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欣是氣急了。
她不明白，為何每次想要對付時宛言都難如登天？
難道就因為她背景已經強大到無懈可擊嗎？
蘇若欣不相信運氣這種狗屁東西。
她隻知道自己想要做到的時候，天王老子都改變不了，包括取時宛言的性命。
“閨女，你是認真的？”
“是的。既然沒人願意替我們做這件事，那就由我們親自去做。”
“可……”
“爸若是不敢，那就讓我去。”
蘇若欣轉頭看向桌子上那瓶提前讓父親準備好的硫磺，再度露出了那無比猙獰狠戾的眼神。
蘇父知道，她這是鐵了心要殺人。
懸崖勒馬已經來不及。
“還是讓爸去做吧。”
他視死如歸地說道。
女兒會成為這副模樣，就是他和妻子寵壞的下場，身為父親，他有責任要替女兒去承擔一切後果。
蘇若欣並沒有因為父親答應去做這件事而感動，反而是露出了不信任的目光。
“不，我來。”
父親讓她失望太多次了。
蘇若欣現在隻覺得父親是在拖她的後腿。唯有她親自動手，事情才能按照她要的結果發展。
然而蘇父並不答應。
“雙手沾染鮮血這種事，應該由爸來。”
蘇父堅定不已。
所謂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已經決定要對付時宛言了，那就把事情做到徹底。
“在我心裏，你永遠是幹幹淨淨、人見人愛的好閨女。我不容許任何人抓到把柄，將你置於死地。”
氣氛凝重。
他做了非常重要的決定。
蘇若欣原本還想拒絕的，猛然間，房間裏所有燈光突然噠一聲，全黑了。
“爸！”
蘇若欣被嚇得尖叫一聲。
蘇父大吃一驚，趕緊把蘇若欣拉到靠近自己，抱在懷裏。
“停電了，沒事沒事。”
還以為是停電，結果這時候電視機的熒幕忽然自動亮了。
“爸……這，這怎麼回事？電視機怎麼會突然打開了？”
蘇若欣臉色刷白。
方才那滿是狠戾的眼神，此時已全然褪去，變成極度害怕的模樣，躲在父親懷裏瑟瑟發抖。
仿佛她原本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兔子。
“沒事，別擔心，這一定是電閘壞了，不可能是鬧鬼。”
蘇父嘴上說著安慰的話，實際上他的腿已經在顫抖，冰冷的手掌在蘇若欣背後拍打著。
好巧不巧，就在他說完那句話，房間裏所有的燈光忽然閃爍起來！
就連冷氣機也在不停發出嘀嘀嘀的開關聲！
“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
蘇父第一時間喊出聲。
根本沒有人回應。
與此同時，電視機熒幕有了畫麵。
兩人同時轉頭看去。
那畫麵中，是一個躺在地上、臉色絕望的少年。
蘇若欣瞳孔猛然一顫，忽然太陽穴傳來一陣如同針紮般的刺痛。
“啊……”
“怎麼了？若欣？頭疼又發作了嗎？”
“爸，我頭好痛！”她捂住頭，耳朵還有嗡嗡嗡的耳鳴聲，
“別看電視，趕緊閉上眼睛！”
蘇父剛說完，電視熒幕裏的畫麵開始播放，那絕望男人的聲音從電視機裏傳出來。
“若欣你……”
“對不起榮哲，我現在別無選擇了！你若是死了下黃泉，心中有怨恨，就怪他，別怪我！是他逼我這麼做的！”
蘇父震驚地回頭看向電視機。
如此熟悉的聲音，要他認不得根本不可能。
是他寶貝閨女的聲音！
蘇若欣從手裏抬起頭，看著電視機，滿臉震驚，臉色白了好幾度。
“這，這不可能……怎麼會是這樣！”
電視機裏，雖然看不見蘇若欣的樣子，但聲音絕對沒有錯。
蘇父這時候已經聽到畫麵裏，蘇若欣叫了對方的名字。
榮哲。
是榮家的那孩子？
蘇若欣還在驚愕中，看到這個畫麵，與她腦子裏曾經回憶起來的畫麵有所衝突。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是我，明明我當時看到的人是……”
明明是時宛言！
上次回憶起來的時候，她分明看見了是時宛言對榮哲下的毒手！
她低下頭，捂住太陽穴，腦子像被鞭炮炸開。
各種複雜的信息交織在一起！
蘇父死死盯著屏幕上的視頻。
雖然這視頻看起來很奇怪，完全不像是蘇若欣拿著攝像機，但所有畫麵都非常真實。
當他看著那少年，最後被狠狠推下懸崖的時候，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若欣你……”
蘇父難以置信地看著蘇若欣。
他曾以為人畜無害的寶貝女兒，竟然親手把別人推下懸崖，直到視頻播放完畢，他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他原以為蘇若欣是因為執念和恨意，才會對時宛言動殺心，也以為隻要幫她除掉那個女人，自己的女兒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過快樂的日子。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
原來殺人這件事，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而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蘇若欣神色驚慌。
活這麼大，她這是第一次從父親的眼睛裏看見如此失望的眼神。
莫名地，腦袋裏閃過許多人也對她露出過這種冷得讓人寒顫的目光。
粉絲。
封景城。
時宛言。
還有，榮哲。
“不，事情不是這樣的……”
“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爸麼？”
他現在複雜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傷心和失望來形容了。
說到底，都是他縱容出來的結果！
“若欣啊若欣，你老實告訴爸，究竟是誰教你做這種事的？”
“爸，我真不知道這件事，我從來都不記得啊……一定是無中生有！”
蘇若欣無助地流著淚，不知是因為太陽穴的疼痛在刺激，還是一時間接受不了自己才是殺榮哲的事實。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他約我出去，卻遇上了一個很可怕的男人。他說我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逼我做選擇，要麼將他殺了，要麼我倆同歸於盡。我是被逼的……等我醒來之後，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所以他真的是被你殺的？”
蘇父痛徹心扉地看著無可救藥的女兒，
蘇若欣淚流滿麵。
“爸，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男人逼我殺，我別無選擇啊！”
“那時宛言呢？沒人逼迫你，為什麼卻執意要她的命？”
“那是她把我逼成這個樣子的！那個女人，她本該死在火災裏，卻活下來了。如果不是她，我不會跟令狐滄再度合作，更加不會被抓走……蠱蟲，他們把那蟲子放進我肚子裏，讓我每天跟不同的男人睡，折磨我……”
蘇若欣越說越喘，接著又是一連串的記憶湧上腦袋。
“啊——”
噗！
隻見她慘叫一聲，噴出一口血，當場暈了過去。