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墨問鄭迪:“以往公司裏的人都是怎麼議論她的?”
鄭迪怔了好幾秒,支支吾吾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
“我要聽真話。”時墨的語氣赫然嚴肅。
其實鄭迪是知道的。
常常聽到有人在背後嚼舌根,說傅欣欣跟影帝男神一點都不般配,這些不止發生公司裏,網絡上也有不少。
鄭迪甚至還見過有的人把網名改成‘今天傅欣欣和Momo分手了嗎’以及‘傅欣欣Momo有情ren終成兄妹’之類的隱晦詛咒。
要多惡毒就有多惡毒。
他知道有很多人並不是真的抱著嫉妒眼紅的心態在評價,而是被工作室營銷號惡意誤導而對傅欣欣產生偏見,所以十分同情傅欣欣幾分。
畢竟誰都不喜歡自己的感情被人這般詛咒。
承受嫉妒和詛咒言論,並不屬於公眾人物的職責,更別說傅欣欣壓根就不是娛樂圈裏的人。
鄭迪想了想,還是主動透露了。
“公司裏大多數同事都不是真的認識傅欣欣,常常很容易被網絡上的引戰輿論帶偏,對她抱有不少偏見和看法。總歸到底,罪魁禍首還是網絡上那些營銷號工作室。”
時墨聞言,拿起手機上網刷帖子。
關於他和傅欣欣分手的事,網絡上竟然有一大半的人表示非常開心和支持,認為傅欣欣配不上時墨。
他一時間納悶了。
當初交往時,明明很多人祝福他們的關係來著。
怎麼經過這些年,網友們的態度都變了個樣,天天盼著他倆分手?
時墨沒時間多想,二話不說去了設計部門,卻發現傅欣欣沒在辦公室。
設計部門的同事好心告知:“傅總監請了半天假。”
他垂眸,臉色暗沉。
“她身體不舒服?”
“應該不是,她估計是要回家準備行李呢。”
“什麼行李?”
“傅總監明天要飛巴黎,參加總部的季節限定設計項目,一周後回來,這事兒你不知道嗎?”
時墨沉默。
他當然不知道,傅欣欣跟他分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將自己的行程告訴她了。
設計同事看見他臉色不太好,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縮著脖子溜回去幹活。
他黯然離去,開車前往傅欣欣的家。
摁了門鈴都沒有人應。
時墨猶豫了幾秒,輸入密碼進去,發現密碼竟然沒有更改——那是他和傅欣欣的交往紀念日。
不知為何,心裏有幾分喜悅。
屋裏空無一人。
時墨走進去,感受著屋裏充滿著屬於她的熟悉氣息。
當他看見花瓶裏插著她喜歡的尤加利葉,香氣縈繞在鼻尖,傷感的情緒再度湧上時墨的心頭。
傅欣欣曾經送過他一瓶自己常用的尤加利葉香水,還在他家裏放了尤加利葉幹花,每天早上醒來,他都能聞到跟傅欣欣家裏一模一樣的香味,仿佛跟她相處在同一個空間。
但少了傅欣欣,再好聞的氣味,也都是空虛的。
今天經曆了起起伏伏的情緒,一下子開心,一下子難過。
時墨紅著眼睛坐在沙發上,打了上百通電話都沒有接通,終於的意識到傅欣欣很是在刻意躲著。
但他並不想輕易放棄。
在傅欣欣的屋子裏,一坐就坐到天黑。
人還是沒有回來。
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寧靜,時墨還以為是傅欣欣回電,無奈剛拿起手機卻發現是時宛言給他打的電話。
他接了。
“阿墨,你跟欣欣的事情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都沒有動用公關處理嗎?”
時墨捏了捏眉心,“我關閉了工作機,不讓任何人打來。”
電話那頭的時宛言聽得出他語氣裏夾雜著疲憊,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情,於是主動詢問:“那要不要我這邊幫你壓一下?”
“不用了。”
反正壓不壓也沒差。
分手都已經成為事實了。
“阿墨你現在在哪兒?”
“在欣欣的家裏。”
“咦?她剛剛從我家離開沒多久,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時宛言的話讓時墨下意識從沙發上跳起來。
“她去找你了?”
“是啊,一下午都在我這兒,吃了晚飯才走的。”
聽到這裏,他扔下一句‘怎麼不早說’就掛斷電話,匆匆忙忙地跑出屋子。
等到坐在車上時,才突然覺得不對。
既然傅欣欣都已經要回來了,那他幹脆坐在家門口等啊。
反正房子在這裏不會移動,總會把人盼回來的。
*
另一邊,時宛言掛斷電話之後,封景城睨了一眼她的手機。
“跟他說了?”
“嗯,剛才欣欣在的時候不方便打電話通風報信,希望現在還來得及。”
“那還要不要讓公關去壓熱搜了?”
時宛言想了想,搖頭:“應該不必了,讓時墨自己處理吧。我們作為旁觀人,隻能在有需要的時候幫忙提個醒,插手太多反而會弄巧反拙。”
封景城覺得也是,伸手摟著她的腰,輕輕歎氣。
時宛言抬頭看向他的眼眸。
“你歎什麼氣?”
“我是在感慨,有我們這一對模範夫妻,他們怎麼總是學不起來呢?”
時宛言忍不住笑出來。
她還真聽不出來這是哪門子的感慨。
“那是因為你不像時墨那樣紅。曾經全世界的女粉絲都幻想自己是他老婆。傅欣欣隻是個素人,卻要麵對輿論壓力,一般人都挺不住。”
“你以前也有不少輿論壓力……”
“我不喜歡網上衝浪,而且我心理素質高,別人說什麼都影響不到我的心情。”
封景城語氣堅定地搶功勞:“有我出馬,沒人敢說你一句不是。”
時宛言仔細想了想,然後說道。
“就算時墨把欣欣護得滴水不漏,也還是會發生問題的。”
“為什麼?”
“我說過了,他倆分手的事,不是時墨一個人的錯。欣欣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隻是她還沒辦法自我調整,才會選擇放棄。有時候,放棄比堅持來得簡單。”
一段感情,必須是兩個人共同經營,否則日子久了就會像缺了汽油的車子,再也沒有力氣走下去。
這句話,時宛言不止一次對傅欣欣說過。
當時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全分手的意思。
但傅欣欣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卻選擇跟時墨分手。
時宛言之所以不插手,是因為知道強行撮合隻會拔苗助長,還不如讓他們徹底經曆一次,看清楚問題,並共同尋找解決的方式。
想到這裏,時宛言輕輕歎了一口氣,依偎在封景城的懷中,感受著他的溫柔和寵溺。
“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他們能複合,恩愛到老,相濡以沫。”
“嗯,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