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宛言本不是那種喜歡有仇必報的人。
但經過蘇若欣那件事以後,她深刻領會到,有些小人,能盡早斬斷最好。
麵對那些一而再挑戰她底線的人,不能縱容,態度必須強硬,才能讓他們對她有所忌憚。
事實證明,這次惡整劉重天,起了一個非常好的效果。
劉重天回去之後,沒多久就恢複了副理事長一職。
他並沒有認為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天知道他是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換回來的職位,所以他格外珍惜。
麵子對他來說就是命。
上次在研究室發生的一切,他不想再經曆多一次,因此他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再得罪那個惡毒的女人!
……
這段時間,封景城回了一趟封家老宅。
時隔很久沒有見到兒子,封母開心得不得了,讓阿姨準備了一大桌的飯菜。
結果一看進門的人隻有封景城一個,她整個臉都不好了。
“怎麼隻有你回來?”
“難不成你還盼著我把蘇若欣的骨灰帶過來?”
他記得母親之前總是盼著他和蘇若欣結婚,甚至還為了這些事鬧到公司去,當著他的麵數落時宛言的不是。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逆子!”
封母的嗓門依舊大,性格暴躁。
隻不過性格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
“我是問你,怎麼沒把孩子和孩子的媽都帶過來?家裏做了這麼多菜,咱們三個怎麼吃得完?”
封景城詫異地挑眉。
“媽現在不討厭言言了?”
此話一出,封母的臉色閃過一道不自然。
從書房走出來的封父冷哼一聲打岔道:“她哪裏還恨人家啊?自從意識到自己有偏見之後,人都不敢出現在你家公司樓下了?你難道沒發現你母親很長時間沒跟你聯係了嗎?”
封景城當然有注意到。
封父繼續道。
“上次我去見那六個小寶貝,她羨慕死了,但你也知道,你媽這人吧,肯定拉不下麵子主動登門道歉,隻能盼著你哪天把孩子帶上門來,讓她看看六個寶貝金孫。”
封母惡狠狠瞪封父一眼。
“要你多嘴!”
“怎麼就不讓說了?你敢說你不想跟咱們兒媳婦和好嗎?”
封母嘴角抽了抽,語氣有點僵硬地道:“下次你把她帶來,我親自跟她道歉。”
封景城嗯了一聲,心裏感到小小意外。
不得不說,這次回家,發現母親有了這麼大的改變,是他沒有料到的,這大概也算是近期來發生的一件好事吧。
“行,下次我把他們都帶來。”
“下次是什麼時候?”封母忍不住追問。
他頓了頓,“下個月?”
“明明住在同一個城市,搞得好像咱們兒子是潑出去的水一樣,就不能多回家看看嗎?”
“那就下周吧。”
“這還差不多。”
“……”
嗯,蠻不講理的性格還是沒有太大變化。
在老宅的這一頓飯,是封景城這麼多年來吃過最多量的。
以往每次吃到一半就不歡而散。
今天可以說是千年難得的和諧氣氛。
封父封母雖然沒有等來六個孫子,但心情也大好,多吃了一碗飯。
直到封景城想起自己回家的目的,才主動開口問:“爸,媽,你們有認識過姓姬的人嗎?”
封父認真想了想,搖頭。
“這姓氏,挺少有的吧?我沒認識過這個姓氏的人。”
封母忍不住數落他,“那是你認識的人不夠多吧?”
“你認識的朋友之中有姓姬的?”
“沒有。”
“那你說個der!”
封景城看著父母親在餐桌上鬥起了嘴,懷疑整個世界要下紅雨。
不過等到他回過神來,不由得陷入困擾中。
“你們再想想,真的沒有認識過姓姬的人麼?”
封父看出了他眉間的煩惱,問道:“你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隻是最近有些暗中勢力的阻擾。”封景城輕描淡寫。
封父沒有想太多,以為他隻是普通的生意煩惱。
“做生意的,難免會遇到這種事。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
“是,我知道了。”
封景城繼續吃飯。
用過晚飯,封母挽留了好一會兒,讓他在客廳裏坐著一起看電視聊天。
就在封景城坐下沙發的時候,斜眼瞥見沙發旁的櫃子上有幾個相框。
有的是他小時候的照片,有的是他們從前一家人去旅行的照片,還有一張是家裏幾個傭人的合照。
封景城的視線停留在那張傭人合照的照片上。
那是一張舊照片,照片上的傭人,有的封景城還有印象,有的卻沒見過。
“媽,這照片是多久以前的?”
“那個啊,估計有三十年了吧,你還沒出世前就照了。”
“這麼久了為什麼不扔?”
“扔你個頭!那裏麵有我曾經的好姐妹,她後來病死了,我隻剩這麼一張照片能留念了。”
封景城長這麼大,第一次聽母親提及這事情。
平常,母親口中說的好姐妹,都是富貴圈子裏的太太們,從來沒聽說過母親跟哪個傭人的關係好如姐妹。
“你們關係很好?”
“當然好啊,我剛嫁入封家的時候得了抑鬱症,她那時是我們家裏唯一的傭人,天天照顧我,陪我說話,和我交換心事。不過她比我慘多了,她的婚姻不幸福,丈夫家暴,孩子很小的時候她就跟丈夫離異,一人帶著孩子,日子過得特別苦。”
封母很少說這種感慨的陳年往事。
封景城聽得很仔細,心裏莫名有一股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要繼續往下深究的線索。
“後來呢?”
“大概是你出生之後,還沒滿一周歲那年,她突然說要離開這裏,回帶兒子回老家生活,沒多久就病死了。”
“什麼病?”
“具體是什麼病,我也不知道。她在這裏從來沒跟我說過自己有病,我更沒見過她服藥。”
封母說道這裏,眼角有些濕潤。
“她是我這輩子最交心的好姐妹,得知她離世的消息時,我抑鬱症再度複發,好長一段時間才痊愈。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當年沒有去喪禮見她最後一麵。”
封景城總算聽出了這其中的蹊蹺。
他記得閻世天說過,姬淩丞似乎是來自單親家庭。
一想到這裏很有可能就是線索的突破口,他神情變得嚴肅了幾分。
“她叫什麼名字?”
“雪梅,我一直都這麼喊她的。”
“姓什麼?”
封母認真地回憶起來,忽然間,腦袋閃過一道靈光,她連忙拍了拍腿,驚訝地叫了一聲:“姓姬!對,沒錯,她就叫姬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