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在被穆薩巴抓住肩膀的瞬間,感覺到身上傳來一陣劇烈的電流感,臉色頓時煞白,太陽穴刺痛。
眼前猛地陷入一片漆黑。
她渾然失去重心,整個人往後仰去。
“洛洛!”
時野及時上前把她從穆薩巴手裏搶過來抱住,人已經暈了過去。
“洛洛!醒醒!”
穆薩巴滿臉錯愕。
“怎麼回事?洛洛怎麼忽然暈了?”
他想過來看一眼,結果被時野擋住。
“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
“那她為什麼會暈倒?”
“快讓我瞧瞧。”
說罷,穆薩巴伸手過來探一下洛的額頭,時野滿臉警惕地防著,深怕他做什麼傷害洛的事情。
穆薩巴麵色沉重。
“她身上怎麼會有封印?”
時野一臉困惑:“什麼封印?”
“是屬於我們狼人族用來封住記憶和狼人血脈的印記,我看她可能是封印鬆動了,才會暈倒過去。”
“要怎麼解開?”
“這必須讓巫師和酉長幫忙瞧瞧才行。”
“他們在哪兒?”
“就在這山洞裏,跟我過來。”
他轉身帶路,時野斟酌了幾秒,決定跟著一塊兒去。
穆薩巴的心情還是很激動。
時野和雲錫等人被帶著拐了個彎,來到一個黑暗的洞室。
這次,他們在黑暗中看見一雙雙紅色的眼睛。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穆薩巴站在洞室外邊,輕聲呼喚。
“塞西爾、希瑪、巫師,你們快出來,看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他話剛落,裏麵的危險氣息戛然收斂。
猩紅色的眼睛,漸漸暗淡下來。
黑暗中,隻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逐漸響亮。
雲錫打開手電筒,就看見幾個人影緩緩靠近。
許久不見塞西爾和希瑪。
他們似乎比上次見麵的時候又蒼老了一些。
穆薩巴見他們走來,顫抖著聲音說道。
“塞西爾,希瑪,快來看……”
塞西爾的眉心緊皺,在走到時野麵前,看到他懷中抱著的女子,臉色一僵。
希瑪走過來,第一反應是用手捂住嘴倒吸氣。
“洛、洛洛?!”
穆薩巴激動地解釋著。
“是的,真的是洛洛!她回來了!”
“我的洛洛……我的洛洛,居然回到我身邊了!”
希瑪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洛洛,我的寶貝女兒,你終於回到媽媽身邊……快抬頭讓我看看你的臉!”
洞室裏,其他狼人聽見這話,也發出一陣嘩然。
“真的是洛洛?”
“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死了真的可以複生?”
希瑪走上前,想要伸手撫摸女兒的臉龐。
這時候,一把蒼老的聲音打斷他們。
“讓我看看。”
大家都聽得出來這是巫師的聲音,紛紛讓開路,讓他拄著拐杖走過來。
他走近光線。
半白的頭發,以及額頭上的皺紋,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巫師走到時野麵前,看了一眼他懷中的洛,心情也跟著激動了,眼眶的淚珠在打滾。
“很好,做得好……”
大家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好。
剛剛沉默以對的塞西爾,終於開口了。
“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本應葬在後山的洛洛,現在卻在這裏?”
時野知道這個問題是在質問他。
“這件事說來話長,酉長,巫師,請先幫洛洛解開封印吧,我等會兒再給你們解釋。”
塞西爾聞言,連忙伸手試探洛的額頭。
時野見他和巫師麵容凝重,心裏有些不安。
“你對她做過什麼?”
塞西爾淩厲地質問。
時野坦然麵對。
“我重新見到洛的時候,她就已經失去了記憶,是最近這幾天才恢複些許的。”
“這封印隻有我和巫師才會啟動和關閉,洛洛身上怎麼可能會有?究竟是誰設下的?”
“我不知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裏已經在懷疑這是夏苗苗做的了。
除了那個厲害得有點變態的小女孩之外,時野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
希瑪著急不已。
“別說這麼多了,快給洛洛解開封印啊!”
她的寶貝女兒回來了,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抱著女兒哭個夠。
失而複得的感覺,讓她激動得止不住眼淚。
一眾人又重新回到有光線的洞室。
整個阿卡巴族人都跟著過來看個究竟。
確定是洛本人,大家都難以置信。
隻是眼下,塞西爾他們根本沒時間去弄明白,寶貝女兒是怎麼死而複生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替洛解開身體裏的狼人族高級封印。
時野忐忑不安。
每分每秒都煎熬難耐。
洛被放在一顆大石頭上麵躺著。
塞西爾和巫師對視後,兩人分別站在洛的頭和腳的方向,各自結起了手印。
時野一看。
發現他們這手印,和剛剛外頭岩壁上畫的一模一樣。
就是洛試了沒效的那個手印。
但這次有效果了。
所有人,包括時野和雲錫手下們,眼睜睜地望著洛的眉心逐漸浮出一顆紅色小水珠。
他們吃驚不已。
隻見小水珠浮到半空中,慢慢擴大,形成一個幾何形狀。
塞西爾和巫師繼續結手印,隨即,紅色水珠有了變化。
*
雲錫觀看完解封印的整個過程,心裏隻有無數個臥槽。
今天親眼所見的所有事情,都顛覆了他過去三十年的認知。
這個世界真不是他們所以為的那樣。
不僅存在著許多未知的族群,還有些顛覆科學理論知識的東西,比如……法術?
“少爺,剛剛他們那樣,算是法術嗎?”
時野淡淡睨了雲錫一眼,不語。
他也不知道。
躺在石頭上的洛,終於蘇醒。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就看見一個流淚滿麵的婦人站在麵前,身邊還有一個麵容莊嚴的男人,無法言語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醒了,醒了,洛洛醒來了!”
希瑪激動地伸手抓住洛。
洛的情緒澎湃無比。
“媽媽……”
隻聽見她哽咽地喚道。
希瑪的淚水更加止不住,哇的一聲就抱住女兒痛哭起來。
“我的寶貝女兒,寶貝女兒回來了……”
“爸爸媽媽,是我,我回來了……”
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揪住,難受得讓人窒息。
洞室裏回蕩著希瑪和洛的哭聲。
良久,塞西爾的身子動了動,俯身抱住哭泣的兩母女,肩膀一聳一聳。
大男人尊嚴放下的那一刻,換來的是重逢的感動和喜悅。
在場的人,不由得酸了鼻子,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