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榮靳聽見秦如冰說的話，太陽穴和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了，氣得連忙走到電梯間，試圖現在下去把人追回來。
但秦如冰卻伸手阻止。
“你別生氣我好不好？我剛剛真的盡力了，我一直跟她說，她是你最重要的人，她越聽越生氣，死活不肯跟我回來。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榮靳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忍不住大吼一聲：“閉嘴！”
秦如冰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愣住，全身僵硬。
在場的其他秘書們也瑟瑟發抖，低著頭做事，完全不敢多看一眼。
秦如冰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滑落。
“對不起，阿靳，是我幫倒忙了……”
叮——
電梯到了。
榮靳連看都不看秦如冰一眼，轉身進電梯。
他不知道的是，秦如冰在把閔瑤氣走之後，特意在樓下等了五分鍾，醞釀好委屈的情緒和演技，才轉身上樓的。
所以這會兒等到榮靳下樓，人早就已經不知所蹤。
追不回來了。
“草！”
榮靳氣得飆髒話。
一瞬間，恐懼侵襲身體和胸口。
他懊悔的情緒又浮上心頭了，如果剛剛沒有決定留下跟李董談股票的事，直接追下來的話，閔瑤是不是就不會這麼走掉了？
她現在一定是非常憤怒，生氣他，罵他窩囊廢。
榮靳無法原諒自己。
但最後什麼都不能做。
站在原地，榮靳仔細思考，她為什麼今天會來公司找他？
是因為聽說了他要聯姻的事，要來問個究竟？還是來警告他，以後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認識過？
思考了半晌都沒有答案。
滿腦子裏都是她那天晚上對他說‘我們從此當陌生人吧’的這句話，還有剛剛臨走前那冷漠如陌生人的表情。
痛徹心扉。
……
閔瑤離開榮氏之後，生怕榮靳找到她家，索性跑去海景公寓找時宛言了。
一看見好姐妹，她滿腔忍耐已久的委屈終於崩泄。
時宛言好不容易才問出了事情的所有經過，聽完閔瑤的敘述之後，難免有些生氣。
“那個姓秦的女人隨便說幾句，你就這麼走了？為什麼不跟榮靳好好談？”
閔瑤擦了擦眼淚，滿臉不甘。
“我哪有那個資格和立場啊？要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榮氏就是被我家公司打壓，巴不得全體過來圍毆我了。”
“誰敢？打孕婦是謀殺罪！”
“可我不打算告訴他了。”
時宛言無奈至極。
也算不上生氣，隻是如果閔瑤選擇一輩子都不說，等榮家和秦家的婚事促成，閔瑤和榮靳，從此就再也沒有轉彎的餘地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她問。
閔瑤想了想，眸子沉下來。
“大概，會回法國去發展事業吧。”
“你真想好了？”
“S市這裏，我待不下去了。”
時宛言忍不住歎一口氣：“你啊，如果能把事業上的衝勁和勇氣分一點在愛情上，那就很完美了。”
閔瑤反駁道：“你錯了，事實上我已經踏出了第一步，隻不過為時已晚。如今公司的狀況和應對策略已經有了，我不希望因為我的自私，害得成千名員工失業，他們才是無辜的。”
她這個做法，並不是完全正確，但也沒有錯。
無論怎麼選擇，都不可能成為童話故事裏的完美結局。
時宛言又一度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其實你也可以留在S市養胎，沒必要逃出國躲他。”
“我才不想天天膈應。”閔瑤反應很快，“若是他們真聯姻，到時候新聞媒體全都是報道著婚禮，我豈不是要被自己種的檸檬樹酸死？不不不，我寧可逃出去，啥也不看，啥也不知道。”
時宛言暗自嗬嗬。
說的好像隻要不在S市就不會收到消息似的？
難道她還不清楚現在網絡資訊有多發達嗎？
“罷了，你要是真決定去法國，就跟我說一聲，我讓人替你打點吧。畢竟你當年在法國租的房已經退了，現在過去還要重新安排。”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國，搞定各種簽證和居所這種事我沒問題的。”
“你現在有身孕，我不放心。反正我們時家在法國也有好幾套房產，你就隨便挑一個去住吧，正好我也方便派人去照料你。”
若是換做平常，閔瑤肯定會灑脫地拒絕，表示自己可以獨立，不需要別人照顧和幫忙；
但現在她決定收下時宛言的幫助。
閔瑤眼裏滿是感動，伸手將好姐妹抱住。
“謝謝你，言言。如果不是你，我真沒有信心要怎麼一個人把孩子養活。”
“你可以的。”時宛言拍拍她的肩膀。
客廳裏，姐妹情深，除了感動之餘，也包含了無盡歎息。
晚上。
飯桌上。
封景城萬萬沒想到，今天等回來的，竟然是一句‘瑤瑤今晚留下來跟我睡主臥’這句話。
他拿著筷子的手明顯一抖。
臉色僵硬。
“昨天你倆不是一起過夜了嗎？”
“今天她心情也不太好。過一陣子，她就打算去法國了，短時間都不回來，我們想把握這幾天的時光，盡量多多相處。”
封景城接收到來自兒子們的幸災樂禍。
時宛言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封景城臉上的不對勁，繼續把話說下去：“這幾天你不是把老祖宗和我爸安置在小島了嘛？家裏現在也騰出了空房，你將就一下睡吧。”
“……”
將就一下睡？
沒有老婆在身邊，要怎麼將就！
封景城心裏不服氣，但如今他最大的敵人是閔瑤，是言言的好姐妹，所以絕對不能把心裏的不服氣和敵意完全展現出來，必須隱忍住！
“怎麼會突然想去法國？不是說懷孕不適合奔波嗎？不留在S市這裏，難道榮靳也跟你一起過去法國？”
他的話剛說完，閔瑤的臉色頓時一僵。
氣氛立刻變得不對勁了。
時宛言沒好氣，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示意讓他閉嘴。
封景城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漏掉什麼重大的信息。
“抱歉。”
悶悶地道了個歉，繼續吃飯。
大家也很有默契，不再提及這件事。
一頓飯結束，看了好一會兒的電視，閔瑤的心情總算是好了很多。
封景城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暗自盤算著今晚要怎麼讓老婆搶回來睡。
但似乎一點方法都沒有。
直到大家準備回房休息了。
這時，封景城的手機忽然響起，低頭看一眼來電顯示——榮靳。
刹那間，他的眼睛頓時亮了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