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終於體驗了一把社會性死亡的滋味。
清晨的太陽從山穀間剛探出頭。
族人們紛紛睡醒了。
吃早飯的時候,一個個望著她的眼神,都帶有幾分笑意。
“早,洛洛怎麼不多睡會兒?天才剛亮呢。”
“就是呀,昨晚累壞了吧,真是可憐的孩子。”
“我瞧你那新婚老公平常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沒想到私底下竟然有這麼狂野的一麵。”
洛從來都不知道族人們說話能這麼直白。
“你們怎麼……”
她實在問不出口。
他們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幾個婦人捂住嘴,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哎,大晚上的,這森林間也沒有其他人了。咱們狼人族的聽覺本來就比普通人敏銳,外麵有啥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再說,洛洛你也是個不怎麼含蓄的人……”
聽完這番話,洛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說,昨晚上發生的一切都被全族人都聽見了是嗎?
該死的狗男人!
“可憐的孩子,你那新婚老公的體力可真是驚人,沒把你累壞吧?一會兒吃飽了再回去補個覺吧。”
被調侃了幾句,她腦袋裏不由自主浮現昨晚上的事情。
確實如眾人所說。
平常風度翩翩的男人,在撕開麵具之後,隻剩下掠奪和征服的男人真本色。
活了三十年終於嚐到女人的滋味,時野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完全不知道停歇這兩個字怎麼寫。
果然是人如其名,他狂野如豹,但又帶著溫柔。
簡直是個有毒的男人。
洛莫名回憶起那身健碩的肌肉,指尖仿佛還有他殘餘的體溫,忍不住老臉一紅。
剛想到這裏,時野從山洞外麵回來了。
族人們看見他出現,立刻收斂剛剛的調侃眼神。
隻見男人一本正經坐在洛的身邊。
“洛洛,我處理好了。”
時野在洛的耳邊淡淡道。
那幾件可憐的破衣服,被他埋幹淨了,絕對不會有人看見。
她聞言,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又快速撫平:“嗯。”
“你……疼嗎?”
男人暗啞的嗓音在耳邊傳來,夾著幾分燥熱,還有些許愧疚。
這話他一晚上都在問。
洛感覺耳邊還在縈繞著他充滿蠱惑的氣息。
怎麼可能不疼?
一會兒把她摁在石頭上,一會兒又讓她靠在樹幹上,身上好幾處都磨損了,尤其是膝蓋!
她紅著臉正想訓斥時野,忽而瞥見族人們含笑看著他倆的互動,話到嘴邊又隻能打住。
嗚,好氣。
啥都罵不出口了。
“洛洛,要不要我讓人買帶點藥膏過來?”
“閉嘴,吃早飯,別跟我說話。”
她抓起一塊烙餅直接塞進了時野的嘴裏,心裏那叫一個氣。
狗男人!
好好的山洞不待,非要把她扛到外麵去。
雖說森林中沒人看見,但誰在山洞裏的族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她現在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好端端的,當什麼野人?
害她一晚上都喂蚊子不說,還被折騰得差點下半身殘廢。
真是狗男人沒錯了。
剛結婚一天,她就開始後悔,巴不得立刻退婚,嚶嚶嚶。
塞西爾過來吃早飯的時候,看見時野,那凶狠的目光簡直恨不得現場把這個臭小子給狠狠殺了。
希瑪反倒是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
她坐在洛的對麵,心情愉悅。
“累了一整夜,你倆多吃點,等會兒回去繼續補個覺。部落那邊的水位也快退得差不多了,估計今晚大家就能回去。”
時野毛遂自薦道:“我已經安排人進森林幫忙挖下水道,早點讓水位退去,大家便能早點回部落。”
“哎,那可真是太感激你了,年輕人體力就是好。”
希瑪這聲感歎,讓洛再次經曆社死現場。
她從不知道阿卡巴族人都這麼喜歡調侃人,連親媽都不放過她。
塞西爾聽到妻子這般愉悅,臉都黑了。
昨天辦婚禮的時候,她也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似乎對這位女婿感到非常滿意。
於是塞西爾忍不住低聲質問起來。
“你就這麼高興?”
“女兒找到好歸宿了,我當然高興啊。”
“這算什麼好歸宿?”
“你瞅他精力多旺盛啊,當初我還擔心他們人族在夫妻關係上會不會有些遜色,怕洛洛吃虧。這會兒總算是安心了,看來啊,人族也有優點的,洛洛將來一定會很幸福。”
聽到妻子的這般敘述,塞西爾整個人都不好了。
從來沒聽過拿房事來判斷幸福程度的。
他氣得額頭的青筋都浮出來。
“簡直荒唐。”
“嘖,你就繼續氣唄,反正也改變不了女兒已經嫁出去的事實,”
希瑪如今不再看時野不順眼了。
當初因為她極力阻止洛跟時野的戀情,害得女兒離家出走,最後失去了女兒。
多虧老天爺憐憫,她失而複得,總算把女兒重新盼回來。
於是希瑪在心裏暗戳戳地發誓。
不管洛喜歡誰,她都不會再阻止了。
因為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女兒能幸福快樂、平安健康地度過餘生。
反正她現在愈發喜歡時野。
這女婿讓希瑪很長臉,她非常滿意。
吃完早飯,大家又慫恿著洛去補眠了。
她假裝沒聽懂,想跟大家一塊兒去挖下水道,豈料雲錫從外麵回來,麵露著急。
“少爺,有緊急發現!”
所有人都被他的聲音吸引過去。
隻見雲錫從袋子裏取出一堆破爛的布料,上麵沾滿了潮濕的泥濘。
“我們剛剛在外麵挖下水道的時候,無意間發現這些撕碎的布料,是高級定製的款式。”
時野皺眉,看著雲錫拿回來的布,覺得格外眼熟。
洛湊上去看清楚後,覺得她可以當場去死了。
而雲錫還在雲裏霧裏,一本嚴肅地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
“少爺,我懷疑這裏附近發生過命案,搞不好挖完下水道之後,便會找到屍體。”
聽懂夏語的阿卡巴族人,紛紛露出驚慌的神色。
“我們族裏沒人失蹤,而且毒蛇森林常年沒人進來,這看起來確實有點像命案……”
時野下意識轉頭看向洛。
果不其然,他剛過門的老婆生氣了。
嘴巴撅得老高,都快把鼻孔給堵上了。
洛惡狠狠地怒瞪他。
似乎在用眼神抗議:這就是你所謂的處理好了?
瞧,才埋了不到一天,又被人挖出來。
這下又被全族人看清楚他們昨晚的戰況了!
時野麵無表情地抽了抽嘴角。
好吧,是他失誤。
他還以為埋在樹下絕對不會被人發現,實在沒想到竟然連這點都瞞不住。
這雲錫是土撥鼠轉世來的嗎?
好好地挖下水道就得了,沒事刨樹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