼?他心裏的人莫非是華霜?月嫵在心裏胡亂猜測,她似乎早該猜到,他如此厚待華霜,青梅竹馬郎情妾意?早該有感情了!他們這是才回府嗎?如此匆匆又要去哪裏?

月嫵的心落到冰川,托著花朵的手有些發抖,她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暈倒。

關係似乎陷入僵局,楊廣呆在府中的時間幾乎為零,月嫵想要見他一麵都困難極了!她心不在焉地插花,會把花朵剪掉,心不在焉地刺繡,會紮破手指。

一晃過了五日期限,宮中設宴餞別三軍,月嫵渾渾噩噩地一杯接一杯飲酒,覺得酸澀無比,要不是礙著麵子她真會大哭一場。

晉王一身銀白鎧甲,頭盔上是潔白如雪的羽毛,在微風中擺動,跨著白色的駿馬,大軍緩緩離開城門,越去越遠。月嫵扣住手,立在城樓上,知道軍隊在視線內消失,她還在靜靜望著遠方。

獨孤皇後很擔心地勸了幾次才將月嫵勸下城樓。一切在預料之中,又是那麼突然。月嫵幾乎沒來得及和楊廣道別。

她好後悔自己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