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被嚇得夾著尾巴跑了。
封景城這個辟邪門神做得不錯，終於得到批準進入病房了。
“你是說，你們要幫助我解決孩子上學的問題？不不不，我已經欠你們一次人情了，我不能再麻煩你們。”
王落函一開口就拒絕了時宛言的幫助。
“難道你還想請求王太太幫助你？剛剛她的態度你也看見了，若是求她，你就等於沒了個兒子。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時宛言一針見血。
她沉默了，麵露糾結之色。
“可是我……我受不起你們這麼這麼多的幫助。我知道我是窮，也許你們是可憐我，但我實在承受不起。”
時宛言說得沒錯，王落函確實是個不太願意接受別人幫助的人。
即便她要求人，也得是有條件之下才去求的。
像時宛言和封景城那樣無條件幫助，她並不願意接受。
往往這樣的恩情，是最難以報答的。
“我們不是無償幫助你，你不需要覺得為難。”時宛言道，“你來我們公司上班，就當做是補償。”
“啊？”
王落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什麼都不會，我沒有大學畢業的學曆，也沒有特長……一直以來，我都是四處打工，以我這樣的經驗和資曆，怎麼能去得了你們公司上班？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
她雖然不聰明，但也不至於連自知之明都沒有。
時宛言嘴上說是要她去上班償還，其實這對她來說還是更大的恩惠。
封景城忍不住打岔。
“誰說你沒資格去大公司上班？我身邊還有不少人，連小學畢業的資曆都沒有，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各行各業的精英人才。你為什麼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
時宛言聽著這句話，總覺得他說的那些人就是家裏的幾個崽。
有點想笑，但這種時候不太適合破功。
因為王落函被他這話震驚住了。
“我……我從沒想過自己能做多大的事。”
“我兒子們在娘胎的時候，也沒想過自己還沒上幼兒園就是個神童天才。”
“……”
時宛言在旁邊扯他的衣角，“別在這兒搞凡爾賽文學。”
封景城抽了抽嘴，繼續道。
“我的意思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長，隻是你沒有發掘罷了。”
王落函的眼眶充盈。
似乎有被封景城這些話打動。
時宛言轉頭看了一眼乖乖坐在病床上吃水果的孩子，然後補充下去。
“孩子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他很懂事，不哭不鬧的，挺省心。等到找了好學校，他在你身邊的時間也少了些，你有充裕的時間，適合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孩子……現在想找個學校都難。”
“這不是問題。”
時宛言非常堅定地說：“我們答應過孩子的爸，一定會讓他上個好學校，說到做到，請你放心。”
“阿亮？你們見過他了？”
王落函的眼睛忽然多了一絲光芒。
“是的。我們並不是無償幫助你，隻是因為承諾過他。”
“原來是這樣……”
王落函低下頭，心情有幾分手複雜。
她曾經怨恨過阿亮，如果不是他一個人走了，他們的日子就不會這麼難過。
可現在回想，每一次的難關都是他在暗中默默幫助。
實際上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孩子他爸……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會回來？”王落函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問：“孩子每天都在嘴邊掛念著他。如果你們有辦法遇到他，請幫我跟他說，孩子還想見他。”
時宛言和封景城陷入一陣沉默。
他們始終沒有將林靖的身份以及被現今追殺的情況告知王落函。
時宛言想了很久，隻能短短地回答一句。
“他也許不會回來，也許會。”
“沒關係，隻要我知道他一直在身邊就好了。”
王落函這話，讓時宛言更加不曉得要怎麼接下去了。
氣氛有點沉重。
但王落函主動將話題拉回來。
“剛剛你們說，可以讓我去上班，替孩子解決上學的問題。這句話還算數嗎？”
“當然。”封景城回答得很快。
“那我可以在外麵打兼職工嗎？”
“為什麼需要打兼職工？”
“我難道不是無薪上班嗎？”
“我看起來像是這麼冷血無情的老板嗎？”
王落函有點愣住，隨即傻乎乎地脫口而出：“我還以為資本家都是吸血鬼。”
“……”
封景城感覺今天被冒犯的次數有點多。
時宛言差點被忍住笑，輕咳了一聲看，幫忙解釋：“你別擔心，我們不會讓你無薪上班的。上次給你的那張支票裏的數額，會從你上班工資裏每個月分期扣除，直到扣完為止。至於下班之後的時間，你可以自由安排，我們不阻止你有別的工作。”
嚴格來說，其實現在很多大公司都是不允許員工私底下做兼職的。
但錄取王落函本來就已經是特例了，也不差那一點特殊待遇。
封景城又接著補充。
“雖說是大公司，但也有些職位是不看學曆的，我把你安排去銷售部試試看吧。你有打工經驗，應該知道怎麼招待客人和推銷產品，這工作雖然起薪低，但都是需要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適合你。”
王落函聽了之後，心裏更加感動。
“謝謝你們，我現在除了謝謝，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你們對我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一定會的。”
她還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眼前出現的這兩位貴人，完完全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我總說上天不怎麼眷顧我，我的人生總是經曆各種不順利。沒想到這一次，來到B市，我卻會遇到你們這兩位貴人……大概是老天爺看我可憐了，想幫我吧……”
時宛言笑了笑。
“隻要你好好過日子，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了。”
“一定，一定……”
……
王宅。
王太太回到家，就見老爺氣得亂砸煙灰缸。
啪哴——
“你怎麼這麼喜歡到處給我惹麻煩？連封總那樣的人物你都能惹上，你是不是腦子瓦特了啊你？！公司的命差點都要因為你而沒了！”
王老爺是個留胡子的中年男人，啤酒肚，禿頭。
王太太雖然在外麵威風凜凜，可畢竟是暴發戶，骨子裏還有那股村婦味兒。
因此，回到家裏，她還是以丈夫為首。
看見丈夫發這麼大的脾氣，她嚇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