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司和看向時宛言認真的表情,有幾分困惑。
“時小姐,這個傷口,還是西醫比較穩妥吧?中醫對於手術方麵還不太擅長,要不你就……”
“西醫,我可以。”
她二話不說,走上前,從架子上拿起了手套和口罩,戴上。
旁邊的護士們都驚呆了。
這個被院長帶進來的陌生女人是誰?
帶著一個小男孩進來不止,還想要主動給病人動手術?
這萬一手術失敗了,他們醫院要怎麼承擔後果?
劉司和也被時宛言嚇到了,連忙上前阻止。
“時小姐,我們醫院有規矩,沒有醫生執照,是不能對病人動手術的。”
雖說封景城是時宛言的丈夫,但他身為醫院院長,當然有義務要防止悲劇發生。
若時宛言救治失敗,他們醫院可要承擔很大的風險,甚至會被人舉報,放任沒有醫生執照的人進手術室對病人動刀。
他知道時宛言是個很出色的中醫,可中醫很西醫還是有非常大的差距啊!
“說誰我媽咪沒有執照?喏,你看看這個。”
突然,一把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劉司和轉頭,發現時宛言帶進來的兒子手裏拿著一張證件卡。
他仔細一看,上麵竟然是時宛言在歐洲持有的醫生執照。
“這、這是真的?不是偽造的?”
劉司和驚呆了,試圖把證件搶過來,但大寶已經及時收回,隨即換上另一張證照。
“還有這張,藥師協會認證的醫師執照,劉院長請看清楚。”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他將證件一把抓過來,上麵確實寫清楚了是藥師協會認證。
左下角注明了SSS級別的藥師認證,並且還寫下了‘落塵’兩個字。
“還有這些,我媽咪在世界各地都拿過醫生執照的。你慢慢看。”
大寶果然有備而來。
劉司和發現自己的指尖在顫抖。
這時候的他,腦子裏不是在想著自己終於看見活的SSS級藥師本人,而是在想著,為什麼時宛言之前不願意坦誠自己就是落塵?
大寶拽了拽劉司和的衣袖。
“要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話,請你帶著其他不相關人士出去吧,不要在這裏耽誤我媽咪動手術。”
冷靜下來的劉司和,顫顫地問:“我可以留下來打下手嗎?”
大寶打量了他一眼。
“行吧,不過你得聽我的。”
劉司和滿頭汗水。
他身為醫院院長,要聽也是聽時宛言的吩咐,怎麼現在還得降一級,聽個四五歲小男孩的命令了?
雖然心裏這麼想著,但他不想戳破麵子,惹時宛言不高興,於是乖巧地點頭。
“行行行,我聽你的。這裏的其他人注意,全都出去外麵等著,不要站在這裏打擾我們進行手術!”
眾人目瞪口呆。
“院長,你確定?他們母子倆……”
“我在這裏做擔保,不會有事的,你們出去之後,一個字都別說,在外頭等著,也別進來。”
劉司和在醫院裏還是挺有威嚴的,三兩句話就把其他護士醫生們都趕出去了。
手術室裏,隻剩下四個人,其中一個躺在病床上。
時宛言給封景城把完脈,神色凝重。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景城,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聽著,我現在給你動手術,你一定要撐住,我會想辦法把你救回來的。”
床上的男人奄奄一息,並沒有任何反應。
盡管麵色蒼白,但他的容顏依舊盛世俊美。
時宛言咬了咬牙,堅強地站直身子,準備進行手術。
“大寶,你過來替我準備麻醉針。”
“好。”
孩子的反應非常迅速。
劉司和心頭一顫。
麻醉藥這種東西,非常講究劑量,若是用量過多,很可能會導致病人再也無法蘇醒。
“還是讓我來吧!小孩子不懂這些……”
他正想上前去把麻醉藥從孩子手裏接過來,結果大寶一個抬眸,冷眼掃過來。
這眼神,立刻把他給嚇得心髒微顫。
怎麼回事?
一個小孩怎麼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仿佛能震懾住他內心深處的靈魂,氣場也太強大了吧?!
大寶收回視線,繼續處理手中的麻醉藥。
劉司和在旁邊忐忑地盯著,意外發現這孩子準備的麻醉藥非常精準,絲毫不差。
這……是巧合嗎?
一個四五歲小男孩,怎麼可能會知道麻醉藥的劑量怎麼計算?
大寶無視了劉司和震驚的目光,藥劑準備好以後,用指尖彈了一下針筒,才遞給時宛言。
她看也沒看,拿過針筒就直接給注入封景城的身體。
工具消毒完畢,一切終於開始了。
被趕出外麵旁觀的醫護人員們,看著手術室裏發生的畫麵,不停倒吸一口氣。
“怎麼可以任由一個小孩子進去手術室搗亂?院長居然還讓他來準備麻醉藥,他是瘋了不成?”
“這時候難道院長不應該讓我們把那兩母子趕出去嗎?若是病人出了什麼差錯,我們醫院逃不過責任追究……”
“封家的權勢不小,萬一家眷追究起來,我看我們全醫院上下都得被起訴……”
“完了,我已經感覺到我們醫院徹底要完了。”
玻璃窗外的醫護人員們,已經看見了令人絕望的未來。
而玻璃窗內,手術台前,劉司和震驚到嘴巴快要能塞進一顆鴨蛋。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相信竟然有人能如此精準又快速的手法取出封景城體內的子-彈。
連儀器都不用,就這樣用肉眼看、徒手拿著鑷子取!
以為是在豆花腦裏找綠豆嗎?怎麼可以這麼隨意!
最神奇的,莫過於時宛言在手術過程中,非常巧妙地避開了所有危險的靜脈。
從下第一刀,到取出子-彈,全程不超過十五分鍾。
她非常清楚,封景城流了很多血,若是手術持續太長時間,很可能會造成失血過多,哪怕取出了子-彈也撐不過去。
於是她把時間掐得非常精準。
十五分鍾,剛剛好。
所有人都看傻了。
時宛言放下鑷子,並沒有因此鬆懈。
“大寶,縫合的工作讓你來吧,你的手比較細。”
“好。”
劉司和大吃一驚。
縫合這種事怎麼可以交給一個小孩子做?
她這是對孩子有多盲目信任啊??
“時小姐,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時宛言看了看他,道:“你給大寶打下手。”
劉司和:??!!!
他堂堂人民醫院院長在這裏,外麵多少病人求著等他動手術,結果今天在這裏,竟然是打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